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
霍去病又是含糊不清的說道。
“給,謝謝老古董!”
小星立即解開披風,隨后滿心歡喜的遞在他手上道。
“是醫(yī)書!”霍去病接過披風,又是一陣沉默。
“哦!星兒懂了,老古董隨星兒來?!痹捯粑绰?,小星就牽著他的手,一前一后的跨進了門檻。
小星的房內有書桌,且書桌上應有盡有,小星從師傅那討來的兩本醫(yī)書則靜躺在桌面上,有翻閱過的痕跡,且隨手可拿。
“老古董,您請上坐。”
小星無比殷勤的說道,而后隨手搬來另一張椅子,坐在他旁邊。
“老古董,星兒來替你磨墨?!?p> 如何磨墨?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這玩意兒小星也只是在古裝劇里頭見過,她只曉得加水、打圈,至于加多少水,又怎么打圈那就全憑手感了。
“磨墨要輕而慢且保持墨的平正,要在硯上垂直地打圈,禁斜磨或直推。
磨墨用清水,不可用茶或熱水,寧少勿多。墨要磨得濃淡適中,不宜太濃或太淡。”
霍去病見小星如此暴斂天物,便手把手,言傳身教。說實話,此時耐心教導的他真是帥呆了!
“讓星兒試試——”
小星此刻像極了躍躍欲試的好奇寶寶,準備大展身手一番。
“孺子可教?!?p> 霍去病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是必須的,名師出高徒嘛?星兒定不會給老古董丟臉!”
小星無比自豪的說道,雖然她知道自個離高徒還差了幾百萬里,但后半句話卻說的鏗鏘有力。
如此一來,這磨墨的重擔就毫不違和的落在了小星肩上。
小星在一旁磨著墨,霍去病則在一旁誦讀醫(yī)書,他大筆一揮在竹簡上寫了“青礞石”三字。
“這是何物?”
“青礞石,其性平,味甘、咸。其功效則是墜痰下氣、平肝鎮(zhèn)驚。用于頑痰膠結,咳逆喘急,癲癇發(fā)狂,煩躁胸悶,驚風抽搐?!?p> “恩,聽起來像是靈丹妙藥?!?p> “靈丹妙藥自是稱不上,這不過是平日里最常見的一味藥?!?p> “星兒只知道中藥文化博大精深,是中國特有的瑰寶。”
我滿面驕傲且自豪的說道。
即使瑰寶,但當涉獵,為何星兒一竅不通?”
“中醫(yī)一直是我們中國乃至整個世界為之驕傲的醫(yī)學瑰寶!只不過,現在的人們大都選擇西藥,西藥憑借的藥效快準狠的特點,一直頗受人們追捧?!?p> “西藥是何物?”
“一種能與中藥相提并論的藥物,不過在星兒心中中藥的地位是任何藥物不可企及的,就如同老古董在星兒心里是獨一無二的?!?p> “星兒可記住了這味藥了?!?p> 霍去病又巧妙地繞過了這個話題。
“太難了,要記住它們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哭笑不得的說道。
“星兒只需多抄幾遍就記住了。”
“我寫了你可不要嘲笑我的字。”
說實在話,我呢習慣在鍵盤推敲的手,少有機會能坐在書桌上寫漢字,更何況是毛筆字!
“好!”
我拿起毛筆,蘸了點墨汁,認真的開始臨摹著。
“星兒,你這那是在寫字?。∵@分明在張揚個性?。 ?p> 霍去病忍不住調侃道。
“說好不可笑話我,你還笑我?”
我有點生氣道,因為我的認真成果沒有得到贊揚,反而是嘲笑。
“我說你是老古董了是吧,這叫漢字,就是你這字體的進化版,也可以說是我們那時代的專屬文字。”
“呀呀呀——”
我恍然大悟道:“只要老古董把藥名同我解釋一番,我就可在旁注釋漢字,這樣一來就更容易星兒記住了?!?p> “切莫高興太早,中藥可有成千上萬種,一一記牢還需多費時日?!?p> “恩,此話也有理,不過只要有你在,星兒一定能堅持下去的。”
“我不在,也應當如此才是。”
“不,你不在,一切也都毫無意義了。”
“學醫(yī)本就應以解救黎明百姓于危難之中為己任,怎可目光如此短淺?!?p> “如果那人所做的一切之事全因他而起呢?”
“那這樣不做也罷!“
“但倘若她真的做不到應當如何?”
“無藥可救,注定痛苦一生!”
霍去病一字一句都鏗鏘有力且眉頭緊鎖,表情凝重。
“今日就先練習到此。”
霍去病說完就準備起身走。
“那個人,定當不會后悔,因為在這一生中她遇到了那個值的她愛的人,即使他不愛她,無論結果如何,她也努力爭取了,不是嗎?”我朝他喊道。
他揮袖而去,沒有回答。
“從來就沒有人會為了他會做些事,從前不會,現在仍然就不會有,星兒只是——定是一個蠱惑人心的妖女罷了,一定是!”
這句話,他始終都沒有說她出口,這對于她來說,實在太過于殘忍。
留下身后的我孤單一人在房中緊緊握住毛筆!
我緊跟著也走出了家門,直奔濟世堂。
路上她一直在思考霍去病剛才所說的話,尋思著,付出的真心的真的得不到回報嗎?
不,要是沒有回報的話,必定是還沒付出百倍真心,一定是這樣的!
“小星,昨晚睡的可好?”
師傅見到我立馬詢問道。
我?雖說昨晚喝了一碗不知是何物的湯藥,但睡眠質量可絲毫不受半點影響,或許也可能受藥效的作用。
“謝師傅的關心,徒兒昨晚睡的很踏實?!蔽胰鐚嵔淮馈?p> “看你今日氣色紅潤了不少,看來某人不用擔心了?!?p> 鄭師傅坐在茶幾上,正準備來口茶,師傅似乎也和霍去病一樣鐘愛茶。
“徒兒不知師傅在說什么?”
我反問道,心里邊一點底也沒有,雖然希望那個人是霍去病,可我心里清楚根本就不可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們二人朝夕相處且兩情相悅?。 ?p> 我著抿嘴低聲道:“師傅說笑了。”
陪他朝夕相處那個根本不會是徒兒而是閔月,自作多情的是徒兒罷了。
“徒兒,為師說的人正是霍去病。”
鄭師傅一本正經的說道。
“師傅何出此言?”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說道。
“徒兒是否晚上經常做噩夢,總是心神不寧?”
“師傅——這——這是——他——”
我言語不清的說道。
“他擔心你晚上無法安心入睡,昨天一大清早特意為我求一劑安神藥并為你告了病假?!?p> “昨晚的那一碗藥是安神藥!安神藥!”我?guī)缀跏Э氐馈?p> “沒錯,方才得知徒兒并不知情。”
“他逼著徒兒喝下去的,沒有告訴徒兒緣由。徒兒以為他要加害于我,我——他——難道徒兒真的錯怪他了?”
“徒兒可知曉?他可是連自己生重病都不會親自來求藥的人,昨日竟然會為你而來!”
鄭師傅臉上顯現出不可思議的跡象,語氣同樣也帶著震驚。
有時候愛了并不一定會說出口,只是為了讓對方生活得更好,即使陪在身邊的不是深愛你的他,他也是辛福的。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愛,而霍去病就是選擇了放手。
“師傅,徒兒不明白,為何他明明那么在意星兒,可為何還要遲遲不肯接受星兒的愛意呢?”
“師傅承認他對徒兒確實是有好感,可偏偏他一心想的是戰(zhàn)事,根本就無暇顧及兒女情長。”
“師傅,徒兒還是不懂?!?p> “乖徒兒,師傅還是那一句,你喜歡的人不一定是能陪到你余生的人。”
“我——”
“別想那么多,憑心而動?!?p> 又是憑心而動,這句話霍去病也曾對我所過,那就且憑心而動吧!
“謝謝師傅,徒兒決不會做讓自己后悔之事。”我鄭重其事的說道。
“對了師傅,徒兒有一事相求,希望師傅成全。”
“切說來聽聽?!?p> “徒兒想主攻軍事方面的醫(yī)術,希望師傅不吝賜教?”
“為何?”師傅先是表示驚嘆,然后慢慢的點頭說道:“莫非徒兒一心學醫(yī)是為了能與他并肩作戰(zhàn)?”
“不,師傅,一開始徒兒確實是這么想的。但是徒兒現在想通了,星兒覺得戰(zhàn)場上熱血奮戰(zhàn)好男兒更需要醫(yī)者的救治。”
“可徒兒你可知曉,戰(zhàn)場變化莫測,即使徒兒只是后援的軍醫(yī),生命也如同螻蟻般,更何況軍醫(yī)都是男人,為師怕——”
“師傅,我心意已決,決不后悔。至于是男兒身嘛,憑借徒兒的聰明才智可以很靈活的裝扮男兒。”
“這讓為師如何與霍兄交代?”
“師傅,請您不要告訴霍去病嗎?”
“為何?”
“他可能不會同意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p> “徒兒這又是何必呢?為師也不好多說什么了,一切看你們的造化了。”
“讓師傅見笑了,徒兒說不出他的好,但旁人都代替不了?!?p> 師傅大笑道:“終于發(fā)現你們二人是如何走在一起的,一個字都是犟脾氣!遇到了就是一輩子?!?p> “或許為師這樣的決定日后不會后悔。日后為師親自教你一些基礎的兵傷救治?!?p> “徒兒定當不讓師傅丟臉。”
我拍著胸脯笑著說道。
“為師可聽你師姐說,她的師妹可是堂堂長安第一名醫(yī)之徒,醫(yī)術精湛,可謂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p> “哎!真丟人?!?p> 我捂住臉羞愧不已。
“師姐怎可出賣我?好呀!看來我這師妹還沒好好孝敬孝敬這位美若天仙的師姐了!”我嘟囔道。
“怎么?還沒臉承認了?還敢找你師姐麻煩?”
師傅的一席話,說得我差點誤以為是霍去病本色出演,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師傅教訓的是,師傅心儀的漂亮師姐我怎敢得罪呢?”
“看來為師對你還是太好了,來,把這里的藥全給我記住,一味藥也不得出錯,否則別叫我?guī)煾?!?p> 師傅真是動真格了,看來我猜的一點兒也沒錯,師姐就是師傅的軟肋。
不過怒發(fā)沖冠為紅顏的師傅還是很蠻帥的。
最后,剩下可憐的我與藥在藥房里逐一的進行“自我介紹”。我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得我,唯一的翻譯者沐沐則在藥房與大廳之間來回奔跑。
我的學醫(yī)的進展緩慢進行中,缺乏翻譯者成為我學習的最大阻力。不過我除了基本的認識藥物的任務之外,還要觀摩師傅或者師姐現場的治療過程,偶爾也會搭下手。
正午時分,也是午膳時間。我是要回家中用膳的,當然這時間也是霍去病回家的時候。
我從家門口前的東面走著,他則從西面迎來,我倆與家門口的距離是相同的。
剛轉角正面遇到時,我還是上前跑去他交談,“嘿,好巧??!老古董?!?p> “嗯?!彼椭徽f了這個字。
“我今天學了好多的藥名,回頭你可以考考我?!?p> “嗯?!?p> “你就不能多說一個字嗎?你是木頭嗎?”
“不是?!?p> 我沒理他,大步向大門走。雖然我嘴上不說,但卻內心波瀾起伏,久久不能平靜,嘀咕著:我再同你講話,我就瘋了!
“少爺,是您回來了嗎?”
閔月先是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見我出現立馬臉色暗沉下來。
“不好意思讓閔月失望了,我不是你家少爺,你家少爺在后面呢?”
“閔月沒有這個意思,星兒姑娘誤會閔月了。”她急忙解釋道。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閔月喜歡他是你的自由,小星無權干涉?!?p> “閔月不敢奢想——”
閔月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未說完,霍去病就走在她跟前,她最終還是沒當他的面表露心聲。
“發(fā)生何事了?”
霍去病看著閔月一臉心虛、緊張的表情,以為我定是欺負了她。
“星兒可沒敢欺負你家漂亮小姐姐,不信你可以問她?!?p> 我嘟著嘴漫不經心的說道。
“閔月,你說?”霍去病命令道。
“將軍,星兒姑娘怎么會欺負閔月呢?星兒姑娘心地善良,剛才是在同閔月嘮家常罷了?!?p> “這下你可放心了?”
我把頭轉向霍去病,他還是半信半疑的,最后以一句“開始用膳!”完美的結束了這一場“糾紛”。
“葉叔,葉嬸,我回來啦!”
我直呼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倆口子就盼著小星你回來?!?p> “真好!小星好辛福啊!好愛你們哦!”
“瞧把你樂的!快,來嘗嘗,餓壞了吧?近段期間都消瘦了不少呢?濟世堂的人有沒有欺負我家小星?活累不累,累咱們就不干了。”
葉嬸發(fā)出了一連串的母親般的噓寒問暖,生怕我受了一點委屈。
“葉嬸,師傅師姐都對我特別好,就是辛苦了點,吃了葉嬸的飯菜就能馬上補回來的,你們放心吧。”
“好好好,吃多點補多點,有事再叫我倆口子?!?p> “好嘞!你們也少忙活了,多休息休息?!?p> 葉嬸和葉叔走后,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仿佛我就是整個家的噪音源泉。我安靜的低頭吃著飯,他則如往常般自顧自的吃著。
“老古董,這盤魚你吃全吃了,別浪費!”我把我面前的一盤魚端在他面前,似乎借此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星兒,是不合胃口嗎?”
“不!是魚太多刺了,我小時候被魚卡住過喉嚨,有了心理陰影,至此不敢再吃魚了?!?p> “那就吃別的吧。”
果然一點也不像電視劇經常播放的那樣,類似我這種情況,男主肯定會主動幫女主挑魚刺,而不是冷冷的說一句,“你吃別的吧!”
“鎮(zhèn)定,他的腦袋還沒進化!”
我除自我安慰,也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