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被霧氣給蒙在里面,使青山變朦朦朧朧的。青山濃翠,如美人的綠色羅裙,如美人眉黛般青澀美麗,朦朦朧朧的隱匿在如白霧中。
昨晚下了一整夜淅淅瀝瀝的小雨,清晨就變得這樣霧氣朦朧。
阿芙瑤用手先開馬車的簾子,連向外看了看,迎面而來一股高山密林被潤如酥的春雨淋濕后帶來的清新之意,讓阿芙瑤煩躁不安的心靜寂下來了一些。
白無濁也順著阿芙瑤掀開的簾子向外看,忍不住感慨道:“昨晚下了一場雨,瞧著現(xiàn)在的山林都美麗了不少?!?p> “嗯,看起來青翠如遠黛。”阿芙瑤也應和著白無濁的話語。
白無濁本來是不打算來的,他是被賀孤松逼著來的。
因為賀孤松覺得他長這么大還沒有什么見識,作為一個長輩,自己有必要督促白無濁提升他是見識,不要總是做目光短淺的看門人。所以便以為白無濁治療為威脅,讓白無濁同阿芙瑤一行人跟了出來。
一行人才出發(fā)了不久,就又下起了瓢潑大雨,把本來就因為一夜小雨而濕滑泥濘的路更加變得濕滑難以行進,一行人被迫滯留在了路上。
見車輪已經(jīng)陷進泥土里好深了,行進更加困難無比,車夫停住了馬車,把頭探進去車里,問:“客人,行進不了了,不要要考慮在附近找個地方避避雨,等雨過去了再繼續(xù)行進吧?!?p> 阿芙瑤見車夫剛毅的黃色面龐上帶著雨珠,蓑帽上不斷的流下雨珠,青白色的麻衣已經(jīng)被雨水給淋濕了。
阿芙瑤心下一動,說:“好,找一個地方停下來,等雨過去再離開?!狈凑F(xiàn)在趕路也走不快,不如先先洗一下,等雨過了再繼續(xù)寫前進。
馬車夫緩緩地讓馬車向前走,一面觀察著周圍有什么譬如破廟或者山洞的地方,可以讓他們歇歇腳,避一避雨。
馬車夫隱隱約約覺得路越走越遠,順著山路行進,卻被霧氣給籠罩了。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現(xiàn)象,畢竟現(xiàn)在是在半山腰的位置,只要一下雨總會有霧氣彌漫。
白無濁掀開了車簾向外看去,隱隱約約從前面的霧氣當中看到了幾個房子的模樣,但是霧氣太大了朦朦朧朧的,讓他有一點不敢相信,于是問車夫:“車夫,前面是不是有一個村子?”
車夫也瞇了瞇眼眼光穿過白色的迷霧,的的確確看見了一個暈在山霧中的村落,不過霧氣把大半的村落給籠罩了,看不真切。
車夫看清了問道:“對,前面是有個村落,我看著這雨得下到明日呢,不如我們今晚就借宿在那里吧?!?p> 白無濁拿不定主意,于是轉過頭看著坐在車里抱著梅織的阿芙瑤,猶豫的問:“要不今晚就落腳在這里吧,等明日天晴了再走?!?p> 白無濁也知道現(xiàn)在的時間很緊急,他們路上每耽擱一刻鐘,梅織的情況就會變得越發(fā)糟糕,所以對于現(xiàn)在的阿芙瑤來說是一刻都不想耽擱的。
阿芙瑤想拒絕的,她本來就只是打算只是想避避雨就馬上趕路想,不想耽擱時間。
因為畢竟時間急迫,每耽擱一點時間她就心急如焚,這幾天他們幾乎是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趕路。
但是聲旁抱著劍在不斷的給梅織輸送靈力的薛凌似乎也懂了阿芙瑤的意思,他抬起因靈力耗盡有些蒼白的的面龐,抹了抹嘴角沁出來的血跡,虛弱的說:“我們先休息一晚,明早再趕路去,再繼續(xù)這樣瘋狂的趕路,車夫病了,就沒有人給我們趕路了。”
阿芙瑤看了看他蒼白的面容,心上還是猶豫不決,但是還是想繼續(xù)趕路。
“我現(xiàn)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來控制梅織身體里的毒氣擴散速度了?!毖α锜o奈的說出了這一個事實。
這一路上為了保住梅織的心脈,阿芙瑤和薛凌一直在給梅織源源不斷的輸送靈力,但是阿芙瑤靈力其實不算太強,根本不能支撐梅織的消耗,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薛凌在給梅織輸送靈力。
阿芙瑤眉宇間的愁容更深,薛凌可以看出她眼中的糾結,阿芙瑤咬了咬牙,答應了留在這里住一夜的建議。
阿芙瑤低下了頭,薛凌才發(fā)現(xiàn)她的青絲凌亂披散在身后只用絲帶草草地扎了起來。面容樸素,沒有施一點粉黛,根本看不到平日里的嬌俏嫵媚,反倒是像一株楚楚可人的百合花。眼睛下一片因寢食難安而熬出來的黑眼圈是那么的明顯。
阿芙瑤平日里是一個多么愛美的姑娘,從來都是妝容精致漂亮,衣衫華麗,一頭漂亮柔順的青絲上面插著流蘇與珠翠。精致漂亮的恍若天上之人下凡,哪會有這樣粗糙邋遢的樣子?
薛凌心里的愧疚之情讓他覺得非常的難受,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嘴唇上上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意讓他有片刻的清醒。
阿芙瑤根本沒有注意到做在一旁的薛凌的情緒變化,她一直在看著外面的情景。
馬車漸漸的靠近了剛才被霧所籠住朦朦朧朧的房子,等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一個他們想象中的小小的村莊,而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大村莊甚至可以稱作是一個小城。
但是小城的外面并沒有任何用于防衛(wèi)的高墻,在小城的外面反倒是像是被許多高低不平的小丘上面長滿的雜草和植株給圍了起來。這些雜草和植株長得高大而密集,請把一個有一些巨大的小城都給圍了起來。
城外是密布的樹叢和灌木,這一個霧中小城突兀的出現(xiàn)在山林之間,看起來有幾分的詭異。
一行人往城里走,這一個小城看起來古樸靜謐,雨水拍在長滿青苔的青石板路上,街上空無一人,竟有一些莫名的清寂冷清。
“幾位是從遠處來的吧,不如來小娘子我這里避避雨吧?!?p> 眾人突然聽到街上傳來的聲音,這聲音孤寂輕柔,不知道為什么竟然幾個人覺得毛骨悚然,不禁都嚇了一跳。
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看見路邊的石階上站著一個女子,那女子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模樣清麗、氣質帶著一些清高孤傲。
那女子看見他們有一些戒備的眼神,也不生氣惱怒,只是語氣淡淡說:“來我的酒館里面歇一歇,這天氣怪冷的?!?p> 眾人向她背后的樓看去,是一個古樸的三層木質樓房,掛著大大的牌匾,名喚:當歸酒樓。向里面看去,還可以看見里面大堂里坐著許多的人在喝酒,看起來氣氛還是很熱鬧的,也紛紛放下了戒備心。
白無濁彬彬有禮的問:“請問老板娘,這可以住店嗎?”
“可以,進來吧?!闭f完就自顧自的走進去了,阿芙瑤看著這一個老板娘的身影不知道為什么竟然覺得老板娘的背影有一些蕭瑟與孤獨。
瑟瑟的寒風伴隨著雨落在幾人的身上,白無濁給阿芙瑤打著傘,阿芙瑤抱著臉色泛青的梅織,薛凌被雨淋著,一行人進去了這當歸酒樓中。
進入酒樓的時候,阿芙瑤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酒樓的牌匾,當歸酒樓。
阿芙瑤突然想到一句詩“口銜離別字,遠寄當歸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