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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只宜下酒

第48章 分外眼紅

青梅只宜下酒 蕉鹿的鹿 2728 2020-05-19 18:00:00

  “念兒?”

  聲音很熟悉,隨念聞聲回頭,有些驚訝,“榮小應?你也來了?”

  榮應,便是和她有娃娃親的那個人。

  “皇上派我來巡一巡此處的城防。”

  “我聽哥哥說,你做了執(zhí)金吾?!兵P回城位置緊要,圣上壽辰將至,是該多上些心。

  “嗯。”

  “恭喜。”于榮家而言,有個在天子跟前的人,自然要便利的多。何況榮伯伯一心想給他在雁城尋一個書香門第的妻子。

  但他瞧著卻似不太高興的樣子。隨念言語間是沒有半分虛假的祝賀,可卻讓他覺得更加心煩意亂。她臉上的笑意很煩,她誠心的祝賀很煩,她和那人靠得過分近,也很煩。

  身后的蘇尋被晾了有些久,只好紆尊開口,“可是榮將軍家的小公子?”

  畢竟身份有別,榮應壓下心頭的情緒,行禮:“榮應見過王爺。”偏偏沒叫她王妃。

  蘇尋微微點了點頭,然后不著痕跡得拉了拉系在兩人之間的緞子,將隨念扯得更近。低頭在她耳邊低語,“我走得有些乏了,找個茶樓歇歇腳。嗯?”

  實則走了也沒幾步。但念及他的身子,隨念點點頭,跟榮應告辭,“我們還要去別處,就先告辭了。”

  榮應呆愣得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望了很久。

  隨念牽著人,四處瞅著有哪個茶樓能坐上一坐。他于喝茶一事頗為講究,大概不能隨意找個街邊的茶鋪子。

  “他便是頭一個同你退婚的那個榮家公子?”

  隨念點點頭,記起他看不見,又應了一聲。

  “我以為你見著他,會動手打上一架?!?p>  “你怎么知道?”榮應當年被她打得半個月下不了床。

  “可我聽著你們聊得挺和氣?!蹦睦镉邪朦c怨侶的樣子?

  “打過一次便兩清了。難不成還見一次打一次?再說,真要打起來,我未必是他對手?!蹦谴我彩撬麤]有還手,才被打得那樣狼狽。

  “他同你,是哪一般青梅竹馬?”蘇尋只是大略知道她二人的故事,因他從前覺得只需大略知道。

  隨念吧唧著嘴里的餅子,想了想,答道,“大概,與你同柳爾爾差不離?!睆男∫黄痖L大,一起爬過墻,一起扒過瓦,一起挨過打。

  蘇尋卻住了腳,“我同她可不曾有過婚約。”

  隨念沒聽清,只不解得看著他,“怎么不走了?不是要去茶樓么?”

  “不去了,我困了。我要回客棧?!?p>  ······

  這破小孩性子這般反復,可不怎么惹人愛。

  用過晚飯,蘇尋打發(fā)走了隨念,讓徐大夫過來探脈。他這兩日隱隱約約能看見些光亮,偶爾還能看清模糊的人影。想來是那味藥的藥性快過了,需得重新調個方子。

  徐元道一進門便神神秘秘地說,“你猜我剛才見著誰了?”

  蘇尋最不耐煩這種問題,又不能掃了他的興致,只得配合,“誰?”

  “你夫人的前,前,前任婚約對象?!辈皇撬Y巴,而是同他夫人有過婚約的男子實在有些多。

  “榮應?你如何認得他?”

  “我自然認不得,還是黎南告訴我的。”想來沒怎么變,這么些年還能認出來。瞧著感情還挺好,相談甚歡。

  蘇尋卻想,那這么說他也知道隨念住這兒了。

  “今日我們在街上也同他見過?!?p>  “要說這榮家,雖不怎么厚道,可生個兒子,著實不錯。先說模樣,”打量了眼前人,在他面前談容貌,有些欺負人,癟嘴道,“及不上你。但著實有幾分’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意思。難怪當年都說,隨家姑娘和榮家公子是天作良配。若兩人真成了親,一同著甲,一同上陣殺敵,那是能流傳多少年的美談?嘖嘖,可惜了?!?p>  蘇尋卻輕笑,“她若嫁了榮家,以榮家的做派,自不會讓她從軍。她若嫁不了榮家,從軍卻是個不錯的自保之路?!彼砸煌咨详囘@種美事,只能是臆想。

  本以為可以刺激刺激這塊冰,卻沒想到這廝不上當。徐元道直嘆無趣。

  搭手號脈,脈象倒是緩和了許多。伸出兩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是幾?”

  蘇尋白了他一眼,“二?!?p>  又伸出三根手指,“只是幾?”

  “······我現(xiàn)下隱約能看見?!?p>  “那便成了。我去給你改幾味藥,你重見光明,也就這兩日了。”本已起身要走,又有些不甘心,“你就這么放人出去了,不怕老情人見面?”可沒隔幾步路。

  “······滾?!?p>  徐元道不愧為烏鴉嘴。隨念在客棧四周隨意逛逛,卻真讓她撞見了榮應。趕巧也不至于這么巧。

  于是隨念皺眉問道,“你莫不是跟蹤我?”

  榮應笑,“若是被我跟了這么久也沒發(fā)覺,只能說活該?!?p>  隨念深以為然。那他肯定沒有跟蹤。

  還是熟悉的臉,連她生氣時眼角上揚的弧度都還刻在腦子里。腦中有些混亂,手便忍不住搭上了她的腦袋,“我碰到了黎南,他同小時候一模一樣?!?p>  隨念也笑,“上回我碰著他,還是我先將他認出來。他認得出果兒,卻認不出我?!?p>  那也難怪,小時候她軟軟糯糯,看著人畜無害,卻偏是個混世魔王。黎南沒少吃虧。

  “那日你沒有來。”他迫于家族的壓力,退了婚約。原想著,等他掙足了軍功,便能說服父親去提親了??善噬腺n了婚。

  他做了個瘋狂的決定。只要她說不愿意嫁,他就帶她遠走高飛。他在陳水河的那片密林里,等到天黑了又亮。她卻沒來。

  他喝了好多酒,喝到醉生夢死??赡X中仍然只有她的臉。

  隨念笑意有些凝固,點了點頭,“嗯?!?p>  榮應眼中有顯而易見的痛色,“我是真心真意想帶你走?!?p>  “我知道。”面前的人從幼時陪她到少年,她知道他是真心的?!皹s小應,我還叫你榮小應,便是不怨你。當初打你,是我惱羞成怒。不肯跟你走,是因我不想做逃亡之人,也不想家族因此獲罪。這和你當初退婚是一樣的,我們都沒有錯,你也沒有對不起我?!?p>  她的眼神澄澈,如他日日夢到的一般。

  “可我后悔了?!焙蠡诋敵跗扔诟赣H、族人的壓力,退了這門親事。如今痛徹心扉,也無可挽回。

  隨念望著他,這個她曾經(jīng)真心實意喜歡過的少年,從前他的眼里永遠都有光。

  伸出雙手捏著他的臉,生生捏出一個笑臉,“你不該是這樣。你該永遠是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馳騁沙場,肆意張揚?!彼晟贂r斑斕的時光,有一小半都是同他一起度過的,“你會有敬你愛你的妻子,和你一樣英武神勇的兒子?!?p>  榮應低了頭,有些喪氣,“可別像我?!彼B媳婦都弄丟了。

  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漸漸拉長,好似相互偎依。

  不遠處的屋頂上,一個人影悄然離去。

  等隨念輕手輕腳回了屋,卻發(fā)現(xiàn)蘇尋仍坐在床邊。屋內(nèi)的氛圍莫名有些瘆人。

  “為何不點燈?”一身白坐在床邊,還大睜著眼,嚇唬誰呢。

  “我看不見?!?p>  “徐半仙怎么說?”

  “照舊?!?p>  語氣有些沖,好像不知怎得就觸了霉頭。隨念閉了嘴,點上燈。輕手輕腳洗漱完畢,見人還坐在床上,彷佛紋絲未動,又問,“你要睡了么?”

  終于有了動作。只見他撩了撩衣袖,冷冷吐出兩個字,“替我更衣?!?p>  隨念疑惑。他又不是今日才看不見的,怎地突然使喚起人來?

  念著他是病人,脾氣難免有些反復,隨念好脾氣上前替他更衣,又扶著他躺下。也懶得再走動,掌風一扇,滅了燭火,也躺了進去。一倒頭,便閉了眼。

  今日和榮應聊了許久,她有些疲累。

  可今日,某人注定不讓她安生。

  在蘇尋翻了一百八十回身之后,隨念終于忍不住問,“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p>  “那可是不困?”

  “沒有?!?p>  ······

  那這么翻來覆去是為哪般?!

  她可是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背對著蘇尋,悶聲說了句,“有事叫我?!北愠脸了ァ?p>  某人獨自輾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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