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古器行不相信眼淚
古器這一行有些歷史了。
只不過,自修行者問世以后,更受歡迎了一些。
這行當(dāng)不輕易發(fā)生什么事情,但一旦傳揚出來,便都不是小事。
有人左擁右抱,狗腿景從;有人鳳凰落草,綠色環(huán)?!?p> 這是古器的魅力所在。
或許,也是這新舊世界永恒不變的真相。
柳清湘對這行當(dāng)也算熟悉,父母也喜歡買一些這樣的小物件回家。平時也常聽師兄弟們說過一些這方面的傳奇故事,只是沒有親自上手過,所以有些好奇。
比如,一些幸運兒偶得幸運女神垂青,遇神異,一飛沖天。這樣的例子雖鳳毛麟角,每每遇見,卻總能引爆網(wǎng)絡(luò),掀起一陣淘寶的風(fēng)潮。
其中,雖沒有得到隨身老爺爺?shù)墓适铝鱾鞒鰜?,但也著實出現(xiàn)了不少功用神奇的寶物,推動了這行業(yè)的發(fā)展,養(yǎng)活了不少以此為生的人。
大夏國第一靈液制造集團的懂事長裘杰,便是其中代表人物。
“三年前,裘杰還是北漂大軍的一員,經(jīng)營著一個小型的礦泉水公司,勵志要做大自然的搬運工。
可天不遂人愿,裘杰沒趕上好時候,那時的大夏國是資本主義的天下,掌握著經(jīng)濟命脈的還是那些天生便在終點“討生活”的貴族們。哪怕他再有志氣,做得再好,也只能在各大公司的夾縫中艱難求生?!?p> 清湘一邊走,一邊向明月介紹她聽過的關(guān)于這淘寶攤的傳奇故事。
“屢次碰壁之后,公司面臨破產(chǎn)倒閉,裘杰便到帝都古玩城游玩散心,隨手買下一個看似精致的紫砂壺,哪曾想到,這小小的東西,竟然是他傳奇故事開始的最大推手。
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他發(fā)現(xiàn),這紫砂壺每隔一段時間,竟會產(chǎn)生一小壺靈液,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
說到這,清湘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
“靈液何其難得?
不僅“營養(yǎng)”極其豐富,還特別容易消化吸收。普通人喝了,不僅可以解渴,還可以補充營養(yǎng),提高免疫力,若是長時間飲用,甚至可以延年益壽;就連修行者喝了都說好。
只是這靈液只有寥寥幾個靈氣濃郁的地方生產(chǎn),產(chǎn)量雖然可以,但都被修行者修煉使用了,平民很難看見,更別說親口嘗嘗了。
對已經(jīng)被逼迫到快要破產(chǎn)的裘杰來說,這是一個極佳的機會,一個打入高中低端飲料市場的機會。
此時的飲料市場還沒有被新事物占據(jù),相當(dāng)于一塊巨大的蛋糕,尚無人有能力瓜分。
裘杰抓住機遇,把靈液稀釋成幾種檔次,分別放進特制的包裝瓶中,高檔銷售給修行者,中檔在有錢人中推銷,而低檔,則是在普通人中傳播。
靈飲一經(jīng)上市,便獲得了極高的贊譽,名利雙收。
站在新事物浪潮的風(fēng)口浪尖上,豬都能飛起來,更何況他裘杰比別人也不差多少。
從那以后,他的生意則一發(fā)不可收拾,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便占據(jù)了這靈飲市場的半壁江山。上至王公貴族,下到普羅大眾,無不視裘氏靈飲為大夏靈飲行業(yè)的領(lǐng)頭人。
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就不一一列述了。
總之一句話,抓住機會,豬都能上天。”
清湘勉勵明月,也算是從另一個角度對明月人生觀和價值觀的重新塑造吧。
明月認真地抬頭看著湘姐姐的側(cè)臉,重重地點了下頭。
“湘姐姐,我要做會飛的豬?!?p> ……
燈光很暗。
古器攤位于花卉市場的外圍,那是一個相對密閉的環(huán)境,位置相對偏僻,甚至沒有裝修,處處透露著一股歷史的腐朽氣息。
雖是白天,燈也開著,但光線不好。
或許是有意的吧,這樣看著瘆人一點,保持神秘感是古器賣高價的一個小手段。當(dāng)然,也對那些想要靠淘寶貝發(fā)財?shù)娜颂岢隽烁叩囊蟆?p> 淘寶貝的人很多,摩肩擦踵,擁擠得不行。
明月緊緊地跟在湘姐姐的后面,手中攥著衣角不放,內(nèi)心有點緊張。
“好多人呀,怎么感覺都好兇啊?”明月心中止不住亂想。
他明月怎么會怕生,明明是他們長得兇巴巴的,嚇人。
古器攤位分擱兩邊,似是圍成一個超級大的環(huán)形圓圈。攤位很多,賣的東西更多,明月認識的不認識的扎成了堆。
有人在吆喝,聲音很大,似乎覺得只要聲音是最亮的崽,生意便不會差到哪去。
有人蹲在攤前跟老板講價,聲音低沉,唾沫星子卻噴了很遠,哪怕攤主表情略帶嫌棄,也沒有放棄,似乎是對自己的眼光很是信服,又似乎是在異性同伴面前羞于低頭。
——很吵。
和外面安靜的氛圍迥然相反。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股不好聞的味道。器物上古老的泥土氣息,混雜著其他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不好聞。
在明月的感知中,惡意和善意交叉纏繞在一起,分不清楚,仔細感知過去,信息又多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修行者尚且如此,更何況普通的小孩子了。
所以,小孩子不要去人多的地方,林子大了,難免出現(xiàn)幾只壞鳥。
似乎是感覺到了明月的小動作,柳清湘沒有讓他抓著衣裙的手放開,她的裙子很結(jié)實,不怕抓。
輕輕揉了揉明月的頭發(fā),以示鼓勵,稍后便不再注意了。她想好好看看這些存在于師兄弟們口中的東西,到底有什么不凡之處讓他們?nèi)绱酥浴?p> 但她哪里知道,她的那些師兄弟們只是渴望成為像裘杰那樣的天命之子,感受一下有錢花不完的痛苦罷了。
……
“老黃,今天是有什么喜事么?這么開心!”
古器攤比較偏僻的角落,兩個相熟的老頭正在聊天。
其中一個黃色外套的老頭滿面紅光,精神頭十足,引起了旁邊攤位的紅衣老頭的注意。
“那可不,我孫子昨個覺醒了,對對對,就是網(wǎng)上說的那個覺醒,我特地在網(wǎng)上查了的。昨個兒,你猜怎著,還有官府的人親自到我那大兒子家核實去了?!?p> “你那孫子才六七歲吧,這么小就覺醒了?恭喜恭喜?!?p> 紅衣老頭胃里有點酸,但還是真心祝福老朋友。
“哈哈哈,同喜同喜。等收攤了可千萬別走,老哥哥今天高興,請老兄弟嘬兩口。不把你這老家伙喝撂下,是我老黃沒本事?!?p> “好嘞。家里老婆子管的緊,只能在老哥哥這湊合兩口了。”
紅衣老頭一聽有酒喝,瞬間來了精神。
說著說著,便見一個年輕女孩帶著個半大孩子走了過來,孩子有點害羞,緊緊抓住女孩的衣角。
正是柳清湘和明月這對干得不能再干的姐弟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小男孩和女孩子在一起都這么拘束?
反正明月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