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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皇梟后

第12章:時家時遠

戎皇梟后 三笙浪子 1538 2020-07-20 08:34:06

  夜空深邃如墨,繁星稀疏,宛如鑲嵌在黑絲絨上的碎鉆。明月宛如銀盤,皎潔而明亮,柔和的清輝傾灑而下,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銀紗,讓遠處的山巒和近處的屋舍都籠罩在一片靜謐而圣潔的氛圍之中。

  陣陣夜風帶著微微的涼意,如調(diào)皮的精靈般輕柔地拂過,撩動著樹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簾帷也隨之輕輕浮動,似在隨風翩翩起舞。悠揚的樂聲適時響起,那一曲蘊含著濃郁邊關(guān)韻味的《流沙》,從街頭的酒館中悠悠傳出,節(jié)奏一張一弛,仿佛將瞬息萬變的沙場景象生動地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讓人仿佛置身于金戈鐵馬的戰(zhàn)場,感受到那份緊張與刺激。

  一位身著一襲玄色長袍的女子,姿態(tài)優(yōu)雅地側(cè)倚在窗邊,靜靜地望著窗外那燈火輝煌、行人如織的街道。

  街道兩旁,商鋪林立,燈火通明,五顏六色的燈籠在風中搖曳,映照著人們歡快的臉龐。

  街邊的小販們熱情地叫賣著,各種美食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垂涎欲滴。她的五官精致絕倫,已然顯露出傾國傾城之姿,眉宇間更透出幾分英氣,讓人眼前一亮。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的?”她輕聲開口,聲音猶如黃鶯出谷般動聽,帶著一絲好奇與疑惑。

  在一張四方桌旁,坐著一名紫衣少女。她側(cè)身而坐,完美的紅唇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神情,給人一種神秘而迷人的感覺。她的身旁,窗欞半開,微風拂過,吹動著她的發(fā)絲,散發(fā)出淡淡的花香。

  “明天就是夜百鳥朝鳳的盛會了,不知道會不會像去年那樣……”紫衣少女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眼神望向遠方,似乎在回憶著去年的美好時光。

  一旁的紅衣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綻放的花朵般明艷動人,她的紅唇輕啟,緩緩?fù)鲁鲈捳Z:“咱們尊貴的云少主又開始……”她的唇動了動,卻沒有發(fā)出聲音,似乎在無聲地說著:“想那位好人公子啦!”

  想起那年的百鳥朝鳳盛會,她們因著年少頑皮,險些遭遇危險,幸好在途中被一位少年所救。那少年身姿挺拔,如芝蘭玉樹般優(yōu)雅,容貌俊美堪比潘安。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云裳只一眼,便誤了終身。

  往年的百鳥朝鳳盛會,那少年都會跟隨家中長輩前來,且總是住在煙波樓。云裳便特意包下了他隔壁的房間,只為能離他更近一些。然而,這兩年來,卻再也不見他的蹤影。

  “楚藍你個死丫頭,不許說!”云裳頓時顧不上維持自己作為一城少主的威嚴,張牙舞爪地就要去撓楚藍,臉上滿是羞惱之色?!敖心阏f,叫你笑話我?!?p>  云裳身為蓮城的少城主,對于未來夫婿的人選,即便不能給她帶來實際的利益,也應(yīng)當是安分守己、善于持家之人。而那位公子雖然出身不高,言行舉止間卻透著不凡,明顯是經(jīng)過有心人精心培養(yǎng)的,云伯伯又怎會同意這樣一個充滿不確定因素的人陪伴在愛女身邊呢?他生怕蓮城還沒交到云裳手上幾天,就落入他人之手,改姓易主了。

  “我知道!”云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她又何嘗不明白這些道理,只是心中的感情難以割舍罷了。

  “誒,好人公子!”楚藍星眸輕輕眨動,眼中透著一絲調(diào)皮的笑意。

  云裳連忙趴在窗上,急切地在人海中搜尋著。繁華的街道上,人潮涌動,摩肩接踵。四面八方不時傳來兩三聲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一直延伸到街道盡頭的花燈絢麗多彩,形態(tài)各異,有的像展翅的飛鳥,有的像盛開的花朵,將整個街道裝點得宛如白晝。

  季城與蓮城之間打通了商道,南來北往的人絡(luò)繹不絕,尤其是在這幾日的百鳥朝鳳節(jié)期間,街道上更是熱鬧非凡。

  見云裳信以為真,楚藍笑得前俯后仰,她調(diào)侃道:“這可真是思君如滔滔江水……”

  “楚藍!”云裳惱羞成怒地喊道。

  楚藍見勢不妙,心想:不行,把這母豹子惹急了,得趕緊跑!

  “藍藍!”云裳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楚藍猛地推開房門,卻直直地撞上了一位公子。只聽“咚”的一聲悶響,光聽聲音都讓人覺得疼。

  “藍藍的頭還好吧!那位公子也,還好吧!”云裳心中暗自擔憂。

  只見那男子身著一身黑袍,整個人散發(fā)著冷酷且凌厲的氣息。他的墨發(fā)在風中輕輕飄動,被月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光輝,俊秀的臉龐上寫滿了淡漠與疏離。他站在門口,身后是昏暗的走廊,燈光在他的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威嚴。

  “時,時,時……!”楚藍又吃驚又緊張,連話都說不順暢了。她心中暗叫不好,完犢子了,時遠肯定是奉父親的命來抓她回去的。“十三娘救命?。 彼谛闹袩o助地呼喊著。

  然而,一臉冷漠的竇十三娘抱著她心愛的琴,已經(jīng)從側(cè)面悄悄溜走了,心中想著:“讓她自己去面對時大公子,開什么玩笑。這邊關(guān)百里,流沙之地,黃土之窟,黃沙漫天飛舞,狂風呼嘯而過,有誰聽到這煞神的名字不瑟瑟發(fā)抖?就算是大將軍,惹了他也得受皮肉之苦;可要是惹了這位,恐怕會生不如死!所以楚丫頭你就自求多福吧?!?p>  “不是,以前誰到國色天香專點竇十三娘的?還不是時遠?”楚藍心中委屈地想著。

  “你好大的膽子!”時遠的語氣平靜得讓人害怕,往往這種平靜之下,怒意極盛,“姑娘家家的,居然跑到青樓聽曲看戲。”

  楚藍立馬捂著耳朵,一臉懊悔地說道:“我錯了,我錯得深刻!我回去就面壁思過,抄家規(guī)十遍,絕對不偷奸?; ?p>  “……”云裳聽到楚藍的話,手不禁一抖,差點兒把手中的酒盞都摔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楚藍,心中想著:這是楚藍吧?真的是她嗎?來的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還沒說幾句話,就把楚藍嚇得主動請求責罰。

  云裳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云少主,令尊正在楚府做客?!睍r遠淡淡地說道,言下之意很明顯,所以你們得好好想想該怎么解釋今天的事情。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顯得格外清冷。

  “在下時遠,載州知府之子?!?p>  所謂載州知府,說白了就是個閑散的官職。藍梁甫娶了時家的長女,對于時家上下該幫襯的地方自然不會吝嗇,卻沒想到時家的人無論是從文還是從武,都沒有什么出色的表現(xiàn)。

  可見,人們常說的扶不起的劉阿斗,大概就是時家這副模樣了。

  倒是時家出生的小輩時遠,成了家族中的異類。他出入戰(zhàn)場時,有勇有謀,很快就得到了上級的賞識,仕途順暢得仿佛腳踏飛鶴,一路高升。

  十七歲那年,他便擔任了虎威將軍,官居正五品。這也讓時家一時間聲名大振,在眾人面前揚眉吐氣。

  楚藍第一次見到時遠是在她九歲那年,當時十三歲的時遠被時大人綁著拖進了楚家軍大營。

  讓人沒想到的是,才過了幾年時間,時遠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從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公子哥,蛻變成了一位能夠獨當一面的將軍。

  云裳拉了拉楚藍,又拉了拉,然后傾身靠近,低聲問道:“就那個羅剎將?”

  楚藍看著時遠那高挑且漸行漸遠的身影,眼神中透著復(fù)雜的情緒。

  就在兩年前的“北坡戰(zhàn)”中,不知為何,時遠一怒之下屠殺了七城以泄憤。那半個月的時間里,戰(zhàn)火紛飛,硝煙彌漫,血腥之氣彌漫天際,哭喊聲不絕于耳,沖天的火光日夜不息,將整個天空都染成了血紅色。村莊被燒毀,田野被踐踏,曾經(jīng)的繁華瞬間化為烏有。

  也正是因為那一戰(zhàn),時遠的性子變得越來越冷酷,話也越來越少,仿佛周身散發(fā)著寒意,三尺之外都能把人凍死。

  就連楚藍,心中也對他生出了幾分懼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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