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一路都在催促轎夫快點,可是山路崎嶇,沿途又遇見幾波轎攆,誰也不想主動退讓,難免拖延時間。
偏偏這時候球球生病一樣,蔫蔫的沒精神,笑笑為此停下來兩次,一會兒讓護衛(wèi)給球球拿來藥草跟凈水,一會兒抱著他下轎透透氣,不論怎么哄,球球依然神情恍惚,沒有一點精神。
“球球肯定是非常不舒服,得趕緊找到山哥!”
重來沒有遇見這種情況的笑笑有點六神無主,加上對遠處大火的擔心,讓她完全處于焦躁狀態(tài)。
那些侍女護衛(wèi),平時因為笑笑的放縱,一向比較懶散,早上卻被笑笑的失蹤嚇得不輕,這會兒看蟻后沉著臉,也跟著沒什么好心情。
軟轎就這樣不緊不慢的前進,大家都沒有發(fā)現(xiàn),軟轎后有個黑影,一直悄悄的跟著,甚至有一次幾乎貼著她們的行李……
慢慢的,軟轎被濃烈的煙味還有奇怪的焦味包圍,其實,這里離保安團大牢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現(xiàn)場估計跟火葬場差不多了,這肉味都飄出這么遠來了!”
“你看那么多鳥拼死往大火里撲,是不是很詭異?。?!”
“聽說都是因為那個艷后,想對她割肉取血制神丹,才引來天火”
“燒吧!都燒光了最好,反正神丹也輪不到咱們這些平民百姓”
……
被濃煙熏得直咳嗽的笑笑,終于恢復了幾分理智,暫時放下對球球的擔心,聽著路邊的議論,探頭看看滿天的煙塵跟羽毛,還真看到幾只焦黑的小鳥落下來。
再往前走了一段,才遇見先行探聽消息的阿忠:
“是保安團大牢起火,聽說艷后被燒死,監(jiān)國被抓起來了!”
“抓山哥?!憑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懷疑他縱火燒死艷后”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消息可靠嗎?看到干爹了嗎?”
笑笑一聽就覺得滑稽: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山哥會縱火?還是為了燒死銀蟻后?!
“沒看到蜂大人,保安團大牢差不多燒光了,到處都是燒焦的飛鳥,很多很多,圍觀的螞蟻把路都堵死了”
“既然保安團大牢被燒了,那山哥被抓去哪里了?”
笑笑并不關心什么燒焦的鳥,更不想知道有多少圍觀螞蟻,她只想找到神醫(yī)朗山,讓他給球球看?。?p> “這個,不知道”
阿忠摸摸腦袋,他是紀總管剛提拔起來的,專門伺候在笑笑身邊,雖然武功不錯,可是笑笑總覺得他辦事情沒什么條理,交流起來有點吃力。
“關鍵事情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去打聽呀?!不然讓你先過去干嘛?!”
笑笑被阿忠的兩個不知道搞得有點惱火,本來一肚子的氣順便往他身上撒,說完又有點后悔,畢竟,她從來都沒有這么嚴厲責備下屬,特別是這個看著憨厚老實的阿忠。
“算了算了,你現(xiàn)在先回環(huán)蟻國,找紀總管,他會告訴你怎么辦”
笑笑稍稍緩和了一下口氣,吩咐阿忠先回去找紀總管。
憑著這段時間跟紀總管的相處配合,還有山哥對他的信任,笑笑估計總管肯定第一時間就把事情打探清楚,而且已經想好對策了。
剛剛被蟻后訓斥的阿忠,緊張得臉部肌肉差點抽搐。
本來他就是紀總管后費盡心思安排進來的,小紅千叮囑萬交代要他伺候好蟻后,沒想到第一次出門辦事就被訓。
還好,看蟻后口氣軟下來,沒再繼續(xù)責怪,也顧不得滿頭大汗,抽身迅速離去。
只是,阿忠沒跑多遠又折了回來,看著蟻后結結巴巴想說什么,趙領班已經云淡風輕的出現(xiàn)在笑笑轎前。
“蟻后,小的剛好出來辦事,看到蟻后軟轎,過來請個安”
原來,紀總管打聽到事情經過后,猜到笑笑會擔心,馬上派最得力的趙領班過來迎蟻后,只是路上太堵,趙領班好不容易才擠到笑笑她們身邊。
“大火發(fā)生在監(jiān)國給銀蟻后割肉取血之前,當時情況比較復雜,事情起因傳出好幾個版本,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現(xiàn)在的保安團被監(jiān)察大隊接管,監(jiān)國跟蜂大人都被軟禁起來了。紀總管建議蟻后先回宮再商量對策”
趙領班湊到笑笑跟前簡單回稟,把她最關心的問題大概說了一下,然后抱拳退到一邊,很快消失在軟轎前。
趙領班的出現(xiàn)實在隨意,看著真像是路邊偶遇,順便過來請安,跟蟻后匯報了些無關緊要的事,連笑笑旁邊的侍女護衛(wèi)都沒看出什么,只有笑笑自己內心翻騰。
“現(xiàn)在的保安團被監(jiān)察大隊接管?!那就是說,不僅神醫(yī)朗山,連她干爹都被懷疑了?!”
笑笑強迫自己控制情緒,安靜的坐在軟轎里回到環(huán)蟻國。
紀總管早早等在城門口,畢恭畢敬的把笑笑迎進寢宮,先安排人手照顧球球,轉頭就讓護衛(wèi)把蟻后的行李箱打開,豁然發(fā)現(xiàn)一件火紅的嫁袍!
“這是怎么回事?!我的行李箱何時多了件這樣的袍子?!”
笑笑吃驚的看著眼前這件火紅的嫁袍,身邊的侍女更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了,行李箱是她準備的,早上出門前根本就沒有這件袍子。
“蟻后軟轎后面有尾巴,趙領班發(fā)現(xiàn)的,他沒有聲張,回來先跟小的商量,我們分析了一下,要找出幕后黑手,暫時不驚動那個尾巴”
“現(xiàn)在悄悄把這件袍子拿到后山燒了,小心袍子有炸”
紀總管處理完袍子的事,這才把保安團大牢傳出的消息,一五一十,詳細的告訴笑笑:
“上午,監(jiān)國還沒到保安團大牢就看到等在路邊的夏雨公主,她托監(jiān)國把一件紅色嫁袍帶給艷后,說是希望銀蟻后穿得體面些離開”
“紅色嫁袍?!”
笑笑渾身一個激靈,想起剛剛紀總管在自己行李箱發(fā)現(xiàn)的那件。
“對,跟剛剛出現(xiàn)在蟻后行李箱的這件袍子一模一樣!”
“夏雨公主居然算計我?!她這是為什么???!對了,山哥幫她帶袍子了嗎?紀總管你別賣關子了,直接一口氣說完吧!”
笑笑顧不得追究夏雨公主的目的,急切想知道事情結果。
“嗯,蟻后也知道,那艷后是死囚,不是誰都可以見的,夏雨公主估計怕碰釘子,所以~”
紀總管這么直接的替夏雨公主說話,讓笑笑有點不舒服,紀總管似乎也覺察到了,趕緊打住。
“本來是順便的事,沒想到就因為這件紅色嫁袍,現(xiàn)在監(jiān)國成了縱火嫌犯,早知道,確實不應該心軟”
紀總管非常婉轉的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場,笑笑聽了才稍微舒服些。
“送一件袍子就成嫌犯,敢情那袍子是炸藥?!”
“對!聽里面的牢頭說,那紅色袍子就像炸藥一樣,瞬間在艷后身上爆燃起來。更奇怪的是,突然飛來幾百只鳥,專咬紅色嫁袍里的艷后,早就燒成火紅一片的艷后,又點燃了這些四散亂飛的鳥,結果整個保安團都燒了起來……”
“事有蹊蹺必有妖!”
笑笑嘴里突然冒出這句話,把大家都鎮(zhèn)了一下。
“對!小的也覺得有問題,派了幾個探子去打聽夏雨公主那里的消息,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好像她確實不知道這事”
“不可能!”
笑笑已經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不說那件無端出現(xiàn)在她行李箱的紅色嫁袍,單單監(jiān)察隊這么快就來控制局面,說明肯定是提前預謀的,而且跟夏雨公主脫不了干系。
“按說夏雨公主沒那個膽識,最多只是脅從。
只有艷后!她最可能是幕后黑手,可她在大牢里,難道精明的她提前就設計好這一切?!”
笑笑百思不得其解,紀總管卻若有所思:
“有可能!蟻后可還記得三姨太的事?那個艷后居然十年前就設計好這么一個完美陷阱……”
想起那從天而降的配送站塌方,想起至今還昏迷不醒的三姨太,寢宮里頓時寂靜無聲,一股透心的寒意爬上笑笑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