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待兔中 三角形
裴成抑在雷曼大樓里面待了一天,心里反復(fù)琢磨著出不出去,天黑了仍舊沒有出門一步。
他不知道施楚筠去干什么了,他只是有些擔(dān)心出門會碰見施楚筠,與施楚筠面對面,他能說什么?他在心里想了很久很久,還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陸知廷躲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后面,頭上蓋著張報紙,這是打算守株待兔啊。
可是一晚上過去了,天都快要亮了,還是沒有見人回來。不會是他剛剛打瞌睡的時候正好錯過了吧?
哎呀,失誤失誤,陸知廷給了自己兩巴掌,瞬間清醒,兩眼直直地從沙發(fā)縫里盯著走廊口。
然后眼皮越來越耷拉,眼睛越來越小,最終還是合上了。
雷深和施楚筠進來的動靜給了陸知廷一個激靈,報紙差點兒扔出去了。
哎呀,糟了,被發(fā)現(xiàn)了。
陸知廷的動作引起了路過的施楚筠的一個轉(zhuǎn)頭。
“施,施小姐?!标懼⒒艁y之中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
施楚筠掃了陸知廷一眼,走了,自始至終沒有停下來。
“呼!”陸知廷拍著心臟的位置,緩了口氣。
本來只想偷偷地觀察一下,沒想到被逮了個正著。不過,得趕緊告訴裴成抑一聲。
當(dāng)當(dāng)。
“進?!迸岢梢衷谏嘲l(fā)上坐著,思索了一晚上都沒有思索出結(jié)果。
陸知廷推門而進,他就知道裴成抑肯定一晚上沒睡。
“施小姐回來了。”陸知廷對裴成抑說,又補充道:“剛剛。”
裴成抑望著陸知廷,陸知廷被看得渾身發(fā)毛。
不會是他不能看施楚筠吧?
“嗯。”裴成抑收回視線,應(yīng)了一聲。
陸知廷只管傳遞消息,怎么做還是要裴成抑自己決定的。
折騰了一夜,雷深回去之后倒頭就睡了。
施楚筠則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查她記得的二十六年前的那趟航班。
結(jié)果鎖定在了F洲西屠街的季先生身上。
合上電腦,施楚筠走到窗前,抱臂看著凌晨的曼德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胳膊,思緒百轉(zhuǎn)。
這邊的事解決完了,那就去F洲再好好查查吧。施楚筠決定。
只是雷深第二天找到施楚筠,讓她去F洲的計劃推遲了一天。
“奶奶,奶奶?!崩咨蠲看芜@樣喊時,準沒有什么好事。
“說吧?!笔┏薜皖^準備著她的茶,沒有看雷神,不用看就知道雷深找她不是借錢,就是借手。
“嘿嘿?!闭婧茫棠掏饬?。“就是又有新材料出現(xiàn)了。”我的意思您應(yīng)該明白的。
“在哪兒?”施楚筠給自己沏了一杯茶,問雷深。
她當(dāng)然知道雷深是想讓她去找那份材料,按雷深的性格,那種材料一定又是用來造車的。
雷深更加得意了,施楚筠都這么問了,那這件事肯定穩(wěn)了。
哈哈,還是親奶奶懂他。
“岱樂莊園?!崩咨钫f。
萬事俱備只欠出發(fā)了。
施楚筠抬眸看了一眼雷深,看來還是對他太好了,有求必應(yīng)了。
雷深趕緊低下了頭,像個犯錯的孩子,在心里默念奶奶您可千萬別生氣啊,也不能反悔。
“晚上八點。”施楚筠晃著茶杯,將茶水送到了嘴邊,對雷深說了一個時間。
“好嘞!”雷深激動地跳了起來,就知道他奶奶會同意的。
隔壁的隔壁是裴成抑暫住的房間。
“裴少,岱樂莊園的東西可用來造兵,裴震試驗過了?!标懼⒆谂岢梢謱γ娴纳嘲l(fā)上說。
裴成抑手指摩擦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晚上八點?!?p> “好,那我先去送拜帖?”陸知廷問。
“嗯。”裴成抑應(yīng)聲。
岱樂莊園。
岱樂莊園位于曼德里南郊,是研發(fā)各種材料和裝備的。
晚上八點,陸知廷和裴成抑準時到達了莊園門口,莊園保鏢一路帶他們進到了大廳。
施楚筠這次又換回了一身黑衣,帶著個跟屁蟲,從一側(cè)溜進了莊園。
“去哪兒找?”雷深悄聲問。
施楚筠抱臂,靠在墻上,搖了搖頭。
她怎么知道去哪兒找?
雷深驚訝地張著嘴,怎么回事?奶奶您這也太敷衍了吧。
施楚筠本來對這事兒就沒有什么興趣,靜靜地抱臂靠著墻,沒有打算動身的意思。
雷深也只能默默地站著。疑惑:嗯?現(xiàn)在在干什么?
屋子里面有人談話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p> “裴先生遠道而來,還恕岱樂莊園招待不周?!笔且坏琅暋?p> “無妨。”裴成抑沉聲開口,繼續(xù)說道:“朱莉小姐應(yīng)該能猜測到我來這里的目的。”
“哈哈,當(dāng)然。我岱樂莊園就是干這一行的,能得到裴先生的賞識,也是榮幸之至了。”朱莉小姐笑著說,只是客套話罷了。
“不知朱莉小姐要價多少?”裴成抑直接開口問價格,他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談成自然是好事,談不成就只能用其他方式了。
“裴先生爽快?!敝炖虼筚?,“不過,我這價格有些特殊?!?p> 價格能有什么特殊?不就是高點低點嗎?
雷深好奇,蹲在窗下,趴著窗戶想要聽得仔細些。
裴成抑沒有詢問,朱莉小姐也沒有想到。
只聽朱莉的聲音再次響起,說:“不如裴先生做了岱樂莊園的男主人吧,這樣的話,整個莊園就都是裴先生的,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裴先生覺得如何?”朱莉小姐語氣溫柔魅惑了許多。
這是要搶人啊。
雷深聽到之后,驚訝地趕緊捂住了嘴巴,不過,他想看看這朱莉小姐長得怎么樣?主要是想看看裴成抑吃不吃虧。
“哎~”雷深看了一眼,嚇得喊出了聲,因為那朱莉小姐就是那天在波塞宮調(diào)戲他的紅衣女子。
雷深緊緊捂住了嘴巴,又由于蹲著不穩(wěn),手捂著嘴巴無法保持平衡,一個跟頭向后摔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要被發(fā)現(xiàn)了。
雷深趕緊爬到了花壇后面。
裴成抑聽到了什么動靜,緩步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看著眼前的一幕。
雷深打算悄悄地走過去墻那邊,結(jié)果被裴成抑逮了個正著,尷尬地保持著抬腳擺手的動作。
怎么辦?
雷深朝斜對面墻角的施楚筠看了一眼,祈求施楚筠的回應(yīng)。
施楚筠在剛剛的動靜時,從窗邊的那面墻,走了兩步,靠在了臨邊那面墻的墻角。
雷深現(xiàn)在面前正是施楚筠剛剛靠著的那面墻,左移兩步就是窗戶了。
不過,現(xiàn)在動不動都被裴成抑看見了。
于是,形成了一個奇妙的三角形。
裴成抑在窗內(nèi),施楚筠在與他同一條水平線上的墻外,與裴成抑隔著兩步加一墻的距離。中間向外是站著不動的雷深。
裴成抑看得見雷深,施楚筠也看得見雷深,雷深看得見裴成抑和施楚筠,只是裴成抑和施楚筠兩人互相看不見。
但是從雷深轉(zhuǎn)動的眼球,裴成抑知道施楚筠就在那道墻外,與他只有兩步加一墻的距離。
“怎么了?”朱莉問。
裴成抑回神,關(guān)上了窗戶,說:“貓。”
“莊園里是有不少貓。”朱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