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一日,這是一個平凡的日期,但從今年開始,它不再平凡!”
“相信各位屏幕前的觀眾,即便過去了一個月也仍然記得那天,世界各地數(shù)百萬名擁有昏睡癥狀的人,在經(jīng)歷了短則數(shù)天、長則六年多的昏睡現(xiàn)象后,終于全部蘇醒過來……”
“近日更是有消息發(fā)出,不少社會名人呼應(yīng)把四月二十一日定為世界蘇醒日?!?p> “目前這一提議已得到多國總理的發(fā)聲和支持,詳細事宜正在密切地進行著,但我相信等到明年的四月二十一日時,世界蘇醒日……”
一輛略顯擁擠的公交車上,有乘客用手機外放著這則新聞。
雖有人露出不滿,但更多的人則是細細傾聽。
即便那些昏迷的人并不是他們的親人朋友,即便事情已過去的一個月,但在堅持不懈地努力終于有了成果的情況下,他們也不由感覺到一絲自豪。
“我聽一名蘇醒者說過,其實蘇醒者本來有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八個,可你知道為什么目前統(tǒng)計的蘇醒者數(shù)量只有四百萬左右嗎?”
“那我們夏國不是占了三分之一,這是為什么?”
“因為999萬人中,大部分是外國人,他們根本等不到醒來,就被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國家放棄了?!?p> “這么慘嗎?他們不是號稱自由民主,福利待遇也是世界頂級嗎?”
“有錢就是世界頂級,沒錢......呵呵......”
“說得也是......”
“還有件事,你千萬別跟人講,據(jù)說在那個名為高塔世界的地方,我們國家的人都是人,而那些外國人都是一種名為詭怪的怪物......”
旁邊,兩名年輕人小聲交流著。
一個九歲左右的嬌俏小女孩,在斜后方冷眼掃了下他們,然后又收回目光。
“三年......”
小女孩口中發(fā)出,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低語聲。
她也是蘇醒者的一員,在高塔中度過了三十年,換算成現(xiàn)實,這具原本只有六歲的軀體現(xiàn)在已變?yōu)榫艢q。
相比于這個世界的名字,她更熟悉高塔世界的名字——左芊。
相比于普通人私下里習(xí)慣把四月二十一日稱為蘇醒日,蘇醒者們更喜歡把那天稱之為葉天日、救世日。
即便過去一個月,仍然還有不少蘇醒者沒有出院。
這并非他們賴著不走,而是肌肉長時間沒有得到運動,已經(jīng)萎縮了,即便有機器和專業(yè)人員的護理,仍然需要一定的恢復(fù)時間。
只有極少部分昏迷時間較短的人,才能在短短幾天內(nèi)出院。
而左芊雖然昏迷了三年,但不知為何恢復(fù)速度卻異于常人,因些得以成為第一批出院的蘇醒者。
時至今日,出院已有二十多天。
“葉天……”
不知為何,左芊腦海中忽然出現(xiàn)一張面孔。
在那場同歸于盡的畫面被高塔所有人收入眼底后,高塔世界包括他們的身體碎裂成無數(shù)碎片,他們的意識也隨之陷入黑暗。
等到再次睜眼時,所有人都回到了這個被稱之為“舊世界”的現(xiàn)實世界。
經(jīng)歷了那些,即便再笨的人也知道,是誰救了自己。
雖然兩個世界的名字不可能一致,甚至年齡也有差別,但長相卻極為相像。
在超過半數(shù)病人的請求下,國家很快找到了那個拯救他們的“葉天”。
一具冰冷的尸體。
在超過百分之九九的人蘇醒的情況下,也有少數(shù)那么幾例昏迷不醒的人,而這是唯一一個暴死的人。
這個被他們稱之為救世主的男人并不叫葉天,年齡也有三十多歲,但他的長相與拯救他們的人有九成相似。
這人的家庭很普通,其家人也并不準備舉辦什么葬禮。
這個消息被眾多蘇醒者得知后,許多人紛紛提議出錢籌備一場盛大的葬禮,事情的最后,所有費用都被一個有錢的蘇醒者包下。
葬禮格外的盛大與豪華。
雖然有很多蘇醒者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到場,但也通過直播見證了一切,而因為這些蘇醒者的影響,也有不少普通人選擇觀看那場直播。
這也導(dǎo)致創(chuàng)造了一個歷史,最高在線人數(shù)超千萬人的葬禮現(xiàn)場。
在左芊想事情的時候,周圍有不少人悄悄地看向她。
這倒并非是對她有想法,更多是覺得她長得很好看很可愛。
更有年齡不大的女學(xué)生想上前逗逗她,可剛一靠近,就被她那副冰冷的面孔所嚇到,不敢亂來。
對于這些,左芊雖然感覺到了,但并未在意。
雖說回到這具身體后,她也找回了之前的記憶,但經(jīng)歷了高塔世界三十年的生活,她的思維方式早已無比成熟,根本不可能被曾經(jīng)的記憶影響。
這也導(dǎo)致,她看向所有人都帶一股冰冷之感。
隨著電子報站聲響起,左芊見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于是便起身順著人流下車。
而在這時,坐在后方的一名濃妝大媽也悄悄起身。
路上,左芊自顧自地走著。
身后數(shù)十米處,那名濃妝大媽悄悄打量著左芊,她時而撥打電話,時而左右看著風(fēng)景,但從未讓左芊離開過自己的視線。
隨著位置越來越偏僻,大媽與左芊的距離也逐漸拉近。
很快,左芊走入前面轉(zhuǎn)角。
濃妝大媽頂著壯碩的身軀,不顧身上顫抖的肉塊,快走幾步跟上。
“人呢?”
來到轉(zhuǎn)角,濃妝大媽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條死路,而且并沒有看到左芊的身影,她疑惑道:“我明明看到那死小孩走進這里的,難道是見鬼了?”
嗵!
后面?zhèn)鱽硪宦曒p響。
隨即又傳來一道稚嫩的女聲:“你在找我?”
濃妝大媽迅速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要找的小女孩正靜靜站在入口處,她頓時一喜。
當即掀起蘭花指放在自己下巴處,張開血盆大口道:“阿姨不小心迷路了,小女娃,你知不知道海然飯店怎么走?”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入口。
左芊冷冷看著濃妝大媽,出聲道:“你是人販子?”
“哎喲,你這小女娃在說什么呢?”
濃妝大媽眼中閃過驚慌,隨即又迅速用笑容掩蓋:“阿姨可是有正經(jīng)工作的人,怎么會是人販子呢?!?p> 左芊道:“人販子都是這樣說的?!?p> 早在公交車上時,她就注意到這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
那并非對美好事物的歡喜,而是打量一件商品的欲望與貪婪。
而她之所以能看出眼神的細微不同,也并非是有什么奇特的天賦,只是因為高塔中那三十年的人生經(jīng)驗罷了。
“小女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阿姨只是想問個路,有必要這么……”
說到這話時,濃妝大媽已經(jīng)來到左芊身前。
她也不再偽裝,直接伸出兩只滿是肥肉卻又強壯的手臂,一手抓向其腦袋,一手握著濕潤的面巾探向其嘴巴。
面巾上沾染了擁有強效昏睡效力的藥水。
而這個動作,她演練不下上千次,實際操作也超過數(shù)十次。
濃妝大媽有十足的把握,眼前這細胳膊細腿的小女孩絕對無法反應(yīng)過來,就會被她抓住腦袋,然后用面巾蒙住口鼻。
等這名小女孩吸入藥水揮發(fā)的氣體后,就會變成一個毫無抵抗力的小崽子,任由她宰割。
想到這里,笑容不自覺地出現(xiàn)在她臉上。
這種品質(zhì)的小女孩,雖然小了點,但其價值絕對抵得上之前賣出的四五個之合,不枉費她一路跟隨。
噗!
左芊雙眼一瞇,半蹲躲過兩只手掌,然后一拳重重地打向濃妝大媽的胯下。
一聲悶響。
濃妝大媽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隨即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并捂著受傷的部位倒在地下,痛苦的咒罵道:“該死的小雜種,我要殺了你!不,我要把你賣給最臟最臭最惡心的男人,我要……”
可下一刻,咒罵聲瞬間消失。
這并非濃妝大媽不想罵了,而是因為她的脖子上,出現(xiàn)了冰涼的觸感。
那是一把反射著冷光的鋒利匕首。
左芊半蹲著,用匕首抵在女子的喉嚨上,淡淡道:“你的動作很熟練,這是第幾次了?”
她很討厭觸犯法律的人。
而在這其中,尤其討厭這種拐賣兒童的人。
濃妝大媽強忍著疼痛,露出討好的笑容:“小女娃,你不要誤會了,我就是問個路而已?!?p> 左芊看向散落在旁的方巾,笑著:“問路問到想要抓我?問到想用這條方巾捂住我的口鼻?”
“誤會,這是個大大的誤會?!?p> 濃妝大媽發(fā)現(xiàn)匕首往下壓了壓,連忙說道:“那只是我擦臉用的手帕,我剛才之所以向你伸出手,只是因為被路絆了一下,以為會摔倒所以才伸出手,這就是一個很正常的動作?!?p> 左芊冷笑一聲。
若她只是一個九歲小孩,還真有可能被這女人蒙騙。
但可惜的是,她是一個頂著九歲外表,實則擁有三十歲靈魂的人,正當她想著該怎么處理濃妝大媽時,一聲輕微的響動吸引了她的注意。
響動來自濃妝大媽的衣服口袋。
左芊探出手,從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個手機,并發(fā)現(xiàn)手機剛剛收到一條信息。
濃妝大媽見此,臉色猛然一變,想要伸手搶過手機,但感受著脖間的涼意,又只好悻悻然說道:“小女娃,你這樣是不對的,快把手機還給阿姨?!?p> 想了想,她又說道:“雖然你誤會阿姨了,但說到底這件事阿姨也有錯,不如你先把刀移開,阿姨給你買件新衣服當作賠禮怎么樣?”
在有了一定鋪墊的情況下,針對涉事未深的小孩,這句話甚至無需迷暈對方,就能讓對方心甘情愿地跟自己走。
濃妝大媽心中暗想著,上個月那起,她就是這么得手的
但可惜的是,她再一次失算。
左芊在確認這部手機的開鎖方式是刷臉后,直接朝著濃妝大媽臉上一掃,屏幕頓時解開,而她也看到那條新信息。
點開聊天界面,她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寥寥幾條聊天記錄,而且都是今天的。
?。畚疫@邊看到了一條很漂亮的花狗,你們快過來?。?p> 這是大媽發(fā)出的信息,下面是一個實時共享的地理位置按鈕。
?。?.....]
[這條花狗真是越看越漂亮,我敢保證,起碼能抵得上之前4、5條花狗。]
?。刍ü放芰?,快過來?。?p> 綜合這幾條信息的發(fā)送時間,與自己剛才在公交車上的時間。
左芊判斷,所謂的“花狗”應(yīng)該只是一個偽裝用詞,說的是被他們盯上的小孩。
而這幾條信息中“花狗”,毫無疑問是在說她。
而對面新發(fā)來的信息也很簡單。
由于共享位置與實際地理位置略有差別,上面這個很有可能是他同伙的人,發(fā)信息說已經(jīng)到了這附近,并問具體的位置在哪里。
對于濃妝大媽有同伙,她并不感覺意外。
畢竟,一個人是很難做到拐走小孩,還要逃脫監(jiān)控運走的操作。
左芊看了眼驚慌失措的濃妝大媽,直接把這條小巷的位置發(fā)了過去。
她之所以把濃妝大媽引到這里,不單單是因為這里偏僻,還因為她對這附近很熟悉。
“小女娃,你用阿姨的手機做了什么?”
濃妝大媽強裝鎮(zhèn)定地笑道:“乖,聽阿姨的話,要不阿姨給你買個手機作為賠禮吧?最新款的水果手機,就是九千塊的那款,怎么樣?”
左芊懶得跟濃妝大媽廢話,直接反手用刀柄狠狠的擊打了女子的腦袋上,頓時讓其暈了過去。
隨即,她又站起把對方拖到旁邊的垃圾堆中,然后用幾個臭惡的垃圾袋放在上面,確認不靠近看不見之后,才罷休。
數(shù)分鐘后。
一名穿著樸素面容敦厚的中年男子,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
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小巷,拿出手機,滿臉疑惑地自言自語:“奇怪,不是這個地方嗎?我記得沒走錯啊?”
就在這時,一聲輕響從他頭上傳來。
正當中年男子疑惑地向上望去之時,腦后傳來劇痛,隨即雙眼一翻昏倒在地。
打暈他的人,正是左芊。
她看著暫時醒不過來的中年男子,開始思考著接下來的處理方法,按理來說報警是最好的選擇,可她又有些氣不過。
尤其是想起那些被人販子破壞的家庭,更是有一股怒意涌上心頭。
“大哥,嫂子,你們怎么這么慢???”
這時,兩道壯碩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入口處。
看著里面倒地不起的中年男子,他們先是一愣,隨即又看到側(cè)頭向他們望過來的左芊,兩人頓時恍然大悟。
“我說大哥和嫂子怎么這么久,還沒有反應(yīng)。”
左邊那人笑著,對右邊那人說到:“小心點,這個小女娃恐怕不簡單?!?p> “放心吧,一個小屁孩還能翻天不成?”
右邊那人從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一根短棍,并打開上面的開關(guān)。
滋滋的電流聲在短棍頂部響起。
電棍?
左芊臉色一沉。
她以為濃妝大媽的同伙只有一人,所以才會抱著把人引過來一網(wǎng)打盡的想法留下。
現(xiàn)在看來,是她失策了。
憑著豐富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并在偷襲的情況下,她才能以弱小的身軀制服一名成年人。
而面對兩個壯年男子,并且是對她有防備的壯年男子,她的勝算無限降低。
不由得,左芊甚至想扇自己一巴掌。
或許是在高塔中擁有高于常人的實力,讓她有些看不起現(xiàn)實世界的人,如此慢慢放松了以往的警惕,導(dǎo)致把自己置于現(xiàn)在這個危險的地步。
“小女娃,我勸你最好不要動!”
右邊那人獰笑著,大步跨出,電棍朝著左芊身上捅去。
即便在這種時刻,他也盡量避免傷到左芊的臉,這并非什么好心,只是為了能賣個好價錢。
寧心靜氣。
左芊本準備利用身材矮小的優(yōu)勢避開這兩人,沖出小巷尋求路人幫助。
可在這一刻,她發(fā)現(xiàn)自己能清楚地看見電棍男的動作,就如同看影視劇中那些慢鏡頭一般。
她下意識探出了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動作竟比對方快,而且還快了一倍不止。
顧不得想這是怎么回事,左芊就握拳打向電棍男的致命部位。
雞蛋破裂之聲傳出。
電棍頓時從電棍男手上松開,而后這人更是捂著受傷的部位,慘叫著倒在地上翻滾。
那般模樣,甚至要比濃妝大媽受傷時,還要痛苦數(shù)倍不止。
隨即,左芊看向堵住入口的那名男子。
十分鐘后。
左芊看著面前三男一女……
不對,應(yīng)該是三個太監(jiān)和一個女人的組合,還有他們滿是鮮血的四肢。
在這四人的慘叫聲中,左芊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請問是警察叔叔嗎……”
用渾厚的男中音說完詳細地址后,她掛斷電話,并把手機丟出。
這四個人已經(jīng)廢了。
即便及時送醫(yī)并且治好,他們這輩子也別想恢復(fù)之前的樣子,簡單地說就是,他們以后連一個小孩都打不過。
至于這四人會不會因此狀告自己,左芊并不擔(dān)心。
一方面,這附近沒有什么監(jiān)控。
另一方面,她觸碰這些人的物體時都戴著手套。
最后,誰會相信一個只有九歲的小女孩,能打得過四名成年人?
更不用說這還是四個人販子,誰會相信他們的話?
走出小巷,左芊回想著自己剛才突然表現(xiàn)出的那種能力,那種與職業(yè)者極為相似的能力。
如果說蘇醒者中有人擁有這種能力,那不可能現(xiàn)在還沒一點新聞傳出,而如果新聞被封鎖了,那應(yīng)該會有人找上自己。
可,沒有,什么都沒有。
想到這里,左芊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人的身影。
“葉天,是你嗎……”
在她的印象中,能讓自己在現(xiàn)實世界擁有這股力量的,恐怕只有那個救了她三次的葉天……
水果不水
下一卷正式開始無敵之旅,卷名:魔女與槍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