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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之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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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之寵妻 兮莫含 4453 2020-04-11 00:00:00

  可這種嬌憨卻不過表象而已,她借著自幼在主母身邊長大,又有一層娘家親戚在,跟白驚鴻很是親近。于是好的沒學(xué)著,到是養(yǎng)得小小年紀(jì)就盛氣凌人,才不過十歲便最是擅長的阿諛奉承狐假虎威,挑撥離間也是一把好手。

  這會兒她被白驚鴻訓(xùn)斥,縱是心里再不樂意,面上也是乖巧聽話的模樣,只挽著白驚鴻的胳膊討好地說:“多謝大姐姐教誨,花顏都記下了,以后再不敢妄議皇子?!?p>  白驚鴻點點頭,面上凄哀更甚,“二妹妹可憐,小小年紀(jì)竟遭此大劫,真是想想就讓人心里難受。她在世時身子一直不好,如今不在了,多添些福份也是應(yīng)該的?!?p>  白花顏趕緊捧著嘮:“大姐姐就是菩薩心腸,要不怎么人人都說咱們文公國府的大小姐不但是東秦一等一的美人,還是一等一的善人呢!”

  “二小姐,你的命好苦??!嗚——”猛地一陣哭天嗆地傳了來,同時,一把紙錢飛天揚(yáng)起,揚(yáng)了白花顏一臉。

  “誰???作死?。俊卑谆伡饨衅饋?,“哭什么哭?哭喪呢?”

  揚(yáng)紙錢的下人們一哆嗦,趕緊閉了嘴,可還是忍不住反問到:“咱們府上不就是在發(fā)喪么?奴才們是按規(guī)矩哭喪??!”死了人不哭,那可是大忌,會沖了活人的氣運。他們是府中雜役,哭喪是他們今日的任務(wù)。

  可白花顏卻“切”了一聲,一臉的不屑,“原本是喪,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喜。有冥婚賜下,喪事也變成了喜事?!?p>  “混賬東西!冥婚如何做得喜?”突然一聲怒喝,白家老太太周氏在一眾下人的攙扶陪伴下走了出來。周氏快六十了,平日里保養(yǎng)得當(dāng),腿腳也還算靈便,可這回興許是白鶴染出事給她的打擊太大了,人顯得蒼老了許多,走路也不太利索。她指著白花顏大聲喝斥:“讓你跟著驚鴻一起聽學(xué),你的學(xué)都聽到哪去了?”

  主母葉氏一看老太太動了氣了,趕緊把話接了過來:“花顏,你祖母說得對,這冥婚雖是婚,但絕不能以喜待之。你雖為庶女,但既養(yǎng)在我跟前,就不能丟了我的臉面,免得壞了規(guī)矩憑白的讓人看笑話?!彼戳死咸谎?,又問白花顏:“你可聽清楚了?”

  白花顏立即屈膝行禮:“女兒謹(jǐn)記母親教誨。”

  葉氏點點頭,“記得就好?!比缓笥洲D(zhuǎn)向那幾個雜役,面色肅厲起來,“冥婚雖算不得喜,但也絕不能哭,哭就是不給皇家顏面,咱們文國公府擔(dān)不起這個罪名。”

  這時,也不知道是誰盯著門口又新抬進(jìn)來的一波紙人說了句:“現(xiàn)如今這紙人都是按著死人樣貌扎的嗎?你們快瞧瞧,正進(jìn)來的那個是不是跟二小姐有幾分像的?”

  一句話,引得白家人皆往門口看了去。這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氣。

  哪里是有幾分像二小姐,這分明就是二小姐!

  “她回來了?”

  “二小姐還活著?”

  這靈幡兒紙錢和祭品還都擺著呢,靈堂也沒撤,被賜冥婚的女兒突然又活著回來了。這讓白家人一時間很難接受,更是覺出幾分驚悚,一時間,場面氣氛詭異又尷尬。

  可白鶴染卻一點兒都不尷尬,她在府門口站了老半天,熱鬧也看夠了,這幫子原主的親人也認(rèn)了個七七八八,起初不太想活的心情,也因為這幫子人有了些許轉(zhuǎn)變。

  前世的白家逐年凋零,到最后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整座大宅里空落落的,別說做伴,就連個吵架的人都沒有。但今世的白家就不同了,一宅子妖魔鬼怪,個個心懷鬼胎,戲一個比一個足。看來她前世憋了一肚子的孤單寂寞,這回可有地方消解了。

  她跟著送祭品的人一起走了進(jìn)來,不合身的寬大袍子再配上那張因為寒冷而愈發(fā)慘白的臉,嚇人的程度跟扎的紙人也差不了多少。院子里擺放祭品的地方放著一個火盆,有個丫鬟正有一張沒一張地應(yīng)服著往里頭扔紙錢,她走過去,將大把的紙錢拿起來扔入火盆,同時口中低低地念叨開來——

  “既然這些東西是為你準(zhǔn)備的,我就給你燒了,但愿你比我命好,不管是重生還是托生,都能到個好人家。至于你留下來的這個爛攤子,放心,既然我接手了,便與他們周旋周旋,左右閑著也是閑著,全當(dāng)給自己解悶。白鶴染,你安心去吧!”

  沒人聽得清楚她在說些什么,但這燒紙的行為卻是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白興言緊皺著眉頭,冰冷又嫌棄的目光投向火盆邊上的女兒,厲喝道:“你在干什么?”

  白鶴染動作未停,人到是回過頭來,忽然沖著白興言展了一個天真無害的笑臉,“父親沒看出來么?我在燒紙?!?p>  白興言一愣,有那么一瞬間讓他覺得這個孩子跟從前似乎不太一樣了,可再細(xì)想想,好像這個孩子從前是什么樣的,他也記得不是很清楚。別說送出去三年,就是沒送出去的時候他也甚少能見到她。并不全是因為白鶴染總生病,而是因為他打心眼兒里就厭惡這個孩子,如同厭惡她那個一頭撞死在文國公府門口的母親。

  一想到這,他面色愈發(fā)陰沉下來,“你在給誰燒紙?”

  白鶴染將手里剩下的紙錢都扔入火盆,然后站起身,認(rèn)認(rèn)真真地回答他的問題:“女兒從來都不是吝嗇小氣之人,這些紙錢自然也不會想著一人獨占,反正都是白家的紙,誰先死誰先花吧!”

  一句話,聽得白家人集體風(fēng)中凌亂。

  這……嫡小姐怎么是這樣說話的?

  白花顏年齡最小,性子再刁蠻此時也免不了被嚇得打了哆嗦,口不中停地說:“你不是死了嗎?你是人是鬼?”

  她輕輕地哼了一聲,開口向白花顏問道:“你說說看,我是怎么死的?”

  白花顏幾乎是下意識地聽話回答:“說是你掉到了山崖下面?!?p>  “哦?!彼c點頭,“那興許是我命大,山崖下頭剛好有一眼溫泉,我掉進(jìn)溫泉水里,撿回一條命。哦對了——”她說著,攤開手掌,“摔下去時還撿了幾根針,我看著質(zhì)地樣式都不錯,便拿了回來。你們瞧瞧,是不是跟街邊兒賣的不太一樣?”

  白驚鴻的神色微變,縮在袖子里的手緊握成拳,眼底泛起了掩不去的慌張……

  二夫人葉氏意識到了什么,趕緊走上前把話接了過來:“快別拿著這種東西,扎著自己可怎么辦?阿染,你是咱們文國公府正兒八經(jīng)的嫡出小姐,不能這樣子不愛惜自己,知道嗎?”一邊說一邊跟身后下人使眼色,“還不快把這些針拿走,遠(yuǎn)遠(yuǎn)扔了?!?p>  白鶴染作勢后退了半步,“扔了多可惜,還能用呢,我瞅著針上好像還有字,好像是,白……”

  “二小姐快把針給奴婢,扎著手了可怎么才好,快給奴婢吧!”兩個大丫鬟沖上來,幾乎是用搶的將那十三枚縫衣針從白鶴染手中奪了過來,然后轉(zhuǎn)身就跑。看起來像是怕那東西傷到二小姐,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分明就是二夫人想要掩飾什么。

  白鶴染也不點破,更無意在那些縫衣針上多做文章,她只笑笑說:“行,你說扔,那就扔了吧?!?p>  老夫人這時候緩過驚訝來,卻又因一時激動說不出話,只看著失而復(fù)得的孫女默默垂淚。

  邊上有下人察言觀色,見狀趕緊開口說了句:“歡迎二小姐回家?!?p>  白花顏終于意識到這不是見鬼,而是她這二姐姐根本就沒死。于是松了口氣,尖酸又?jǐn)[上臉來——“歡迎什么???這還沒嫁呢男人就死了,真是個掃把星?!?p>  她年紀(jì)小,猜不透剛剛白鶴染的話和那些針代表著什么,但白驚鴻的不痛快她是看在眼里的,于是極盡所能地擠兌白鶴染,以示跟大小姐的親近?!耙院缶鸵鼗罟蚜?,白占著個嫡小姐的位置,卻不能為家族帶來榮耀,真是白養(yǎng)了?!?p>  “花顏,不可以這樣子說話,二妹妹她……也是個命苦之人。”白驚鴻輕聲斥著白花顏,一雙眼卻帶著探究地朝白鶴染看去,越看越是心神不定。

  “大姐姐說得是,可是花顏心里還有一事想不明白?!彼挚聪虬Q染,咄咄逼人。“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二姐姐已經(jīng)有夫家了,那她以后就斷不應(yīng)該再住在文國公府里?!?p>  白驚鴻面露一絲為難,“可是不住在家里,二妹妹又能去哪呢?”擰成結(jié)的眉心讓人看了心疼。

  白鶴染到并不介意白花顏的話,她只是挑挑唇角,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是啊,斷不能再住在這文國公府里。你們也不必為我操心,既然已經(jīng)許了夫家,那不管他是死是活,我都應(yīng)該隨著他?!彼堕_手里握著的皇榜,“十皇子,尊王殿下,既然我是尊王妃,今后自然是要住到尊王府去?!?p>  她轉(zhuǎn)過身,向白興言行了個生硬別扭的禮,“在路上聽聞是父親跟皇上提議的這樁親事,父親的心意阿染明白,多謝父親為阿染謀劃?!?p>  白興言聽愣了,“本國公何曾為你謀劃什么?”

  “父親雖未明說,但阿染豈能揣著明白裝糊涂?十殿下已死,尊王府不會再有小妾,從今往后,我就是王府里唯一的女主人。頂著個尊王妃的名頭,雖沒了夫君陪伴,但皇上與十殿下父子情深,如今痛失愛子,定然會將未盡完的父子之情轉(zhuǎn)嫁到我的身上,以后宮里宮外大事小情都會算上我一份,女兒豈不是享福了么。我知道父親心里一直惦記著母親,所以絕不會將我棄之不理,這不,父親果然為女兒謀劃了一個大好前程。父親大恩,阿染沒齒難忘?!?p>  她直起身抬了頭,唇角勾出一抹譏諷。

  白興言被這個女兒氣得大怒,“你莫要巧舌詭辯,本國公何曾有半點惦記過淳于藍(lán)那個賤婦?”

  白鶴染面上盡是同情之色,“女兒明白,父親如此說話是顧及著二夫人,但世人皆知咱們府上的二夫人最是大度賢良,更何況我的母親已經(jīng)過世多年,二夫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因此而生父親的氣,父親大可不必如此畏懼?!?p>  一番話,說成了白興言怕大葉氏,頓時令白興言十分難堪,再看向葉氏的眼神里也帶了些許不滿。

  葉氏自然察覺到氣氛變化,于是趕緊表態(tài):“老爺是這一家之主,妾身雖管著后宅,但必然事事以老爺為重,在老爺面前,妾身不敢妄自尊大?!?p>  白興言心事兒不順,甩袖冷哼,沒搭理她。

  葉氏鬧了個沒臉,也低下頭,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到是大小姐白驚鴻的臉色愈發(fā)難看起來,她看著白鶴染手里握著的皇榜,眼底起了淡淡的哀傷。

  她是白家嫡女,雖不是親生的,但當(dāng)朝太后是她的姑姥姥,白家自是不敢輕看她半分,早就為她的將來做好了打算。宮里頭那些個皇子她從小就見過的,天子所出各有千秋,十殿下那張盛世英顏更是任哪一個女子見了都會終身難忘。

  她打從心里愛慕著十殿下,且也始終記著母親說過,當(dāng)今圣上最中意的皇子只有兩個,一個是冷靜內(nèi)斂深藏不露的九殿下君慕楚,一個就是乖張任性玩世不恭的十殿下君慕凜。這兩位皇子雖說沒了生母,但卻是從小養(yǎng)在皇后膝下,身份尊貴更甚于他人,前途不可估量。

  十殿下突然身亡她心里本就不好受,眼下聽白鶴染說了這么一番尊王府從今往后只有她一個女主人的話,就更是不痛快。

  但她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她是上都城內(nèi)公認(rèn)的第一美人,也是第一賢良淑德的善心女子,人前人后她必要時刻保持著端莊得體良善親和,她得為白家大局著想。所以縱是心里有再大的不痛快,也不能夠直接表現(xiàn),而是要想個好辦法、尋個好理由,將這種不快給發(fā)泄出去。

  白驚鴻看了看白鶴染,再瞅了瞅這滿院子的白布靈幡,心思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怎么辦呢?”原本哀傷的面上泛起了一層擔(dān)憂,“父親,女兒實在擔(dān)憂,咱們白家會不會因此背上欺君的罪名?”

  此言一出,白家眾人皆是一怔,白興言首先問起,“驚鴻何出此言?”

  老太太也上了心,急著問:“這話是怎么說的?”

  白驚鴻趕緊沖著老太太俯了俯身,端著她那一張憂國憂民的臉說:“如今人人皆知咱們府上的嫡次女不幸遇難,被皇上賜下冥婚與十殿下結(jié)為陰婚之好??涩F(xiàn)在二妹妹活著回來了,這件事情我們文國公府該如何跟皇上交待啊?驚鴻只是個小女子,不懂得太多國規(guī)律法,所以才會有此一問。父親,驚鴻實在是擔(dān)心?!?p>  她說話間,雙眼隱隱泛了紅,一泓淚含在眼眶里,讓人看著十分心疼。

  而她的話更是奏了奇效,白家人被她說得憂心紛起,一個個看著白鶴染,就如同看到送她們上斷頭臺的仇人,眼底憤怒絲毫不加掩藏。

  二夫人葉氏暗暗點頭,自己果然沒有白調(diào)教,女兒輕則不說話,一說便說到重中之重。一句欺君,這下就是連老太太都再保這白鶴染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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