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卿順著預(yù)定好的路線,順流出了城,已經(jīng)是天快亮了。
河水冰涼,安錦卿雖然早有準(zhǔn)備,卻也是實打?qū)嵉陌ち藥椎叮皇莻诙疾簧?,但被河水浸泡過后,都微微泛白,發(fā)腫。
暮眠早已經(jīng)等在那兒,立馬和另外幾人拉起安錦卿,送入準(zhǔn)備好的茅屋里。
上了藥、喝了水,安錦卿悠悠的睜開眼,環(huán)顧了四周:“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
暮眠點頭。
屋里,還有另外兩男一女,都是憨厚模樣。
安錦卿一眼看去,幾人急忙低頭。
暮眠早就跟自己說過,她在南方買了十來個奴隸,其中兩男一女是兄妹,憨厚老實。
安錦卿有心考察三人,于是說到:“自我介紹一下吧?!?p> 三人面面廝覷,然后那女子走出來,看了看暮眠,緩緩說:“小姐,奴婢叫阿雅,原是西北人,家里發(fā)大水了,死了好多人,奴婢一家,就剩下兄妹三人。”
然后阿雅回頭,指著其中一個黑壯實說:“這是奴婢的哥哥,叫阿壯,人笨,不愛說話。”
另一個看著跟安錦卿差不多大的少年,茫然地看著安錦卿,自己開口了:“我叫阿野?!?p> “阿野!”阿雅突然大叫,拉著阿野跪下,“這是主子,你只能自稱奴才!”
然后對著安錦卿磕頭:“小姐,阿野嘴笨,求您饒??!”
安錦卿笑著搖搖頭:“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這么害怕做什么?”
阿野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安錦卿:“我……奴才,奴才見過主子?!?p> “不用了?!卑插\卿到底不是純正的封建人,不愛聽主子奴才這一類的話,“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小姐了,就算是個商人,你們兄妹三人也大可不必自稱奴婢奴才,該怎樣就怎樣。”
“暮眠也一樣?!?p> 三人剛想要磕頭謝恩,安錦卿急忙說:“磕頭就不必了,以后,不用隨意下跪?!?p> 三人的名字并不好聽,安錦卿重新取了名字:“暮眠說你們本來姓李,阿壯呢,就叫李展,展望的展,阿雅就叫李茹,阿野呢……”
阿野抬頭,他第一次看見如此嬌艷光亮的小姐,哪怕受了傷,哪怕狼狽,也很好看。他見過當(dāng)奴才的,毫無尊嚴(yán),那些個主子根本不在意奴隸的命,但小姐,很好,真的很好。
他知道,他叫安錦卿。
他學(xué)過字,暮眠也教他們練過字。
他會寫,安錦卿。
“我想叫,李卿,小姐那個卿。”
暮眠皺起眉頭,李茹急忙捂住他的嘴,李展木楞的站著,又突然跪下。
他們知道,這是大不敬!
安錦卿卻笑了笑:“這個名字好聽!那,李卿,用了我的名字,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李卿抬起頭,一雙眼里亮閃閃的:“李卿,永遠(yuǎn)是小姐的人?!?p> ……
一行五人,駕起馬車離開,卻聽見后面快馬疾奔的聲音。
安錦卿心頭一急,卻看見涵意頭上用布包住禿頭,身穿麻衣,腰上掛著一把劍,策馬揚鞭。
“師妹,師父讓我跟你走?!?p> 同時遞來一封封了蠟的信,上面寫著“小徒親啟”。
安錦卿打開看來,渾身一僵,抬頭看著涵意,笑了笑:“師姐,走吧?!?p> ……
幾個時辰前。
半夜,安錦瑟噩夢驚醒,陌生的記憶涌入腦海。
夢里,安錦卿從未善待自己,反而處處爭對、陷害,何氏也明里暗里,最后毀了哥哥,害死自己。
夢醒時分,安錦瑟依然記得夢中自己坐在火中被大火吞噬時的絕望。
而安錦卿滿臉得意的站在不遠(yuǎn)處,用嘴型無聲的說著:“姐姐,一路走好?!?p> 夢里,自己撕心裂肺地大喊:“若有來世,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安錦瑟擦了擦冷汗,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慌忙地叫來卿衣:“二小姐呢?二小姐在哪兒!”
卿衣疑惑,安錦瑟一直都是親昵的稱呼安錦卿的小名,幾乎沒叫過“二小姐”。
卿衣正要開口,外面?zhèn)鱽砘艁y的聲音。
“抓刺客!”
“二小姐被抓了!”
安錦瑟急急忙忙地站起來,一個黑衣人從院墻翻進(jìn),一腳踹開安錦瑟的房門,一刀砍下,卻被卿衣?lián)蹰_。
平日里柔弱的卿衣,刺客生生接了刺客三刀,雖然自己受了不少傷,卻也讓安錦瑟震驚。
護(hù)院趕來,刺客寡不敵眾,剛要被降服,卻見卿衣手腕一翻,刺客倒下,正好裝上刀口,死去。
安錦瑟跌坐,所有人都以為大小姐被刺客嚇壞了,實則不然,安錦瑟從來不知道卿衣會功夫。
除了,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