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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皇梟后

第14章:我不同意

戎皇梟后 三笙浪子 1539 2020-07-30 21:15:00

  楚宅書房之中,古雅的氣息縈繞。精致的書架上,古籍層層疊疊,散發(fā)著淡淡的墨香,與案幾上香爐中飄出的裊裊茶香交融在一起。跳動的柔和燭光,如細碎的金箔,灑落在屋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給這靜謐的空間染上了一層溫暖而朦朧的光暈。

  一位身著锃亮盔甲的年輕將軍,步伐矯健且生風(fēng),昂首闊步地踏入書房。那身上的盔甲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發(fā)出清脆且利落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氛圍中,宛如金屬的樂章,格外清晰。

  “將軍……”時遠剛剛開口,話語便如被無形的手握住,戛然而止。

  楚江微微抬手,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置,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仿若洪鐘般說道:“坐?!?p>  眼前的青年,曾經(jīng)是那個被時家千般寵愛、嬌生慣養(yǎng)的富家公子。

  遙想當(dāng)初,為了能讓楚家軍接納他,時家?guī)缀醯搅艘獙懴聰嘤H書的地步。而如今,楚江看著眼前這位身姿挺拔、雷厲風(fēng)行的少年將軍,心中涌起的驕傲之情,恰似春日破土的新芽,蓬勃而熱烈,就如同看著自家孩子初長成一般。

  “未簡可想回家?”楚江的聲音,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時遠身形微微一震,離家的時光,如潺潺流水,悠悠逝去,久得讓他幾乎快模糊了家中長輩們那熟悉而親切的面容。

  他陷入了沉默,那片刻的寂靜,仿佛能聽到時光的流淌。半晌后,他語氣略顯生硬,如同冬日的寒風(fēng)般說道:“不了?!?p>  楚江的手輕輕扣著溫潤的茶杯,身體緩緩向后,靠在舒適的椅背上,目光深邃而悠遠,好似能洞察人心,問道:“未簡快及冠了吧。”

  “年末,尚早!”時遠的聲音不高不低,他是在寒冷的冬日出生,而如今,才剛剛迎來二月的微風(fēng)。

  “也不晚了!”楚江輕抿一口茶,茶香在口中散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

  藍兒自小就乖巧伶俐,懂事得讓人心疼,以往來說親的人便如過江之鯽,數(shù)不勝數(shù)。如今眼看著及笄之期漸近,楚江仿佛已經(jīng)看到那些媒人如同潮水般,即將把將軍府的門檻踏破。

  閨女若是遠嫁他鄉(xiāng),他的心中便如同懸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時刻擔(dān)憂她會在夫家受欺負。畢竟,遠水終究救不了近火。

  時遠這孩子,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又算得上是重錦的子侄,其性格品行,他早已在歲月的相處中,細細估量過。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那場慘烈的戰(zhàn)役之后……

  時家雖稱不上是名震天下的名門大族,但也是有著百年深厚底蘊的門第,如同扎根大地的老樹,有著自己的根基。

  若是時家與楚家能結(jié)為姻親,往后在軍中,兩人出雙入對,而且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此一來,想來藍兒便不會受到什么委屈,他也能安心一些。

  “未簡覺得藍兒如何?”楚江不動聲色,那看似隨意的話語,卻仿佛帶著無形的鉤子。

  時遠的眼神漸漸迷離,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恍惚間,初見時的那一抹靚影,如同璀璨的星辰,在他的腦海中閃耀。那時的她,鮮衣怒馬,眉眼間的英氣,凌厲得甚至勝過許多飽讀詩書的才子?!巴?!”

  他的聲音輕柔,仿佛害怕驚擾了那美好的回憶。

  曾幾何時,他親昵地喚她藍丫頭,她甜甜地喊他大哥哥,那聲音仿佛還在耳畔回響。

  而如今,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稱他時將軍,他也客客氣氣地叫她少將軍。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之間的稱呼變得如此生疏客套,那無形的距離,如同一條幽深的溝壑,橫亙在彼此之間。

  楚江本想著先旁敲側(cè)擊,慢慢引導(dǎo),循序漸進地鋪敘一番。無奈他本就不是那種拐彎抹角的性子,索性單刀直入,直接切入主題:“我想將藍兒許配給你為妻?!?p>  時遠靜靜地看著楚江,那雙如同星辰般的眸子微微轉(zhuǎn)動,其中的澄澈如同山間的清泉,難以言喻,只是一抹深色如同烏云,悄然從眼底掠過,讓人難以捉摸他此刻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便想你回……”楚江接著說道,畢竟兒女的嫁娶之事,理應(yīng)回去知會父母一聲,這是禮數(shù)。

  “我不同意!”

  就在這時,門被猛地用力推開,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一位少女佇立在門口,往日那總是洋溢著燦爛嬉笑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熊熊的怒意,仿佛燃燒的火焰。她的雙手緊緊地垂在身體兩側(cè),握成了堅硬的拳頭,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如同白玉一般。

  兩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立當(dāng)場,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不知道楚藍在外面究竟站立了多久,又將他們的對話聽去了多少。

  楚藍從小到大,從未忤逆過父親的決定,但婚姻大事,如同人生的岔路口,關(guān)乎著一生的幸福,她不得不鼓起勇氣,堅定地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父親,女兒只是將時未簡當(dāng)做哥哥,絕無非分之想!”

  “況且——我有喜歡的人了!”她的聲音堅定而清晰,如同洪鐘般響徹在書房之中,那不僅僅是年幼無知時的一句玩笑話,而是她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的情感。

  楚江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人,偷走了他家寶貝閨女的心。

  越想越氣,憤怒如同火山噴發(fā),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大聲怒吼道:“是誰!老子好不容易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閨女,誰知一顆心早已經(jīng)不屬于我了。到底是哪個小兔崽子!”

  時遠默默地低下頭,目光落在腰帶上,那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描繪著上面精致的輪廓,微微顫動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蝶翼,似乎泄露了他此刻內(nèi)心深處的一絲波瀾。

  “父親,為什么不想是哪位名門閨秀呢?”楚藍忍不住開口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倔強。

  “……”楚江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去年奪下符齊后,入城的那一幕——

  【楚藍身為少將軍,肩負著帶兵巡查符齊治安的重任。在繁華熱鬧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她的目光如鷹隼般敏銳,意外看到一個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被幾個混混不懷好意地圍著。

  “將軍!”小姑娘的聲音帶著哭腔,眼中滿是恐懼,向楚藍投來絕望而求助的目光。

  獲救后,小姑娘激動得莽莽撞撞地撲到楚藍懷里,聲音帶著感激說道:“小女溫柔,城西溫員外之女,多謝將軍出手相助!”

  溫柔,人如其名,確實是個溫柔可人的小姑娘,那眉眼間的柔弱,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楚江還記得溫柔被溫員外接回家時,說了兩句話。

  ‘初見將軍,小女便一見鐘情?!?p>  ‘雖知小將軍是女兒身,可小女依舊歡喜?!?p>  “不行!”楚江心中暗自思忖,我非得去把溫員外按在地下好好教訓(xùn)一頓不可,靠!這是怎么教育閨女的,盡想著勾搭別家閨女,這還得了?

  楚藍瞧著父親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心中暗叫不好,連忙解釋道:“父親,女兒不過開個玩笑?!?p>  “女兒好像是喜歡上了戎戰(zhàn)!”

  戎戰(zhàn)?。∵€好是……等等,戎戰(zhàn)?

  什么?

  “不行!”楚江的眉頭緊緊皺起,如同擰成了一個疙瘩,得知是戎戰(zhàn)那臭小子,他心中的反對之意更加強烈,這門親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同意。

  這還不如喜歡女子呢!

  戎氏皇族從上古時期便已存在,歲月的長河在它身上留下了無數(shù)的痕跡,其中的淵源和復(fù)雜程度,猶如一團迷霧,至今無人能夠說得清楚。

  皇家向來是是非之地,規(guī)矩繁多如牛毛,從小到大,他對藍兒呵護備至,何嘗舍得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若是把藍兒嫁入皇家,讓她在那充滿紛爭的地方受苦,他就是拼了老命,也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更別提是戎戰(zhàn)那個只懂得棋畫音律的王爺,胸?zé)o大志,心無城府,如同溫室里的花朵,不堪大用!

  念在故友之弟的情分上,平日里照顧他一時也就罷了,可他從來沒想過要把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寶貝閨女搭進去。

  “父親~”楚藍急得直跺腳,眼眶中隱隱泛起了晶瑩的淚花,如同清晨荷葉上的露珠。

  “你別說了,即便為父點頭,你師父和義父也不會點頭的?!背瓱o奈地擺了擺手,語氣中充滿了堅決,更何況他自己是絕對不會點頭同意的。

  瑯王除了那高貴的身份,哪一點兒能配得上藍兒呢!再說《太子案》至今都沒有查出一點兒頭緒來,其中的水太深了。

  “為何?”楚藍滿心疑惑,那清澈的眼眸中寫滿了不解,不明白父親和師父、義父為何會如此反對。

  時遠突然輕輕咳了兩聲,他意識到自己在這里旁聽實在是不合適,便恭敬地說道:“將軍!”既然沒什么事,他就先行告退了。

  這晚,不知道楚藍和將軍在書房里究竟進行了怎樣激烈的交談。據(jù)童仆們私下里悄悄議論說,‘少將軍是哭著從書房里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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