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楊大娘一大早便起來給秦風(fēng)寧打扮，李如意下午的時候派了人接她，先去李府，到時候一起去將軍府，說是出嫁有些緊張，有秦風(fēng)寧陪在身邊才覺得安心。
秦風(fēng)寧原本跟將軍府的人也不熟悉，陪在李如意身邊也自在，沈悅在宮里還有些事情，處理完成之后才能到將軍府。秦鳳寧便獨自先去了李府，
“阿寧，李氏出嫁是大事，平日里沒規(guī)矩就是了，到了府里，千萬注意?！?p> “大娘，我知道了?！鼻仫L(fēng)寧滿口答應(yīng)。
到了李府，滿院子都掛著紅綢，眼見著墻壁，柱子都是油漆刷過一樣，來往都是形色匆匆的下人。手里端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滿院的桃花已經(jīng)開了。李如意特別喜歡桃花。這滿院子都種下了，這會子跟滿院的紅綢相得益彰。更添喜慶。
丫鬟告知李如意已經(jīng)收拾好了。便領(lǐng)著秦風(fēng)寧進了屋。
此刻李如意正坐在紅紗帳纏綿的梳妝臺前，一方葵形銅鏡襯映出人兒的倒影，鳳冠霞帔，紅唇皓齒，纖腰猶如緊束的絹帶，一襲云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邊流霞的嫁衣，外罩著極柔極薄的緋色鮫紗，見秦風(fēng)寧進來，莞爾一笑，顧盼生姿。
“阿寧，你來了?！?p> “嗯，風(fēng)寧今日給如意姐道喜了?！?p> “你我就無需客套了，啊寧今日我是真的高興，你且告訴我，我不是做夢吧?！?p> “自然不是，你看那外面掛著的大紅綢緞，實在不信，您在掐下我的手背。就是我怕疼，你可輕點?！?p> 秦鳳寧話才一說，李如意便掩面笑了起來。
“鳳寧，我原來不知道你還有如此風(fēng)趣幽默的時候，你且與我說說話可好?！?p> 秦鳳寧點點頭。挨著李如意坐了下來。
兩人聊的愉快，不覺已經(jīng)過了些時辰。只見一丫鬟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說是迎親的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
“如意姐，我?guī)湍惆焉w頭蓋好，”秦鳳寧身邊丫鬟給李如意重新上了妝，見也幫不上什么忙？便把放在一旁的喜帕給她帶上。
“鳳寧，等下你跟我一起上車，到了將軍府，到時候有人帶你入席，到時候你且照顧好自己。”
秦鳳寧哪里想到，李如意在這時候不忘給自己安排妥當(dāng)。
等全部收拾好后，迎親的人已經(jīng)進了院子。秦鳳寧扶著李如意出了門，院子里早已經(jīng)圍滿了人，王陵今日換下來戎裝，換上了大紅色的喜服，滿臉笑意。見李如意人從屋里走出來，也顧不得其他，趕緊翻身下馬。走到李如意跟前。
“娘子，請上轎。”
王陵和李如意的婚事原本就是得了皇上的恩典。需要大操大辦。李府陪嫁甚多，加上丫鬟仆役，浩浩蕩蕩一群人。院子里堆了數(shù)十個箱子，那都是陪嫁的箱子看，上去很是壯觀。在看那轎子，由八個穿著一色的緞子馬掛抬轎者，分別站在兩側(cè)。炫耀一時。秦鳳寧扶著李如意上了轎，只聽外面一人喊到：起轎。便聽見一陣炮仗聲響起。隨行的丫鬟便把茶葉，米粒撒在轎子頂上。
沿著一路吹吹打打，終于到了將軍府。
那日知道王陵和李如意的事情后，后來秦鳳寧從沈悅的嘴里得知。這王陵平定邊疆有功，皇上原本要封賞他官爵。他什么都不要，只求皇上允了他與李如意的婚事。皇上當(dāng)時大怒，怎么也不能讓他娶了一個寡婦去，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但是王陵心如磐石，整日跪在殿外，終是勸動了皇上，給了這個恩典，這王陵也是煞費苦心，用功名換取恩典也不過是給李如意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好堵住天下人的口。秦鳳寧一路上都小心的陪著李如意，約莫過了大半個時候、隊伍停了下來，終于到了將軍府。
將軍府朱紅色的大門口，比李府更加壯觀，掛滿了紅色的燈籠。門口絡(luò)繹不絕的已經(jīng)有了很多人，這些人大多不是富甲一方，就是位高權(quán)重。見正主都已經(jīng)到了，便由小廝領(lǐng)了入了座。
秦鳳寧扶著李如意下了轎，便由一位長者手持著竹篩頂在了新娘的頭上，傳著米袋扶著新娘入大廳。而秦鳳寧也由李如意提前安排好的人，隨后跟了進去。
將軍府也實在是大，走了好長一段路，才到大廳，廳內(nèi)布置地極其奢華。地上鋪著厚厚的嵌金絲的地毯，梁上掛滿了精巧的彩繪宮燈，結(jié)著大紅的綢花。大廳四周由六對高高的柱子支撐，柱子旁邊都設(shè)有一人高的雕花盤絲銀燭臺，天色還看不見一絲暗淡，但上面早早點起了兒臂粗的蠟燭，燭中摻著香料，焚燒起來幽香四溢。
秦鳳寧到了的時候，廳內(nèi)已經(jīng)有了圍了不少人。
“一拜天地。”
只見人群中間王陵轉(zhuǎn)過身來，李如意也由剛才攙扶的那位老者換成了丫鬟攙扶，轉(zhuǎn)過身子，兩面相對，同時低下頭，行了第一輪禮。
“二拜高堂?！?p> 秦鳳寧也早聽沈悅說了，王陵父母早逝，此刻坐在正中的乃是族里最有威望的人。
李如意與王陵又是跪地三叩拜。
“夫妻交拜?！?p> 成親了，這就要成親了。秦鳳寧總算是親眼看著兩人半躬身子，兩頭相接，終于行了禮。心里說不出的高興。
“禮成，送新娘入洞房?！?p> 儀式結(jié)束以后，只見王陵便向后一轉(zhuǎn)身，像來參加觀禮在場的官員、富商、名流道了謝，牽著李如意手中的同心結(jié)出了大廳，走向了后院。
禮成之后，來參加觀禮的人便由安排入了席位。相必接下來是酒席就要開始了。
見大廳里的賓客已經(jīng)陸續(xù)坐下，相熟的人都坐在一個桌子上有說有笑，好不熱鬧，秦鳳寧往每個桌子上掃了一眼，往來都是不認識的人，秦鳳寧也不懂得應(yīng)付。便找了個角落的沒有人位置坐了下來。一個偌大的桌子上只有她一個人，秦鳳寧也難得自在，顧不得別人詫異的眼光，只等開席，也嘗嘗這將軍府的席面，讓自己張張見識。
還好沒等多久，見沈悅和張泉一同走了進來，聽說上次的案子結(jié)束，張泉就升了官，這會子滿臉生笑，想是最近過得不錯，見秦鳳寧一人坐在角落里，兩人便也往那里坐了過去。
“秦姑娘為何一個坐在這里，倒是顯得有些冷清了些。“
被他這么一問，秦鳳寧有些不好意思，總不能說自己到這里來誰也不認識。坐在一起實在尷尬。所以選擇自己坐在一邊，倒像是顯得自己不合群一樣。
“這里清凈，我想阿悅晚點要來，左右其他的地方也沒有什么空位，不如我占了一席面，他好有位置坐，這不我不知道今日，張大人也來，你看其他地方也沒有位置了，咱們3個坐在一起，不也正好?！?p> “還是秦姑娘想的周到?！?p> 沈悅挨著秦鳳寧坐了下來，然后張泉便挨著沈悅坐了下來。
“今日打扮十分別致，倒是與平日里有些不同?！币蛔?，張泉便覺得秦鳳寧與平日里有些不同，
張泉見秦鳳寧大多都是在醫(yī)館。或者給人看病，多是為了方便，穿著都偏于簡單。秦鳳寧同他說話是，眼帶笑意，如沐春風(fēng)，加上今日這身行頭，實在別致，倒是有了云淡風(fēng)輕的感覺，讓人過目難忘。
“今日如意姐大喜，平日里穿著邋遢些也就算了，今日倒是要精心打扮一些，張大人見笑了?！鼻伉P寧自然知道張泉指的是自己的穿著。
“不不，秦姑娘今日甚是好看?！闭f完之后，張泉見秦鳳寧與她拿起酒桌上的酒，順口就是一杯下肚，“是張某說話唐突了，自罰一杯?！?p> 秦鳳寧雖然跟張泉相識，但每回見他，都是公務(wù)上的事情。兩人今日還是第一次不是因為公務(wù)上的事情聊天，見他如此。想起是不是自己剛才哪里說話不妥，倒讓他像賠罪一樣生生喝了一杯酒。
沈悅在旁邊見兩人你來我往，甚是有趣。
“張大人，這么多年了，我看也沒有見那個姑娘看上你，這下我總算知道原因了。”
知道沈悅明顯是故意拿他打趣，張泉也是不惱。顯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沈悅的毒舌。
“你這么多年，不也是沒有哪個姑娘看上你?！?p> 沈悅雖然嘴毒，但是架不住張泉直愣，一句話說的沈悅既然接不上。沈悅略帶尷尬，順帶拿起桌子上的酒，給張泉倒去，誰也不在提那姑娘不姑娘的話題了。
“張兄，張大人，來來，咱們這公務(wù)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兄弟我敬你杯酒?！?p> 秦鳳寧見她兩個平日里經(jīng)常斗嘴，倒也覺得習(xí)慣了。也不打擾他們兩個。
宴席還未開始，想是怕怠慢了客人，桌子上便先上了些酒水，秦鳳寧見沈悅和張泉兩個人，喝的正高興，一瓶子酒已經(jīng)下去大半？
“兩位大人，咱們的酒等下在喝，等下上了一大桌子佳肴，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吃了去?！?p> ，見沈悅和張泉光喝酒沒有停下的意思，原本也不好意思打擾兩人興致，只是沈悅此刻臉色微紅，顯然已經(jīng)是喝多了了表現(xiàn)，那張泉也好不到哪里去，眼見著連杯子也摸不到，總不能等下自己一個人扛兩個人走吧。
剛想過去把沈悅手里的酒杯拿過來，勸他兩人少喝點。只聽見頭上有個聲音從頭上傳過來。
“這兩位兄臺現(xiàn)在正在興頭上，姑娘突然打斷，是不是太煞風(fēng)了，不如我坐下來一同坐下來陪兩位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