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火勢,一群人都在向西移。
秦昂被常言逼得步步緊退,獨自向火起處逼近。他心頭有些慌,連忙招人護衛(wèi)。
秦淙在一旁瞧了一會兒,卻察覺到了蘇尋的意圖。
他的反擊這般張揚,要的就是人盡皆知。那封信雖然沒有了,但這大火,定能燒進皇上眼里。雁城的城防都由虎鋒營負責,這火,榮親王不得不來九。
想到這層,他幾步過去幫著秦昂逼退了常言,厲聲道,“撤!”
可秦昂此刻正斗得怒氣沖天,哪里能夠聽得進去,只狠命拼殺。雖然他也察覺到形勢不容樂觀,可好不容易掙來的局面,如何能夠放棄。
對方已有好幾個受了傷,只團團將蘇尋護住。
“他們就快支撐不住了,再過一刻鐘,蘇尋的人頭就是我的!”
秦淙見勸說無用,直接上了手,“再過一刻鐘,榮親王的城防軍必來,到時候,你是能夠遁地還是上天?”如若沒有這把火,悄無聲息地取蘇尋性命自是不難??缮诉@把火,無疑將榮親王也牽扯了進來。這是不能允許發(fā)生的事。
聽到榮親王”三個字,秦昂終于冷靜了些。看著逐漸縮小的包圍圈,意氣難平,“就這么放過他,太便宜他了!”
“信已到手,想取他性命,以后再找機會。”
秦昂聽到遠處傳來的嘈雜聲響,漸漸放棄了掙扎。
兩人正準備轉(zhuǎn)身而去,卻聽到一道清涼的聲音,“將信留下。”
轉(zhuǎn)身一看,正是那位手持長鞭的女子。秦昂掙脫了秦淙的手,痞笑著走近,“這位姑娘想來就是煙煙姑娘的姐姐,爾爾姑娘吧?果然更勝一籌?!彪m面容極度相似,可周身的氣質(zhì)完全不同。偏秦昂自來喜歡那些冷冷清清的姑娘。
“將信留下?!绷鵂枲栍种貜土艘槐?。
秦淙在一旁低聲道,“走!”
秦昂卻起了興致,“信不能留下,不過,姑娘可以同我一道走?!?p> 柳爾爾不再開口,只將鞭子甩向那二人。鞭子這種武器,使巧勁而非蠻力,所以女子練武,十有七八都是使鞭。不過像她這般詭異的身法,卻是少有。
秦昂摸不清路數(shù),吃了兩鞭子的虧。當鞭子在他臉上落下一道鞭痕,他的耐心也用盡了。“你是死人嗎?我今日要是被留在這里,你也別想走!”
這話是沖著秦淙喊的。
秦淙冷眼瞧了一會兒,見他又挨了兩鞭子,才上前相幫。
得他接應,秦昂立馬推出了鞭子的勢力范圍。他摸了摸臉上被甩了鞭子的地方,竟摸到了點血跡。狠狠往地上唾了口唾沫,怒火中燒。
一把扯過邊上一弟兄的弓,搭了箭便向柳爾爾瞄準。
柳煙煙本在一旁同兩人纏斗,見到姐姐迎頭上去堵秦家兩兄弟,擔心姐姐吃了虧,正往這邊趕。眼瞅著秦昂那個小人,在一旁放冷箭,她心下暗驚。
那箭沒有失準頭,直直朝柳爾爾射去。來不及思量,柳煙煙飛撲上去,以身接下了這支箭。一箭當胸。
柳煙煙因著箭的沖力,飛身撞上柳爾爾。
兩張有八分相似的臉面面相對,柳爾爾看到了她被血浸濕的胸口。一向冷清的聲音,有明顯的顫抖,“徐大夫!徐大夫!”
她抱著妹妹的身子,突然發(fā)覺,她的身子有些涼。血流得太快也太多了。她扯下衣裙的一角,按在箭頭周圍,妄圖以這樣的方式,止住流個不停的血。
秦昂在一旁瞧著自己這一箭,無比得意,“讓你跟爺走,敬酒不吃吃罰酒?!?p> “呸!”
一口含血的唾沫噴在他衣擺下。是那個被他射中的人,柳煙煙。
他剛想過去踹一腳,便被秦淙拉住。
“姐,這回你不能罵我了?!彼噶舜箦e,可現(xiàn)下又成了姐姐的救命恩人,這功和過,都有些分不清了,“咳,咳……”她竟咳出血來。
柳爾爾心中慌亂非常,聲音也尖利了起來,甚至帶了些哭腔,“你閉嘴!徐大夫!你快過來!”
柳煙煙覺得很累。她離家太久了,好想回家,躺在開滿南玉花的湖邊睡大覺。
她忽然轉(zhuǎn)過頭,對著秦淙,“我說了吧,你、你沒我幸運,你沒有、沒有遇著那個可以用、用命去換的、的人。”
這句話彷佛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的眼前一黑,沒來得及看一看秦淙的表情。
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最后說了一句,“姐,別、別做月使,別喜、喜歡、公……”
柳爾爾愣怔著聽著。
徐大夫堪堪趕到,抓起柳煙煙的手腕,替她把了把脈。他抿了抿嘴唇,還是說了真話,”傷了心脈,無藥可治。“
柳爾爾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