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著淡色的長裙坐在椅子上,神色疲憊地看向一面空白的墻壁。
房間里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白墻,女人,椅子,僅此而已,但這簡單的東西之中有著無數(shù)讓人不安的細節(jié)。
墻壁上遠遠看去就能夠發(fā)現(xiàn)明顯的斑駁,靠近之后更是清清楚楚地能夠分辨出一道道的凹凸不平的痕跡,其中不少還帶著依稀可見的褐色線條。
手摸上去,每一道痕跡都將將是指甲的寬窄。
灰黑色的水泥地上,花白色線條相互交錯,遠看有一種蛛網(wǎng)般感覺,近看則是無數(shù)的劃痕,一條疊著一條,散亂無章,密密麻麻。
木頭椅子的表面有很多微妙的起伏,原本的棕紅色油漆已經(jīng)全部被刮花了。
仔細看的話,那些起伏相互之間組成了一種規(guī)律性的半月圖案,而且這樣的“半月”總是成對出現(xiàn),不僅如此,這些凹凸的程度和形狀再加上怪異的排列,這其中存在著某種規(guī)律……發(fā)現(xiàn)這個細節(jié)之后,楊鈺只感覺自己的牙齦一陣酸軟。
女人十個手指都被包著繃帶,有幾個繃帶上滲出來淡淡的血跡,她抱著自己的肩膀,身體詭異地抖動著。
一種不協(xié)調(diào)的顫抖。
手指在顫動,手腕卻沒有,小腿和腳掌會繃緊,肩膀間歇性地收縮,臉會突然抽動,但這些動作完全都不在一個節(jié)奏上,此起彼伏,就像是有某種正在觸發(fā)抖動的活物在女人的身體里肆意亂竄。
…………
楊鈺含住自己的下唇,手腕用力,咔地一聲,房門打開。
潮濕與腐敗撲面而來,黑暗籠罩著大片的空間,伸手不見五指,女孩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鼻子,伸手進去摸索想要找到燈的開關(guān)。
開關(guān)就在門邊,撥動時咔咔作響,卻并沒有任何的作用,接連按下好幾次之后房間里依然黑得讓人發(fā)毛。
她眉頭緊繃,有些后悔,而就在她想要回頭的同時——
“楊鈺?”
張銘出現(xiàn)在了走廊的拐角,向她走來,
“我聞到一股好奇怪的味道,你找到什么了么?”
“這房門,就在這邊,我剛剛打開,味道就是里面出來的。”
楊鈺這么說著,從房間里退了出來,給張銘讓路。
張銘伸頭進門查看的同時,她又接著說道,
“里頭好黑,好奇怪。”
“嗯,是挺奇怪的?!?p> 張銘扶著門框把頭探進房間里,這么說道,
“其實這房子背靠濕地,濕氣重很正常,特別是這個一樓,但是客廳和餐廳感覺不是很明顯,這么看來只是占了那個落地窗的便宜,這邊曬不到太陽就……”
“我覺得不光是濕氣吧,”楊鈺下意識地抱著肩膀從房間的門口退開一步,“這個地方讓人很不舒服。我不知道是為什么。”
“我也不確定,感覺里面沒有什么,你看到什么眼熟的東西了嗎?”
張銘縮回房門外,這樣問道。
“里面很黑,我看不清楚?!?p> “這樣,”張銘又扭頭看了一眼房間里,“確實,不過我可能是在之前閉著眼睛抹墻比較適應(yīng)黑暗了吧,大概看得見一點,里面是一張單人的矮床,一個床頭柜,床頭燈,再加上一個柜子一張小桌,感覺跟快捷酒店的布局差不多?!?p> “嗯……”
“沒印象嗎?”
“沒有?!?p> 楊鈺搖了搖頭。
“那應(yīng)該就沒事了,”張明微笑著聳了聳肩,“看來是我的腦子糊涂了,那段‘記憶’果然是假的,我對這個地方也沒印象?!?p>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要回頭,楊鈺一把拉住了他,
“張銘?!?p> “嗯?”
張銘有些疑惑地回過頭來,
“怎么?”
“還有,”楊鈺目光投向走廊另一側(cè),另外一扇一模一樣的門,“這邊這個房間,我還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