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海漁村,御塵坐在海邊的石礁上,抬頭望著夜空的星斗,海風(fēng)清咸,夜里的風(fēng)也許是有些清冷。
御塵不由得打了噴嚏,她跳下石礁準備回去,轉(zhuǎn)身之時,不驚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抬頭,在那漫天星點的黑幕上,那閃爍的北斗七星,竟然暗了一顆。
“天樞!”御塵望著星頭,又瞥見尾處的快要暗去的玉衡星。御塵突然惶恐起來,她好像明白什么!
她伸出手,捋起衣袖,她的神木枝椏如北斗七星一樣,一根有七個分枝,第一個褪去了金色長出了綠葉,而第五個同樣,卻只有點點綠芽。
“樞意和卿卿一定出了什么事!”御塵想著,“可是這神木枝椏又代表著什么?是解除封印的前兆嗎!被封印的力量確實在慢慢回來…”
“阿冽!”一聲呼喚將御塵從驚諤與惶恐中驚醒,是云禹!他還未就寢,許是見到御塵夜里偷跑出來,才跟過來的吧?“阿冽!夜深了,你在海邊做什么?”
“我…”御塵看了看身后的海,“看海!對…看?!?p> “看海?”云禹點點頭,他仰起頭看向天空,“你瞧!漫天繁星閃閃爍爍,像是擁有著生命似的,每日每夜,消逝的光芒又會有新的燃起。只是,近日的星塵仿佛著了魔一樣,變得與以往不一樣了。”
御塵看著云禹,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像極了沐世璣,然而沐世璣卻差了他十萬八千里。他溫潤如玉,不僅謙和,好像能看穿人的心思一樣,還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能夠讓不安狂躁的人感到安心平靜。
他是個凡人嗎!一點兒也不像平平常常的凡夫俗子。
“夜深了,回去吧!”云禹自然地牽起了御塵的手,朝自家的藥館走去。
御塵安靜地走著,她盯著那只牽著她的手,眼眸濃郁了幾分。
“我們走吧!”云禹回過頭,露出溫和的笑容。
御塵點點頭,也淡淡而笑,跟著云禹的腳步慢慢地走著。突然,察覺到一陣怪異的氣息從身后傳來,轉(zhuǎn)頭望去,竟是海市蜃樓!大半夜的,竟會有海市蜃樓?
“怎么了?”覺御塵腳步有些遲疑,云禹再一次回過頭去,“你在瞧什么?”
“?!妗庇鶋m指了指灑滿月光的海面,才一眨眼功夫,竟然什么都沒有了!是我眼花了?還是煞有其事?!御塵收回手,搖了搖頭。
云禹朝海面望去,微微皺了皺眉,眼眸沉了沉,盡管很快又恢復(fù)了溫潤的樣子。
御塵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帶有蘊氣的模樣。
云禹又望向遠處的月泉山麓,“夜深了,月泉山那兒有許多妖物出沒,有時候,那些膽大的還會進村,即便是有巫師的符咒守護著,半夜外出的人也難免遭毒手!”
海神廟的巫師!御塵想了想,白日里每家每戶門前所貼的奇怪符咒大概便是海神廟巫師的所畫的符咒吧!
“快些回去吧!”云禹拉著御塵加快了腳步,“夜深了?!?p> 御塵一臉懵然。
泊海漁村,遠離塵事,像天涯海角那般。這兒的漁民純樸熱情,可這兒也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安逸…
翌日,云禹依如往常,背著藥箱和行醫(yī)的旗幟去了城里。而御塵則和帝允來到了月泉山麓里,完成了云禹的藥材任務(wù)后,帝允便在一旁看著御塵練習(xí)法術(shù)。畢竟,御塵是唯一一個擁有余力的人,只要她恢復(fù)到了以往水平,便有辦法讓他恢復(fù)如初。
月泉山麓里,御塵收好易容面具后伸出了雙手,她的雙手圍繞著的星夜之光比她封印時的純凈力量強橫不知多少,沒有了純凈之力的阻撓,黑暗的氣息強勁得難以束縛。御塵被星夜之光反射彈開,跌在了草叢中。
“小冽!”帝允忙跑過來將她扶起,問道,“怎么樣?”
御塵搖搖頭,吐了一口草,抹去臉上的泥垢?!皼]事!不過是被氣鋒彈開了?!?p> 帝允松了口氣,干脆坐了下來,“畢竟是黑暗的力量,就好比一個魔頭封印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重見天日了!便沒了任何束縛,難以控制?!?p> 御塵不服氣,本來就自己的力量,怎會不受自己控制呢!御塵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對著帝允說道,“你躲開!”她又再次運起星夜之光,這一次似乎比方才掌握得好些了。
帝允站了起來,退后幾步。他看著御塵開始襲擊面前的樹,御塵面帶難色,似乎運用起這蠻橫的力量很是吃力。差不多對準樹身準備攻擊時,御塵又崩了,這回那星夜之光又極其強勁地將御塵彈了開了。只見她的身體撞到了樹上,跌落在地。
帝允見御塵趴在地上久久未起,可是急了,“小~小冽!小冽!”
“疼!”御塵終于有了反應(yīng),她揚了揚手,撞到樹的左半邊身子疼得她一時半會兒難以動彈。良久,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喊著疼?!拜p點兒!輕點兒!”
帝允拉起御塵,不敢太過用力。只見御塵左邊的手肘,衣服都蹭破了,還破了皮,流了點血,她的臉上也有幾道劃破的血印子,好在傷口挺淺,不會留疤。
“還是從最基本的隔空移物開始吧!”帝允建議著,他這幾日便在試著隔空移物,雖然沒有成功一次,至少能讓物體稍稍晃動了。
“那可不行!重頭開始,太浪費時間了!況且我無需重頭開始”御塵嘆了口氣。
回想著,那時在青木山莊,為了替哥哥報仇!她便一個人憑借藏書閣里的古籍自己一個人偷偷修練,她常常會受傷。
然而她還得讓他們都以為她的身體本就是如此,體弱多病。之后,有了姜晏的照顧,她便更加肆無忌憚了!要不然怎么會有輕松游走降魔山莊的黑臉小子!
御塵告訴著帝允她的執(zhí)著,她的倔強倒是感染了他。
帝允沒有說話,現(xiàn)在的自己就好比當時的御塵,他只不過才經(jīng)歷了一次,而她是第二次了。
她也許肩負的是仇恨,或者又是蓬萊的安逸,而他則背負著天下蒼生!神的存在皆是為天下蒼生,他是神,神王族的子嗣!若在此刻跌倒,那憑什么取代父親的天帝之位?
“來吧!”
御塵輕輕一笑,抓住那雙手,再一次站了起來。這一次,她更加全神貫注地運起星夜之光,即便最后還是未成功,但她沒能被自己的力量彈出去,已算是成功了一小步了。御塵看向帝允,美美一笑,“你瞧!一天下來,總會有點收獲的!”
“也是!”帝允將藥籃子放在一個不會被波及的地方,也著手開始了最基本的隔空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