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帆靜靜的坐在辦公室里,天色已晚,燈沒有開起來,有些昏暗。
窗外,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聲聲敲打著玻璃,砸到了暮云帆有些煩亂的心里。
文松推門進(jìn)來,輕輕打開燈,將手里的餐盒放到茶幾上,走到辦公桌前,聲音瑟縮,“先生,先吃點(diǎn)東西吧?!?p> 暮云帆抬頭,看了看文松,起身走到沙發(fā)旁坐下,正要伸手打開餐盒,又縮了回去,“你去查一下,太太心里一直有個喜歡的人……”有些說不下去,聲音驀得停下,有些寂寥。
“先生,這件事也許應(yīng)該和太太說一下?!?p> “還是不要,太煎熬了?!?p> “太太是這方面的專家,也許并沒有那么艱難。”
“你去聯(lián)系愛德曼教授,記住,這件事一定不可以告訴太太。”暮云帆堅持,他看過云夕雁手術(shù)時安心的掙扎與煎熬,不希望她再經(jīng)歷一次,那時候云夕雁非要指定安心,自然有她的想法,如今他想要越過她,自然也有他的想法。
安心已經(jīng)承受了太多,即使并沒有太過兇險,他也不希望給她帶來任何困擾。
“我說的那個人,盡快去查,手術(shù)之前,把他帶到我的面前來?!?p> “先生……”
“去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p> “是。”文松知道,沒有人可以改變暮云帆的決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速度。
文松離開后,辦公室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窗外的雨聲異常清晰,擊穿他的耳膜。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心痛一點(diǎn)點(diǎn)蔓延。不愿意,不舍得,要如何,才能放開她的手,可是,這樣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趁著她還沒有那么愛他,趁著她心里的那個人還在,這樣,應(yīng)該是最好的選擇吧。
想得入神,手機(jī)鈴聲突兀的響起,身體稍稍一怔,伸手拿起來,安心的名字在手機(jī)屏幕上跳躍著,稍稍一頓,伸手一劃,“安心——”
聽到暮云帆的聲音,安心疲憊的身體一激靈,笑意溢滿面頰,“還在忙嗎?”
“嗯?!?p> “吃飯了嗎?”
“嗯。”
“要忙到什么時候?”
“嗯?!?p> 暮云帆有些心不在焉,安心聽著,心不由得有些沉,“你……發(fā)生什么事了?”
暮云帆回神,輕咳了一聲,“沒什么事,可能有些累了。你手術(shù)結(jié)束了?”
“是,今天比較早?!?p> 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已經(jīng)晚上九點(diǎn),“都現(xiàn)在了,還比較早?”說著,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拿工作狂的安心沒有辦法。
“和昨天比起來,是比較早了。”
“那就早點(diǎn)回家吧,我忙完給你信息?!?p> “好?!卑残膾鞌嚯娫?,有些不安,總覺得暮云帆有些不對勁。抬頭望向窗外,雨下得好像大了一些,對,忘記告訴他,外面下雨了,出門要記得帶傘。不對,他那邊不一定會下雨吧。
安心有些自嘲,自從和暮云帆在一起后,似乎越來越不像自己,從前的她,哪里有傷春悲秋的余力,如今卻動不動就有些莫名的情緒。
低頭收拾了一下,拿起背包走出辦公室。早上并沒有料到會下雨,衣服穿的不太多,也沒有帶雨傘,正在發(fā)愁,頭頂就多出了一把傘,回頭,就看到了那個高高大大的保鏢。
“太太,先生讓我來接您?!?p> 安心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雨傘,“你先回去吧,幾步路而已,我自己回去就可以?!?p> “沒事,我還有傘?!闭f著,就又撐開了一把傘。
安心沒再堅持,邁步走進(jìn)了雨中,雨水濺起來,打濕了她的鞋子,有些冰涼。
心里依然有些不安,總覺得暮云帆和往日不同,偏偏他工作上的事情,她又不是很懂,無法為他解憂,那就看好自己就好。
隔天醒來,安心臉色蒼白的蜷縮在床上。唐思思進(jìn)來,將一杯紅糖姜水遞給她,“你還是找個醫(yī)生看看吧?!?p> “沒事,”安心有氣無力,“暮云帆好像在找中醫(yī),等他回來了就去?!?p> 額頭沁出薄薄一層汗,勉強(qiáng)起身喝下糖水,溫?zé)岬囊后w,一點(diǎn)點(diǎn)流入身體,所到之處,漸漸感到些溫?zé)帷?p> 喝過糖水,安心又蜷縮了起來,唐思思伸手給她蓋好被子,“你先休息,我中午回來。”
“不用了,我沒事,你快去吧?!?p> 唐思思離開后,好像更疼了,許是昨夜?jié)窳诵?,受了涼?p> 突然想到暮云帆溫?zé)岬氖终疲行涯钅欠N安心的感覺,瑟縮著摸過手機(jī),找到暮云帆的名字,卻沒有撥出去。
迷迷糊糊間,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里暮云帆微笑的面孔突然冷若冰霜,把安心生生嚇醒了,心里更加不安。許是給文松去了電話。
“太太。”
“你們還順利嗎?”安心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卻還是透著些無力。
“太太放心,一切順利?!?p> “先生他……還好吧?”
“先生……”文松不由得頓了頓,“先生很好,太太不必?fù)?dān)心?!?p> “那就好,那你們忙吧?!闭f完,安心就掛斷了電話,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聽到客廳里的聲音,正要掙扎著起床,唐思思就推門進(jìn)來了,看到安心,便走過去,“怎么起來了?快躺下?!?p> 安心重新又躺回去,看了眼唐思思,突然問道,“暮云帆有沒有和你說什么了”
“沒有啊,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他這兩天有些奇怪。”
“你多慮了吧,暮云帆能有什么事而?”
“可能是吧,總覺得有些不對勁?!?p> “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碧扑妓嫁揶淼?,去幫她把被子蓋好,“你休息一下,我去弄飯?!?p> 安心點(diǎn)點(diǎn)頭,唐思思起身走出去,不一會兒,就端著一碗粥進(jìn)來了。
勉強(qiáng)吃了幾口,實(shí)在吃不下,唐思思也沒有堅持,把碗放在了一邊,重新把安心塞回了被子里。
“安心,要不要告訴暮云帆,讓他早點(diǎn)回來。”
“不用了,沒什么事,我都習(xí)慣了?!?p> “你……有沒有告訴暮云帆,你從十年前就開始喜歡他了?”
“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覺得,你這些年太辛苦了,告訴暮云帆,讓他要好好對你,不能辜負(fù)你?!?p> “思思,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p> “你說的對,以后能一直在一起,就好。”
唐思思說著,聲音里透出幾分落寞,安心和暮云帆,至少算得上是有了一個比較好的結(jié)局,那么她呢?她和林修杰,到底要何去何從,光是想想,就有些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