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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蓮與檸檬水

第二十七章 酒壯慫人膽

榴蓮與檸檬水 兩片森林 7158 2020-04-11 14:02:12

  云南之行回來后,我的生活又恢復(fù)成了家里學(xué)校兩點(diǎn)一線。

  這天正在圖書館看書,忽然接到范夏的電話。一首歡快的致姍姍來遲的你驟然響起,驚醒了閱覽室里一半打瞌睡的人。我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把手機(jī)調(diào)成靜音模式,當(dāng)下只得在無數(shù)雙哀怨加憤怒的目光注視下拿了包匆匆離開,等到小跑著出了圖書館大門,這才接起電話。

  “喂,夏夏?!蔽掖笸乱豢跉?。

  “懶懶,你在哪呢?”范夏問。

  “我原本在圖書館呢,不過現(xiàn)在被某人一個電話打得無處可去了。”我故意酸溜溜地說。

  電話那頭傳來范夏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正好正好,你在圖書館門前等著,我這就來找你,一塊逛街去?!?p>  我不由咋舌:“又逛街,上周日不是剛陪你逛過街嗎?這還沒一個星期呢,怎么又要逛街?我說姑奶奶,能不能讓我歇口氣恢復(fù)恢復(fù)??!”

  那頭范夏嚷嚷:“哎呀,這回不是買我的東西啦,你不知道周日是宸澤哥哥生日嗎?你不準(zhǔn)備禮物啊?”

  這周日顧宸澤生日?我還真不知道。

  說起來,自從云南之行回來后,我已經(jīng)有半月之久沒有見到顧宸澤了,以前他總是隔三差五帶我和范夏出去吃飯,這回倒是許久不曾聯(lián)系我們。想起這些,又想起在云南時某人可以算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確實(shí)應(yīng)該買個禮物禮尚往來地感謝一下。

  打定了主意,便爽快地答復(fù)了范夏:“那行,我們到南門口集合吧,然后給顧宸澤挑禮物去?!?p>  當(dāng)下和范夏在學(xué)校南門集合,又坐地鐵前往箬宸國際,一路上兩人商量著買些什么好,最后范夏說想給顧宸澤買件襯衫,我思來想去,最后決定干脆買一對袖扣,剛好和范夏的襯衫配套,既實(shí)用又恰當(dāng)。

  當(dāng)下到了箬宸國際,兩人直接殺到7樓男裝區(qū),逛了約莫有7.8家店,最后范夏終于在一家高級成衣店看中了一件粉白相間的條紋襯衫。范夏說從來沒有看過顧宸澤穿過這個顏色的襯衫,但是他膚色偏白,穿上必定好看,肯定能襯地他溫潤如玉。一時讓我也不禁有些期待。等結(jié)完賬,兩人又上了8樓飾品區(qū)。一到八樓,就有一種要被亮瞎眼的感覺,簡直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是燈光如晝,各種首飾在明亮的燈光下折射著耀眼的光芒,只讓人每一件都恨不得買下來。

  想來也是緣分。剛走進(jìn)一家意大利男士飾品店,我就被玻璃柜中的一對手工鑲嵌施華洛世奇水晶的黑色袖扣吸引住了目光。那袖扣在明亮的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芒,但多棱面的設(shè)計又偏偏恰到好處地柔化了水晶的凌厲,散發(fā)出一種低調(diào)而高貴的氣質(zhì)來,倒是十分符合顧宸澤給人的感覺,而且這深色系的袖扣搭配范夏買的粉白色的襯衫再合適不過,我心里真是越看越喜歡,本來看到背面的價格表時還有一絲猶豫,但聽到導(dǎo)購先生說他們家的袖扣都是純手工制作,全世界僅此一副時,我心里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這樣獨(dú)一無二的東西,就合該是顧宸澤的,便再也顧不得肉疼不肉疼,毫不猶豫地刷卡買了單。

  結(jié)了賬,兩人歡歡喜喜出了飾品店,范夏說想上洗手間,我便坐在一旁的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等她??粗稚习b精美的袖扣,腦補(bǔ)著顧宸澤戴上后的樣子,心里不由生了一絲歡喜,有一股恨不得現(xiàn)在就看他戴上的沖動,活像小時候每每得了獎狀便急著想聽到父母夸獎一般。

  越想越覺得好笑,怎么感覺自己在顧宸澤面前越來越像個要糖吃的孩子了。想到顧宸澤,又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愫來,那情愫忽然令我感到一絲絲躁動,甚至是心跳加速,我不由煩躁的甩甩頭,想要把這種不受控的感覺甩走,哪知一抬頭,卻見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挺拔身影,那一張俊臉像極了讓我此刻躁動不安的某人。再定睛一看,不是顧宸澤又是誰?

  我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顧宸澤,想想有十幾日未見,不由有些意外的驚喜。

  “顧宸澤,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快步走上前,在離他三兩步遠(yuǎn)的地方站住,笑著開口,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問題問的有些廢話。想起自己手上提著的袖扣,又小女生得往后藏了藏。

  顧宸澤卻沒有要回答我的意思,臉色漠然,只拿一雙黑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眼,我卻在里面看到了毫不掩飾的疏離,甚至是……厭惡。那視線轉(zhuǎn)移地如此之快,似乎多停留一秒都讓人無法忍受。

  心跳忽然變得慌亂,我直直地看向顧宸澤,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蛛絲馬跡。我問:“顧宸澤,你怎么了?”

  顧宸澤的視線終于又回到了我的臉上,那眸光暗沉,眼底卻是一片波濤暗涌。薄唇緊抿,帶著一絲扯動,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不過是半個月未見,我不知道為什么顧宸澤的態(tài)度會與在云南時發(fā)生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知道為什么他如今看我會是這般厭倦疏離的表情,仿佛回到了最開始認(rèn)識那會兒,不,即使是那時候,顧宸澤的眼里也不曾有過厭倦,我只知道我在害怕,我在驚慌,甚至還夾著一絲絲……心痛,是,是那種被鈍器擊中后那種悶痛的感覺。

  “顧、顧宸澤,到低怎么了?”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中帶了一絲顫抖。

  顧宸澤雙手插兜,冷冰冰地看著我,許久,臉上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剛要開口,卻被一道甜膩嬌嗔的聲音打斷。

  “阿澤,我好了,我們走吧?!币粋€明艷動人的美女走近,極其自然地挽住顧宸澤的右臂,甜甜地對著顧宸澤說完,這才回過頭來,似是剛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一般,滿臉疑惑地問了句:“這位是?”

  問的是我,眼睛卻看著顧宸澤。

  我怔怔地看了眼顧宸澤被挽著的手臂一眼,又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他的臉上。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期待,卻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下一秒,顧宸澤冷淡的聲音想起:“不認(rèn)識,我們走吧?!闭f完也不等那小姐,轉(zhuǎn)身就走。

  那美艷動人的小姐似乎對于這個答案頗是滿意,看了看我,笑著應(yīng)了聲,便也快步跟了上去,雙手仍舊挽上顧宸澤的右臂。

  我就那樣傻傻地看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范夏叫了好幾聲,這才回過神來。

  范夏問我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我笑著說是太困了想睡覺,又扯了別的話題含糊了過去。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想著白天的情景,又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利益沖突?不可能!

  情感糾紛?更不可能!

  有人從中作梗。挑撥離間?可我們雙方都熟識的人只有老顧和范夏啊,絕對不可能!

  我越想越煩躁,又有些生氣,某人簡直是莫名其妙!但是想起顧宸澤白天的神情,又想想他平時為人處世的風(fēng)格,也不像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墒菫槭裁匆幌伦幼兊媚菢永淠桦x呢?甚至連為什么都不告訴我,就這樣單方面打起冷戰(zhàn)來,簡直是不可理喻!心里不由負(fù)氣地想,還好和顧宸澤之間還只是普通朋友,還沒達(dá)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要不現(xiàn)在肯定得郁悶難過死!但是想著想著,又忽然覺得自己委屈地不得了,活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心里暗暗發(fā)誓,自己一派光明磊落,自問問心無愧,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他現(xiàn)在這般冷待于我,要是將來反悔,有他好受的時候!這樣想著,頓時覺得解氣不少,人一松懈,困意便漸漸襲來,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終于到了顧宸澤的生日這天。我從范夏那里知道了顧宸澤的朋友給他包了一家酒吧辦生日晚會,范夏更是早早就準(zhǔn)備好了參加晚會的禮服,甚至連我的那份都已備好,我本來還有些猶豫不決,但是前天晚上做夢不知怎么的忽然又夢到顧宸澤冷著一張臉一臉嫌棄地看著我,當(dāng)時就難過的哭醒過來,所以第二天晚上便徹底打消了參加晚會的念頭。范夏本來還勸我,說既然買了禮物,就應(yīng)該去參加晚會,然后親手送給顧宸澤,這樣才有誠意,但后來看我一副興趣不高的樣子,便也不再勉強(qiáng),只是無論如何不肯幫我代送那禮物,我見她堅持,便也作罷,只想著什么時候找個合適的機(jī)會讓老顧拿給顧宸澤便是了。

  等把范夏歡歡喜喜送出了門,頓時又覺得一個人太過冷清,換了睡衣在床上躺了約摸半小時,仍是睡意全無,便索性爬起來,裹了一件薄毯,到客廳找了一張碟子,一個人窩在沙發(fā)里邊看邊等范夏。

  許是那愛情文藝片太過冗余拖沓,我看著看著,竟不知不覺在沙發(fā)上睡著。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門鈴響,想著大約是范夏忘了帶鑰匙,便披了毛毯去開門。

  門打開,與來人的眼睛對上,我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昏黃的燈光下,站著醉眼迷離的范夏,以及臉色微紅但眼底一片清明的……顧宸澤。

  “懶懶,回來了我?!狈断哪樕缂t,一句話說的顛三倒四,此時正半倚在顧宸澤身上,顯然一副喝高的樣子。

  印象里,范夏從不曾喝得這般爛醉,我不由有些擔(dān)憂,也顧不得先前決定要跟顧宸澤冷戰(zhàn)的想法,沖著一直看著我的顧宸澤急急說了聲:“你快搭把手扶她進(jìn)來吧,我一個人扶不動?!?p>  這回顧宸澤倒是沒說什么,脫了鞋將范夏一路抱進(jìn)房間,這才退了出去。

  看著醉的不省人事的范夏,我只得認(rèn)命地拿了睡衣將她沾了一身酒味的禮服換下,又到浴室里捏了一把熱毛巾給她簡單擦了擦臉和手腳,一切收拾妥當(dāng),等到給她蓋好被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出了一身的汗。

  關(guān)了范夏的房門,輕輕退了出來。一身油膩,只想著快點(diǎn)回自己房間洗個澡,哪知路過客廳的時候卻被靜靜坐在那里的人嚇了一跳。

  客廳里沒有開燈,電視里拖拖拉拉的愛情片已經(jīng)播完,畫面停留在片尾的藍(lán)光里,顧宸澤就那樣慵懶地靠坐在沙發(fā)里,整個人籠罩在那一片藍(lán)光之中,周身散發(fā)著濃濃的孤寂與憂傷。

  心不由自主軟了幾分。深吸一口氣,我抬手,打開客廳的壁燈。

  “你怎么還沒走?”我問。

  顧宸澤沒有抬頭,仍然保持原來的姿勢沒動,說出口的話卻帶了幾分譏誚:“怎么,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我?”

  “你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盡量讓自己的語調(diào)保持平穩(wěn):“既然不急著走,就再等等,我有東西要給你。”我說完,也不等顧宸澤的反應(yīng),抬步向房間走去。

  從床頭柜里翻出那副袖扣,緊緊捏在手上,又抬步折回客廳,遞到顧宸澤跟前。

  一直低著頭的顧宸澤終于抬頭,視線在包裝精美的禮盒上停了幾秒,卻沒有伸手接過的意思。最后終于看向我,淡淡問道:“這是什么?”

  我努力保持微笑:“本來是想托顧教授帶給你的,不過既然你來了,還是當(dāng)面給你比較好?!蔽翌D了頓,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顧宸澤,雖然晚了點(diǎn),不過還是祝你生日快樂?!?p>  顧宸澤的眼底有光亮一閃而過,但卻終究歸于暗沉。一臉漠然地從我手中接過禮盒,三兩下打開,不過淡淡看了一眼,便扔在了一旁的沙發(fā)上,說出的話顯然口不對心:“意大利手工定制的袖扣啊,真是害你破費(fèi)了,我喜歡的不得了。”

  一而再,再而三莫名其妙地被冷漠以待,我只覺一股怒火一下子從胸膛竄到了頭頂,頓時將我的理智燒的灰飛煙滅,當(dāng)下哪還顧得上什么誤會不誤會,只知道自己這一把火要是不撒出去,最后只會把自己活活憋死,于是說出口的話便完全背離了本愿。

  “顧大總裁喜歡就好,我破費(fèi)點(diǎn)也是值得的,畢竟從我們認(rèn)識到現(xiàn)在我也花了您不少錢不是?!”我越惱,說出來的話語調(diào)卻越發(fā)平穩(wěn)。

  顧宸澤聽完,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一張臉寒地猶如千年玄冰,看向我的眼神簡直就是一串串冰碴,連說出口的話都透著一股寒氣:“你什么意思?你現(xiàn)在難道是在跟我兩清?”

  我笑的一臉明媚:“若是顧大總裁不斤斤計較的話,或許我們今晚能順利兩清?!?p>  顧宸澤重重握緊的手上青筋暴起,嘴角抿成了一條線,聽了我這話,卻是怒極反笑:“斤斤計較?對,我就是要斤斤計較,我告訴你林燃,我是商人,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所以你想跟我兩清?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不—可—能!”

  我再也維持不住臉上虛偽的笑容,說出的話也不由提高了聲調(diào):“顧大總裁貴人多忘事,我卻記得!前幾天當(dāng)著別人的面口口聲聲說著不認(rèn)識我的不是別人,可是顧大總裁您!怎么,現(xiàn)在又反悔啦?覺得自己虧得太多?兩清不劃算?”

  話說完,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生誰的氣,到底是在氣顧宸澤忽然冷淡的態(tài)度,還是氣自己,明明他一副這樣冷淡的態(tài)度,偏偏自己心里還是不爭氣地想和他重歸于好。想著想著,只覺得悲從心來,壓抑了幾日的委屈和怨氣統(tǒng)統(tǒng)化成了眼淚,就那樣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上一秒還被我一番話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的的顧宸澤,看到我忽然淚如雨下,頓時戾氣去了一大半,過了幾分鐘,見我仍是站在那咬著嘴唇無聲痛哭,臉色冷漠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裂縫,眼底也開始透出一股慌亂來,說出口的話全然沒了先前的冷淡與強(qiáng)硬,只余了幾分煩躁。

  “林燃,不許哭!”顧宸澤吼。

  竟然還是這樣一副霸道的口氣,我聽了只覺得心里的委屈又重了三分,不禁哭的越發(fā)傷心。

  顧宸澤見我哭勢非但不減,反而又增了三分,終于開始慌亂,上前一步,開始用手給我拭淚,說出口的話也軟了語氣:“懶懶,不哭了好不好,有什么話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好不好?!?p>  顧宸澤不說倒好,一說這話,我又想起前天睡夢中他那張冷漠的臉,還有起先蠻不講理的誤解和收到禮物時那毫不在意隨手一扔的動作,頓時只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可惡到十惡不赦,而自己則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淚簡直就跟決了堤的河一樣,嘩嘩地往下流。喉嚨就像堵了一塊布,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只好拿了眼恨恨地盯著正在手忙腳亂地幫我擦著淚的罪魁禍?zhǔn)住?p>  顧宸澤現(xiàn)下是真的慌了神了,一邊雙手雙管齊下替我擦著淚,一邊柔聲哄著我:“寶貝,乖,先把嘴張開好不好,你嘴唇已經(jīng)破皮出血了,不能再咬了,聽話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用那樣的語氣跟你說話,可是你個小壞蛋,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卻還跟我說要兩清這樣的話來氣我,你說我能不生氣嗎?”那語氣里,哪還有一絲先前的霸道與四平八穩(wěn)?

  但我卻沒空得意。

  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

  顧宸澤一番告白太過突如其來,我頓時震驚地忘了哭泣,甚至驚訝地雙唇微張,只知道拿了一雙淚眼呆呆地看著他。

  顧宸澤見我終于停了哭泣,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氣,雙手捧住我的臉頰,下一秒,便有文落了下來,那吻里夾著淡淡的葡萄酒味,直熏得我也有些暈醉。

  溫?zé)徨竦挠|感隔著肌膚一直傳到心臟,我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頓時全身猶如被置于烤爐之中。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弄得不可收拾。僅憑著最后一絲清明,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身上已經(jīng)紅了眼的男人一把推開。

  許是顧宸澤太過投入沒了防備,又或是我孤注一擲所以力道加大,沒想到這一推還真把身上的人給推了開,只見顧宸澤被推得向右一倒,仰面躺在了地上,盡管地板上鋪了厚厚一層地毯,我還是聽到一聲悶悶的重響,想來是摔的不輕。

  半晌不見地上的顧宸澤有任何的動作,我不由有些擔(dān)憂,起身拉好被壓得凌亂的睡衣,站在沙發(fā)旁試探地問了句:“顧宸澤……你、你沒事吧?”

  沒有人回答,地上的顧宸澤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我不由慌了神,該不會是不小心磕到腦袋了吧?

  “顧宸澤,你說話啊,到底有沒有摔倒哪?”我再次焦急地開口詢問。

  地上的顧宸澤終于有了回應(yīng)。仍舊閉著眼,先是自嘲般笑了一聲,停了幾秒,才又淡淡開口,語氣里帶了藏不住的頹然與譏誚:“我沒事,我能有什么事,不過是酒壯慫人膽做了自己早就想做的事罷了?!?p>  我心里大驚,卻不敢確定:“你、你什么意思?”

  顧宸澤終于雙手撐地,姿態(tài)從容地站了起來,臉上再無半點(diǎn)惱意,甚至還帶了淡淡的微笑,一雙黑眸直直地望向我,眼底清明一片,透著攝人的亮光。

  “林燃,我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到底是你在裝傻,還是我表現(xiàn)地還不夠明顯?”

  心里有個答案呼之欲出,卻在最后關(guān)頭被自己生生扼住。我拼命壓下所有的慌亂與震驚,側(cè)過頭深呼氣,再開口,語氣已恢復(fù)了平穩(wěn)。

  我說:“顧宸澤,你喝醉了?!?p>  顧宸澤聞言一笑,笑聲里夾著一絲嘲諷,不知笑的是我還是他自己,一雙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的看向我,黑眸亮的可怕。

  “林燃,我一直都很清醒?!?p>  我忽然有些不敢直視那雙咄咄逼人的眼眸,下意識地低下頭去,不想下一秒,下巴就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捏住,那手指微微用力,我便不得不被迫抬起頭來,再一次迎上顧宸澤毫不退讓的眼光。

  又是這樣霸道的態(tài)度,我心里不由又生出一絲不快,雙目瞪大,直視顧宸澤,說出口的話帶了幾分不悅:“顧宸澤,放手,你弄疼我了?!?p>  顧宸澤笑,不帶半分喜悅,手上絲毫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林燃,你哪怕能有一次這樣毫無畏懼地正視我的感情,我如今也不用這般當(dāng)著惡人步步逼著你。”

  下巴上傳來的疼痛越來越清晰,心里的躁動更是一波高于一波,我終于惱怒,音量頓時高了幾度,朝顧宸澤吼:“你到底想怎么樣?”

  顧宸澤也怒:“我想怎么樣?林燃,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喜歡你!為什么事到如今你還想著逃避,難道你敢說你自己沒有半點(diǎn)喜歡我嗎?還是說,從始至終,你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鐘家那小子!”

  就像好不容易結(jié)了痂的傷口再一次被人毫不留情地拿刀劃開,又像一直刻意忽略的真相被人意外曝光。我也不知道自己生氣的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當(dāng)下急需一個宣泄口,下一秒話已經(jīng)吼出口:“是又怎么樣!”

  話一出口,只見顧宸澤眉頭一蹙,神色一斂,太陽穴旁突突一跳,已經(jīng)完全變了臉色,一副陰沉沉的樣子,竟是連先前的冷笑也再維持不住,捏著我下巴的力道大到我似乎覺得下一秒,我的下顎就會脫節(jié),但是顧宸澤卻只是那般滿臉怒火地死死盯著我。

  我開始還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樣直視著顧宸澤,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終于在他變化莫測的眼神中漸漸開始慌亂起來,但下巴仍死死被他捏著,竟是半分也動彈不得。

  良久,顧宸澤終于放開捏著我下巴的手,雙手插在褲兜里,再次開口,語調(diào)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又是一副高貴清冷的模樣:“林燃,我們今晚就把話說清楚,我喜歡你,而且勢在必得,一年的時間不短,我不相信你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而且,我也不相信你沒有半分喜歡我,剛剛你在盛怒之下說的話,我可以當(dāng)做沒聽見,但是林燃,這是最后一次,要么,徹底忘了過去,我會一心一意愛你,要么……”

  顧宸澤嘴角緊抿,頓了有三秒,終于再一次堅定開口:“要么就如你所愿,我們從此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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