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憶煙轉(zhuǎn)過頭去看司述白,只見他蒼白著臉,身體有些顫抖。
常憶煙以為他怎么了,趕緊問:“你沒事吧?!?p> 司述白沒有回答,額上青筋凸顯了幾下,努力控制情緒。
他眼睛盯著那個名字,好一會兒低下頭,握著的拳松開。
“沒事?!?p> 常憶煙離他很近,能看見他不斷在抑制起伏的胸口。
她靜靜站在一旁,等他控制好情緒。
他這個樣子跟之前她去艾斯森醫(yī)院找他復(fù)診,殷奕跟他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之后的反應(yīng)一模一樣。
“她是我前女友?!彼臼霭灼届o下來,手壓在胸口處。
常憶煙猜到了。
“一年前肺病去世?!?p> 畫上畫的是一片白樺林,在國外時他和她一起去度假的時候畫的。
司述白無聲無息看著那幅畫。
“你很愛她吧。”
司述白沉默了一會兒:“很愛。”
“我們在國外的一個美術(shù)展覽上認(rèn)識,相知相戀,走到一起。她死了,我一直接受不了?!?p> “所以,你患上了精神方面的疾病?”
“是。”
他抬起眼,忽然釋然一笑:“不過現(xiàn)在好多了?!?p> 司述白回頭看她:“我有了再愛的人?!?p> 常憶煙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她搖搖頭,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只是把我當(dāng)成了她的替身?”
“畢竟我和她有相似的地方?!?p> “不會?!彼臼霭缀V定道,“我很清楚,我沒有把你當(dāng)成她的替身,從來沒有?!?p> 他側(cè)過身,走近一步,“你是你,她是她,終歸是不一樣的?;蛟S對我來說,你比衿兒更加吸引我,也更加適合我。”
常憶煙垂下頭。
后面兩人草草看了二樓的一些大師畫作,負(fù)責(zé)人又過來領(lǐng)著他們逛了一圈,跟常憶煙說了一下現(xiàn)在美術(shù)館的具體情況。
常憶煙和負(fù)責(zé)人商量了一下,將開館的日子定在一月一日元旦。
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一點(diǎn)多了。
常憶煙站在美術(shù)館前的陰影下躲太陽,司述白去開車過來。
雖是十月秋,但這秋老虎還得挺可怕的。
站在她這個位置可以看得見司述白停車的地方,不遠(yuǎn)。
一輛黑色的林肯從公路那邊往這邊駛來,常憶煙看了一眼沒太在意。
那輛林肯卻很有目的性,直直地往她所在的位置開過來。
在她正前方十米遠(yuǎn)處停下,剛好擋住了司述白去開車的身影。
林肯駕駛座和副駕上沒人下來,倒是后車門打開了。
一雙長腿下來站定,車門關(guān)上。
男人抬起頭,往她這邊看來。
一身黑色西裝,頭發(fā)很短,比殷奕的還要短,斷眉,五官深邃略有混血感,那張臉看起來十分高級。
腿長身長,肩寬臂壯,西裝包裹下都遮不住肌肉迸發(fā)的力量感。
這是個極具侵略性的男人。
男人靜靜打量了她一會兒。
然后聽他沙啞著嗓音喊她,隔了幾米傳到她耳里。
“思思?!?p> 常恪。
她哥哥。
十幾年沒見面的哥哥。
常憶煙還是站著不動。
常恪卻邁開長腿朝她走過來,先是慢慢的,然后加快腳步,右腳因忽然加快的速度而變得有些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