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夏剛到樓層拐角,就聽到423宿舍傳來林燃的鬼哭狼嚎聲,嚎的內(nèi)容極其簡單粗暴。
“懶懶,我的兒啊,你這日子咋又沒法過啦?”范夏一臉淡然地越過蹲在門邊邊嚎邊抹淚的我,將一個大榴蓮輕輕放在書桌上,這才轉(zhuǎn)過身看著早已停了叫聲,正兩眼放光地盯著桌上榴蓮咽口水的我。
上一秒還猶如中了葵花點穴手般盯著榴蓮一動不動的我,聽到范夏話的下一秒就猶如瞬間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眼淚與鼻涕齊飛:“這日子沒法過了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考研,如果我不考研就不會進了歷史系的門,如果我沒有進歷史系的門,我也不用在廣大人民群眾吹著空調(diào)吃著榴蓮的炎炎夏日給萬惡的資本家當禮儀小姐?。?!”
“哦,這事我也聽我導師說過,你說人家一次就給你們院捐了幾千萬的研究經(jīng)費,那就是大爺??!你說現(xiàn)在又不用你陪吃陪喝陪睡的,當個禮儀小姐嘛,帶帶路,遞遞紙巾加加水什么的,也是你們應該做的嘛!再說了,人民群眾一般都是吹著空調(diào)啃著西瓜,像你這種啃榴蓮的奇葩畢竟少數(shù),也就不用把自己歸為人民群眾的范疇了哈?!狈断恼f完還不忘側(cè)臉45度角向我拋了一個媚眼,嚇得我渾身顫抖,老天真是不公平,為毛范夏這樣的尤物不是搞藝術而是學生工的呢?!
“其實你說的也甚在理,有錢便是爺,伺候伺候也是應該的,但是天殺的明明錢是捐給了他們考古專業(yè)的,為毛我一學中國史的要去充數(shù)?。。?!”
“喔,讓我猜猜,是你家老顧下棋又輸給趙教授了?”范夏一臉壞笑地陳述道。我則回以比苦瓜還苦的苦笑,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自己現(xiàn)在絕對是一副便秘的神情。
我這邊還沉浸在被無情出賣的現(xiàn)實里戚戚自哀,那邊范夏話鋒一轉(zhuǎn),卻又開始補起刀來“懶懶啊,聽姐姐一句勸,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雖說這爹一言不合出賣你就跟賣廢品似得,但好歹也是你爹啊,你說,就你這資質(zhì),要是不賣身還不出力,你這期末及得了格嗎?聽姐的,面對這強奸般的現(xiàn)實,咱得學會享受,趕緊的,抱著姐給你買的榴蓮哪涼快哪吃去,吃完就為你家老顧拋頭顱灑熱血去吧?!闭f完還不忘豪邁地朝我揮揮手,然后兩根白花花的大長腿從我眼前一晃,就又出了宿舍門,留下感覺受到了一萬點傷害又被補了無數(shù)小范飛刀的我一個人默默地吃起榴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