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胡說
葉雙沉方才站定,忽然間秘境震蕩起來,她前后晃了幾下,才穩(wěn)住身子。
在秘境外面坐陣的何庸猛的一驚,站起來往昔隹秘境眺望。
惹得一旁的宗門修士也是嚇了一跳,隨后站了起來,卻似乎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疑惑喚了一聲,“中客真人?”
何庸現(xiàn)下哪里還聽得進去身邊人的聲音,他不解地看著秘境入口,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執(zhí)手兀自算了起來,良久到底是選擇了沉默。
還在秘境之中的葉雙沉:“……”
這昔隹秘境也太過粗制濫造了吧,這都連著晃了她有一整天了。
河圖黑線,輕咳了一聲,“剛剛那是秘境的境界壓制被破了?!?p> 境界壓制被破了?
就意味著往后入昔隹秘境,再不止筑基弟子可以入內(nèi)了?
“被破了?”葉雙沉有些納悶,被誰破了,誰人這般厲害?
識海中的河圖也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心不在焉地回了她一句,“反正不是你?!?p> 葉雙沉:“……”
那是她沒遇到,碰到了就未必了。
這一次,河圖卻是理都沒理。
難得河圖沒有反駁嘲笑她沒皮沒臉,她倒有些不習(xí)慣。
“你在想什么?”
河圖沒應(yīng)。
她又加大了聲音,它才恍然醒神,“……沒什么?!?p> 她撇撇嘴,喃喃道,“要不是你是個上古秘寶,我都有理由懷疑你在惦念心上人……”
只見葉雙沉埋頭走了幾步,忽然抬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你莫不是在想你的第幾任主人吧!”
河圖:“……”
你可繼續(xù)走吧!
無聊。
葉雙沉也沒有再自討沒趣,繼續(xù)走著,卻倏然有悠悠笛音入耳,端的是綺疊縈散,飄零流轉(zhuǎn)。
聽著甚是耳熟!
她默默思索了片刻,才將將想起來,這難道是……楚經(jīng)年的笛音!
她倒差點忘了,楚憶可是御獸的一把好手,如今她是在……招妖獸?
那方楚憶手執(zhí)短笛,斷斷續(xù)續(xù)吹了好幾把。
葉雙沉在不遠處蹲守,也是興致勃勃,早對御獸十分有興趣,也是想見識一番,可她等了半響卻……
愣是沒有看見一只妖獸。
“?”
楚憶終于服了輸,指著一旁的孟墨就破口大罵起來,“出門就該把屬性關(guān)全了,害得本姑娘到現(xiàn)在也沒有遇到一只妖獸!”
葉雙沉看得奇怪,什么屬性?這事關(guān)孟墨什么事,怎么突然遷怒起來?
“是是是,小祖宗……”
葉雙沉挑眉,自己再是懵懵懂懂,也體會得出他二人的相處模式還真有些……奇怪。
與她所想相去甚遠。
楚憶一偏頭,正巧看見了不遠處的她,微微疑惑,“葉重?”
葉雙沉:“……”
每次偷聽必被逮。
她訕訕走了出來打招呼行禮。
“進秘境之后就沒瞧見你人,這幾日你去哪了?”楚憶倒是絲毫不在意她偷看,興沖沖地問道。
葉雙沉一笑,故作神秘,“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一進來就差點九死一生了……”
“這么刺激!”楚憶甚是激動,沒在意身邊孟墨說了什么,甚至欺近了她,壓低聲音好奇道,“怎么九死一生?”
“哎!”孟墨爭取存在感。
葉雙沉擺擺手,“這個說來話長,有時間再同你說。”
楚憶也沒再糾纏這個問題,又壓低聲音道,“你不在的這幾天,還錯過了一場好戲。”
“喂……”沒有存在感的孟墨繼續(xù)不放棄。
葉雙沉瞥了一眼他,也是忽視,“什么好戲?”
一旁的流˙狗不理˙言:“……”
楚憶甚是得意的擺頭,“還能是什么,就是裴素昧同洛清如之間不得不說的三兩事?!?p> 葉雙沉忽然聯(lián)想起當(dāng)日跌進迷天陣法的裴解,大致是明白了一些。
許是裴解同洛淺大打出手,不慎跌了進去,如今且不論她能不能出來,就是還有氣力出來都是個問題。
“你倒趕得巧,次次能看到她倆好戲。”葉雙沉?xí)攘艘谎鬯?p> 楚憶又是眉飛色舞,一臉得意,“我可是專業(yè)看戲小能手,哪里有戲看,哪里就有我!”
葉雙沉:“……”
還飄上了!
楚憶又收斂了一些,再次壓低聲音道,“她二人這次又是為了那破塵劍……”
葉雙沉微微蹙眉,側(cè)眼瞧著她,心里有些奇怪她為什么忽然提及這個,只是倒也沒說話。
“算了,不說了?!背浺恢鼻浦纳袂椋此娌桓纳?,似乎沒有興趣,眼睛一轉(zhuǎn),也擺擺手作了罷。
葉雙沉再不久留,行禮就要道別,畢竟她此去是跟洛淺搶東西的,無法同行。
瞧她要走,楚憶伸手攔下,轉(zhuǎn)身看著她,盈盈一笑,話卻是如一顆石子,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你可是去找玉珠果?”
?。。?!
葉雙沉大驚,微微后退,離遠了她,與她對峙的眼神都警惕起來。
玉珠果這東西在昔隹秘境,本來就是沒有人知道,也是當(dāng)初洛淺不知從哪里得知,治好了傷,她才知曉一二。
這楚憶又怎么知道玉珠果這事,而且還篤定她是去找玉珠果?
楚憶看著她,笑意不減,繞到了她身后,娓娓道來,“我知道你不是原來的葉雙沉,卻也不確定你是重生還是穿越,但來昔隹秘境,必定不會只是因為被罰那么簡單?!?p> 葉雙沉蹙眉,唇角微動,“可我還真是被罰了?!?p> 楚憶也不信她,只側(cè)著身看著她又是一笑,“聽聞東林門尾峰亦知峰主可是一向護短,你作為他的徒弟,只因為毀了青霜草而被罰,那平日里甚是忌憚亦知的裴山長,此番也太不正常了……除非你本來就是自愿而來!”
葉雙沉面色不動,心中更是大驚,原來她早在昔歸鎮(zhèn)就已經(jīng)在試探了。
而且她的話語中還處處透著對東林門十分熟悉。
楚憶一扶手中短笛,負手而立。
“想來你也早就有所懷疑了,我便老實說了,這一世的楚憶的確也不是原來的楚憶,我還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來昔隹秘境,為的也是那玉珠果!”
原來楚憶也是重生之人。
葉雙沉抬頭直直對上楚憶眼睛,她的一雙水眸里,七分坦然,三分笑意。
“楚經(jīng)年同你沒有大仇大怨,我也樂意交你一個朋友。實不相瞞,玉珠果與我無益,我此番特意過來,只是來給洛淺添添堵……”
葉雙沉:“……”
怎么不說是添堵小能手?
這是還沒給洛淺添堵,卻堵得她心里懸的慌。
可是她細想又覺得有些奇怪,前世她被裴解利用,才與洛淺作對。
可如今這一世她明明比誰都清楚明白,之前她與洛淺也沒有糾纏,按理說她不應(yīng)該千里迢迢趕來,只為了給她添堵。
倒是裴解有這個可能。
“我如何信你一面之詞?!比~雙沉微微收了幾分心緒,冷靜地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玉珠果下落,以示我交友的誠意。”
她瞧著一直掛著笑意的楚憶,微微挑眉,還是半信半疑,“你如何知曉玉珠果下落?”
“山人自有妙計?!背泴⑹种卸痰演p轉(zhuǎn),“三日前,我就在洛清如身上抹了千里追息香,估摸著她現(xiàn)下也差不多給我們掃盡了障礙,咱們只等坐收漁利!”
楚憶扭頭對著她一眨眼,順勢將短笛插入腰后,動作做的那是一個瀟灑肆意,“你覺得如何?”
葉雙沉拊掌而笑,姑且信了,“成交!”
楚憶眼笑眉開,走到孟墨面前,用力一拍一直“沉默”的他肩膀,“二狗,靠你了?!?p> 孟墨面無表情的轉(zhuǎn)向楚憶,淡淡道,“有一句話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楚憶掛著“溫軟”的笑容,一手推開他的臉撇向一邊,“不當(dāng)講!”
孟墨:“……”
瞧著他滿臉委屈,楚憶撇撇嘴,端正了身體又道,“這樣,我問你個問題,你如果答得上來,我今日便大發(fā)慈悲,不浪費你的狗鼻子?!?p> 他立刻滿臉希冀地望著她,只聽她徐徐道來,“哮天犬在上是神,在下是什么?”
“在下是狗!”
他答得甚是麻利,惹得葉雙沉都沒忍住,噗嗤一笑。
瞧著她二人大笑不止,孟墨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甚是哀怨的看著楚憶。
楚憶也是緩了好久,才收了笑意,輕咳了一聲,朝著孟墨就是一聲吼,“二狗,麻利點,領(lǐng)路!”
葉雙沉同情地拍了拍在她們前頭任惱任怨找路的孟墨。
她為當(dāng)初自己在秘境洞口的“誣陷”而認錯。
哪里是他在坑人,這孟墨在楚憶這兒分明就是勞役的對象呀!
孟墨抬頭看著她,滿意欣喜,以為是有人真的有良心了。
葉雙沉許是受不住孟墨眼神,訕訕一笑,再沒看他。
擺擺手隨意拍了他的胸膛,往他那邊偏頭壓低聲音道,“其實我們很多年前就認識了?!?p> 他倏的停下腳步,擺頭疑惑地看著她,然后一連后退了好幾步,眼睛轉(zhuǎn)了幾圈,似乎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以前就見過她。
“你胡說……”話里是半信半疑地。
葉雙沉根本沒在意,只自顧地往下說,“當(dāng)初你總愛追在我身后,那時候,我叫……呂洞賓!”
孟墨:“……”
這是好端端的又成狗了!
這兩真是絕配,欺負他的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