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張狂
聽張遠(yuǎn)提及辛丑神牛,六位堂主更是面面相覷。
這樣的機(jī)緣,他們非但聽都沒有聽過,更是連想也沒有想過。
“若真是因為此事,定會引來大批靈師,我們要怎么辦呢?”說話的是羽林堂堂主,介之羽,五品修為。
他是一位耄耋老者,胡須花白,整張臉滿是褶皺,發(fā)起愁來,眉頭緊皺,眼睛都擠沒了。
唐柔背后的壁畫,就是介之羽所作。
話雖這樣說,介之羽又看到壁畫上的黑龍似乎一只腿畫得太過粗大。
從他這個角度看,腿都幾乎把腦袋遮住了,哪里還有一絲黑龍的威嚴(yán)。
這就讓他更發(fā)愁了。
“這可怎么辦呢?”介之羽又連聲哀嘆。
一個黑衣青年順勢建議道:“依屬下看來,不如我們暫時封山半年,等這陣子過去了,再出去活動?!?p> 抹左堂堂主,杜佑,四品修為,今年不過二十多歲。
他的本靈是陰陽判官筆,六星中品,屬于黑龍寨原班人馬中資質(zhì)最好的一位。
左,就是旁門左道的意思。
抹,字面意思就是一種擦拭的動作。
抹左,連起來就是去除旁門左道的意思。
抹左堂,主管刑法。
杜佑本人嫉惡如仇,性子也有點心浮氣躁。
這樣一個人建議封山,卻也是百般無奈之舉。
眾人聽了之后,也都是連連點頭:“就連杜堂主都這樣說了,也只能封山了?!?p> 唐柔看見眾人神情,也知道黑龍宗目前除了石山之外的其他力量就算全部調(diào)集,也無法真正對抗一位靈師。
更何況,這次辛丑神?,F(xiàn)世,肯定不止一位靈師會參與其中。
如今二龍山勢大,一時之間倒也別無他法。
“那好,就依你們所言,暫時封山?!碧迫崴妓髁艘粫?,只能傳令下去,勒令黑龍山眾人半年之內(nèi)都不準(zhǔn)再下山。
三個月的培訓(xùn),陳凡已經(jīng)將他能教的東西,都全部教給唐柔了。
他今后不再參與黑龍宗的任何決策。
對于唐柔最終封山的決定,他也沒有再說什么。
…………
叮鈴鈴。
這天下午時分,陳凡正在旁邊一間密室修煉銀月訣時,正殿中的風(fēng)鈴聲突然響起。
一個傳令嘍啰來報,說是有兩位青年強闖山門,已經(jīng)殺瘋了!
“什么?”唐柔驀然起身,“誰敢這么大膽?我們死了幾個弟兄?”
傳令嘍啰掰著手指頭,帶著哭腔:“老陳,小米,狗蛋,王五……死了七八個弟兄了?!?p> “竟殺了我們黑龍宗七八個弟兄?”唐柔一臉憤懣,“此事絕不可善罷甘休!”
唐柔當(dāng)即叫上張遠(yuǎn)和六堂堂主,領(lǐng)著一眾嘍啰,從壁畫后面的暗道登臨山頂。
然后眾人從山頂飛躍而下,落在后山鋪開的草垛上。
當(dāng)初陳凡石山在構(gòu)筑黑龍宗防御體系時,就設(shè)計了這樣一種神兵天降的便捷通道。
山下的人,想要攻打上來,就得一一突破各處明關(guān)暗卡。
而駐守在正殿附近的人員,卻可以借助事先鋪好的草垛,從天而降,迅速支援到發(fā)生在山腳下的戰(zhàn)斗。
“求求大人,不要殺我?!?p> 山門口,一個瘦弱漢子跪在地上,灰頭土面,衣衫襤褸,滿身血跡。
“我上有七十歲的老母,下有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子?!睗h子說著從懷里顫顫微微掏出一支竹蜻蜓,“這是做給我家老大的。孩子跟著我在山上受苦,我答應(yīng)做給他的?!?p> 漢子面前,一個白衣青年傲然矗立。
青年皮膚細(xì)膩,俊俏挺拔。
眼中難掩一股厭惡之情。
“早知如此,你何必落草為寇呢?”青年淡淡道,“咎由自取而已,勿要多言!”
說罷,青年輕輕一劍揮出。
漢子頓時人頭落地,大口鮮血迸射而出。
他的手仍舊緊緊握住那支竹蜻蜓。
鮮血順著竹蜻蜓蜿蜒流下,灑滿一地。
“住手!”唐柔等人趕來,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地上歪歪扭扭躺了十幾具尸體,都是駐守山門的嘍啰。
白衣青年回過頭來,和一名身上不知是何種野獸皮毛的青年站在一起。
張遠(yuǎn)看見獸皮青年,卻是微微低下了頭,躲在了身材較為高大的謝莊身后。
獸皮青年眼神凌厲,也看見了張遠(yuǎn)。
“張遠(yuǎn),我聽百草門的弟子說,你被人殺了,沒想到卻躲在這種地方。”
張遠(yuǎn)被人認(rèn)出,索性站了出來,小聲對旁邊眾人道:“小心。他是我們張家的嫡系子弟,張狂,拜在神獸宗門下,本靈是七星上品的烈焰狂獅?!?p> “七星上品?”原本眾人看見對面兩人殺了這么多弟兄,心底都很氣憤。
但聽了張遠(yuǎn)這番話,都不由謹(jǐn)慎起來。
大梁國十大世家,張家的嫡系子弟。
神獸宗門下。
七星上品的資質(zhì)。
無論是哪一條,都是他們只在傳言中才聽到過的名號。
“不知這張狂是何等修為?”杜佑自覺張狂和自己年歲差不多,故此一問。
“據(jù)說三年前已經(jīng)是八品,如今估計已經(jīng)到了八品后期巔峰?!睆堖h(yuǎn)回答道。
八品后期巔峰?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頓時面如死灰。
介之羽臉上褶子擠得更緊了,連連嘆息:“打不過,打不過?!?p> 杜佑也是失落到了極點。
同樣的年紀(jì),張狂八品后期巔峰,他卻只有四品修為。
虧他平日里還以為自己六星中品的資質(zhì)多么多么好。
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他連螻蟻都不如。
張狂八品后期巔峰,與他同來的白衣青年,修為肯定也不會差到那里。
唐柔這邊,她空有宗主之名,只是一個精神領(lǐng)袖,沒有半點戰(zhàn)斗力。
僅有的好手,只有張遠(yuǎn)一人,七品初期,勉強能接對面一招兩式。
其余六堂堂主。
龍威堂,謝莊,六品。
鎮(zhèn)遠(yuǎn)堂,謝嚴(yán),四品,是謝莊的遠(yuǎn)房堂弟。
羽林堂,介之羽,五品。
德龍?zhí)?,侯勝龍,五品?p> 抹左堂,杜佑。四品。
判離堂,鐘錢霄,四品。
都是七品之下,連高階靈士都不是。
這個陣容,根本無法與張狂兩人對抗。
眾人也是心里明白,皆是默不作聲。
唯一的指望,只能是他們的名譽長老石山了。
可眼下,石山并不在此。
“要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