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電閃雷鳴,雨落不停。瞧見不見星月之夜的天空,竟能隱約冥王星正泛著微光!”沐世璣站在酆都城墻上,千律和御塵成親的事,他已聽金佘說了。
“千律真的和御塵拜天地入洞房了?”葉霖仍是難以置信,“不過也是!他們倆也淵源頗深了!”
“世璣公子,為何如此憂愁?”青佘問。
“她不能永遠(yuǎn)留在冥界!”沐世璣飛下城墻,面色蒼白。他闖進(jìn)了冥界,穿過黃泉,走過奈何橋,直到來到冥王的宮殿里。
葉霖一路追著,看著虛弱的小小仙人,承受著冥界的戾氣,不免心疼起來?!般迨拉^!”葉霖扶著沐世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你沒事吧!”
“無礙!”沐世璣站在宮殿之中,看著從殿內(nèi)走出來的御塵。一襲紅衣,明艷動(dòng)人。
“世璣你…”御塵看著沐世璣臉色慘慘,趕緊給他渡了口氣。
沐世璣抓住御塵盤距著星夜之光手,搖了搖頭?!澳悴荒芰粝?!至少,現(xiàn)在不能!”沐世璣眼眸里布滿了血絲,他望著慢慢走到御塵身后的千律,便松開了手。
“沐世璣。”千律瞧著沐世璣的模樣,表情淡漠,可眼里還是蓋不住那一絲同情。
“六界雖要你!神木需要你!帝俊守護(hù)的,現(xiàn)在得由你來守護(hù)!御塵,你不能避而不見。”沐世璣看向千律,那雙眼睛仿佛在告訴他,叫他放手,放開她!
“不!他們不需要我!”御塵深吸了口氣,回想著那寂寥的兩世之地,她不過是個(gè)棄神罷了!
“噗!”沐世璣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瘦削的身軀軟軟地倒了下去。
葉霖忙接住了他,“他不能久留于冥界!我先送他回蓬萊!”葉霖扛起沐世璣,匆匆離開了冥界。
御塵杵在原地,心里頭不是滋味。千律握住了她垂下的手,牽著她朝外面走去。
“去哪兒?”
“蓬萊?!?p> 蓬萊仙山,自從封印了之后,御塵便再也沒有踏足過此地。千律帶著穿過了結(jié)界,來到了青木山莊。
她看著那座山莊,還是原來的模樣。只不過,偌大的山莊,獨(dú)獨(dú)剩下沐世璣一人了!是不是,他們和杉葉一樣,是為她而生的。
“可還記得初入蓬萊仙山的時(shí)候?”千律淡淡道,“在此處,此地,我牽著你的手,將你送了去。從此,一別便是百余年?!闭f著,千律松開了御塵的手。
御塵偏過頭,看向神情冷淡的千律,問道,“你是要與分別嗎?”
“你去瞧瞧他吧,我等你?!鼻蓽厝嵋恍?,蜻蜓點(diǎn)水般地吻著御塵的紅唇,“我不走?!?p> 御塵點(diǎn)點(diǎn)頭,戀戀不舍地走進(jìn)了青木山莊。
“您是準(zhǔn)備放手了嗎?”青佘幽幽地出現(xiàn)在了千律的身旁,“如此也好,待到一切塵埃落定時(shí),您還是可以與她在一起的!您等了幾百年了,也不差此一時(shí)!您與她已有了夫妻之實(shí),她已經(jīng)是你的了!別人奪不走!”
“青佘,你先回冥界吧!”千律靠在樹下,在那靜候著御塵。從前來蓬萊是將她送走,爾今,他不會(huì)再放手。
“冥王殿下!您這是…”青佘看著千律閉上了雙眼,不再搭理他。想著冥界,他還是不厭其煩地勸著,“千律殿下!您若是為冥界著想,還是隨我回冥界吧!你身上的枷鎖未除,法力恢復(fù)了又能如何?很久事情,您還是插不上手的!”
“婦唱夫隨?!鼻尚镑纫恍Γ瑩]手將擾人的青佘給變走了。“你呢?想說什么?”
那只金色的蟾蜍就匍匐在不遠(yuǎn)處的草叢之中,他跳了出來,變作了人形?!摆ね醯钕?!”
“滾!”
“是!”
青木山莊中置留了一遭,御塵的心思記掛著千律,于是小跑著出了山莊。莊門外,她并未瞧見千律的身影,她失落地站在那里,轉(zhuǎn)身進(jìn)莊之際,只見星星螢火束在了她的手上。
御塵欣喜地轉(zhuǎn)過身去,千律就在他的身后。她撞進(jìn)了他的懷里,臉上抑不住的笑容。
“我還以為…”
“我說過,我不走,等你?!鼻蓴堊×擞鶋m的腰,在她臉頰上轉(zhuǎn)啄了一口。
“哎喲!”照料好沐世璣的葉霖正好出來瞧見,可把他給膩歪著了?!澳銈儍赡懿荒苁諗奎c(diǎn)!”
千律瞥了葉霖一眼,冷冷地問道,“昆侖神鏡是你偷去的,你將它丟在了何處?”
“這…”葉霖尷尬地笑了幾聲,“你問這做什么?”
御塵也不解地看向他。
“陪你走一遭。”千律挑開御塵額前的一抹亂發(fā),目光炯炯,“你完成你的使命,我便就這樣陪著你。你終是要面對(duì)御堯的,我雖極不愿你與他碰見,隨在你身,至少能讓他近不得你身?!?p> “千律…”御塵莞爾一笑。
葉霖翻著眼看著兩人,在千律的逼迫下,他便事情始末大約說了一遍。
“桃灼?”御塵挑起了眉頭,不禁感到詫異,“桃灼竟是你魔界中人?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這…”葉霖想了想,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怎么了?”御塵眨巴著眼睛瞅著他。
“我送給沐世璣結(jié)魄珠子不見了!剛扛回來的時(shí)候,我在他身上摸了個(gè)遍,竟不見了!”葉霖氣得直跺腳,“哎!也罷!我便親自隨你們走一遭吧!”
未知的小角落中,桃灼從結(jié)魄珠中飛了出來。她全身濕漉漉的,看著卡在急流石縫間的結(jié)魄珠,她很是心疼。
“該死的沐世璣!我與你無冤無仇的!竟如此對(duì)我!”桃灼咬著牙,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結(jié)魄珠撿起。生怕一個(gè)手抖,她的珠子便被沖到了瀑布下。
“哎!不行!我總得做點(diǎn)什么!”桃灼握著結(jié)魄珠思來想去,眼下她能做,是趕緊通知陰神修!
“只是一來一回頗為費(fèi)時(shí)!我已擱置多時(shí)了…”桃灼躊躇著。她細(xì)想著,葉霖命她將風(fēng)珈和鬼王琮送往岫煙山神那兒絕非是一時(shí)興起!“我不如先去銀粟山探一探!到底是何狀況!”
桃灼握著自己的結(jié)魄珠子,加緊了腳步朝雪域趕去。
而御塵與千律,隨著葉霖也朝雪域的方向飛去。一路上,御塵擔(dān)心著被葉霖扛出來的沐世璣,虛弱的身體是否熬得住。她實(shí)在是想不明白,葉霖非得把人帶出來干什么!
“帶在身邊安全些!”葉霖笑了笑,“你放心!到了雪域,自是有落角處!單單是沖了你這份人情,自是不會(huì)怠慢了!”
“雪域?”御塵疑惑,“昆侖神鏡在雪域?”
“莫不是那處妖異的往生林?”千律問。
銀粟山,往生林里,風(fēng)珈和鬼王琮被困在日復(fù)一日的昨日之夢(mèng)中。那個(gè)夢(mèng)是御堯的,他們不過是在他夢(mèng)里徘徊的旁觀者。
“是該救贖,還是…”
“若是小殿下瞧見了,她一定不忍心。至少,御堯疼她的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