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秦書禮悟得秘力
聽完李青的長篇大論，秦書禮沉默不語，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不是很明白李青話中的意思，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
秦書禮與顧守生最大的不同在于，顧守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而秦書禮是一葉障目，尋找不著最根本的原因。
這個時候就該要有人點破，而這個點破與顧守生的那種點破又不同，這種點破是為了讓秦書禮可以自省吾身的指點。
就像迷茫的學(xué)生來求教先生，先生知道問題的答案，但并未將答案說出，而是指出的一條通往答案的路，讓學(xué)生自己去走。
這一條路對于學(xué)生而言，是求學(xué)路。
當(dāng)學(xué)生走到了頭，觸摸到了答案，自然就能解惑，而再當(dāng)學(xué)生回頭看來時路的時候，這一路走來的點滴，將會成為這位學(xué)生，這位讀書人最大的底蘊。
所以，所謂先生，便是指點學(xué)生該如何面對迷茫，踏路而行的人。
雖然李青并未有當(dāng)人先生的資格，但又在這一刻承擔(dān)起了先生的職責(zé)。
北郡莊丹一事只是一個引子，李青要用自己所做過的事情告訴秦書禮。
人是可以害怕的，人是會害怕的，這些都是正常的，但重要的是在害怕之后，還有能夠承擔(dān)責(zé)任的勇氣！
“還是不明白？”李青不在吊兒郎當(dāng)，而是正襟危坐問道。
這幅架勢，這種嚴(yán)謹(jǐn)，這一副肅穆模樣......先生？
秦書禮看到李青的樣子，下意識整理了一下服飾，將頭上的頭發(fā)歸攏到一起，躬身回答道：“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一點，但疑惑更多！”
李青點頭，旋即說道：“那位名叫張北一的人是誰?”
這是一道送分題，秦書禮沒有多做思考，馬上回答道：“是北燕的探子?！?p> “既然那人是北燕探子，那你是誰呢？”李青伸出手指，指著秦書禮問道。
“我...?”
秦書禮話語聲頓了頓，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拱手回復(fù)道：“我是南疆探子，是厲樹清，是見習(xí)監(jiān)察使，是秦書禮！”
“還是一個北疆讀書人！”
李青頷首，說道：“挺好的，理得很清楚嘛，但既然理得如此清楚，書寫書信叫我過來又是為何？”
“當(dāng)然是為了面......議??？”
秦書禮話語一停，并未將話說完，傻愣的呆站在原地。
既然理得很清楚，那讓先生來做什么呢？
他內(nèi)心自問了一聲，旋即又生出下一段思緒。
是讓先生來認(rèn)同我，贊揚我嗎？
不，并非如此，認(rèn)同和贊揚并非我所求！
秦書禮偏頭看了一眼張道亨被關(guān)的地方，內(nèi)心回想著當(dāng)時書寫信件時的內(nèi)心所想。
這一瞬間，他以旁觀者的角度，對自己進行了一個深度的剖析。
“...唉！”
秦書禮長嘆了一口氣，抬頭與李青對視，拋去雙眼頗有喜感的黑眼圈外，眼神中竟然有了一絲穩(wěn)重。
“因為我不敢做主，所以讓先生來敲定此事！”
秦書禮剖析了自己，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將其坦蕩說出。
而當(dāng)他此話音落下時，一股氣息從他身上升騰而起，氣息煦和溫暖猶如春日的陽光。
這是......秘力？
李青與齊苼對視一眼，都頗為驚訝。
他們都沒想到秦書禮能悟得秘力，而且看這秘力的氣息，煦和溫暖一看就是不錯的秘力。
相比起祁丞的厚黑之學(xué)，以及自己的浩然之說，這道秘力有一種撫慰人心的感覺在其中。
“沒想到在如今這個時代，還有人能悟出這個，真是奇怪！”齊苼上下打量秦書禮，一臉疑惑不已。
確實奇怪......李青內(nèi)心附和吐槽。
他們奇怪的地方不是因為這道秘力很強大，而是因為此種秘力，早已經(jīng)被時代所拋棄了。
讀的書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就多了，這道讓他們都感到奇怪的氣息，有一個名字，叫做書生意氣。
而這書生意氣，就是諸子百家學(xué)派還沒有出現(xiàn)時的最初秘力。
北巡天監(jiān)藏書閣中有一本叫做《遂古手札》的書中記載道：
最古老的時候，有一個人造字，這個人沒有名字，后稱造字圣人。
其最古之字被造字圣人刻于石板上，立于部落中供人修習(xí)。
此事傳出，天下王者聞名而來，紛紛派麾下勇者習(xí)之。
后來圣人部落衰敗，石板被掩埋于黃土之中無數(shù)歲月，后繼被一富家子得到。
富家子對此些古物愛不釋手，觀石板如癡如狂，三十個年月足不出戶，觀得人形消瘦，已到生死存亡之際時，悍然放下手中石板，大笑三聲踏門而出。
富家子出門三步，一步天下紫氣皆來，橫存三千里、二步大地震動，人間于飄雪之下，萬春盡現(xiàn)、三步萬獸齊吼，龍攜玉珠，鳳啄梧桐，盡顯圣人氣象。
而第四步踏出后，一切化為虛妄，但富家子卻重回少年。
春秋流轉(zhuǎn)，奇事傳出后，多人慕名而來，問之如何返老還童，富家子笑稱道，得書生意氣可長生！
......
這便是人世間對于書生意氣的記載，而這富家子還有一個別的稱呼，在《遂古手札》后面寫道，富家子返老還童后的多年歲月里，人們給予了他......至圣先師的名號！
起初看到此書時，李青以為是瞎寫的，后面看到富家子是那個為天下立規(guī)矩的至圣先師，他才愿意去相信這書中的描述。
從最古早的石板上，悟道成為最初的讀書人，也就只有至圣先師可以做到了。
要不然，至圣先師又如何會被稱為至圣先師，當(dāng)然是因為他為世間眾生開了路！
“純粹的讀書人??！”李青看著秦書禮感嘆道。
現(xiàn)如今這個時代，也只有純粹的人才會悟得這些了吧，就如少年顧守生一樣，純粹的武道修行者！
“多謝先生教誨，讓我悟得秘力！”
正當(dāng)李青浮想聯(lián)翩時，秦書禮終于從頓悟中醒來，旋即對著李青恭敬作揖說道。
看到秦書禮躬身而拜，李青旋即朝一旁挪了挪身子，笑說道：
“你悟得秘力是你的事情，并非我的功勞，不必拜我。”
“可若你真要拜人，那便對這方天地作揖吧！”
“因為，你該拜的人是，至圣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