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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皇梟后

第33章:物是人非

戎皇梟后 三笙浪子 1535 2020-10-20 14:45:32

  凄冷的街道彌漫著荒蕪的氣息,仿佛被繁華遺忘的角落。偶爾有一兩只貓犬相互追逐嬉戲,發(fā)出陣陣輕吠,為這寂靜的街道增添了一絲生氣。然而,這一隅的清冷與外面的繁華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若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彼此隔絕,互不相干。

  一輛馬車緩緩地行駛在街道上,車輪滾動,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車內(nèi)不時傳來一聲嘆息,那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承載著無盡的哀愁與回憶。

  趕車的侍仆微微側(cè)頭,關(guān)切地問道:“您怎么了!”

  車內(nèi)傳出一道壓抑的男聲,帶著幾分惆悵:“觸景生情罷了!”

  這條街道,曾經(jīng)住滿了達(dá)官顯貴,充斥著王權(quán)富貴的氣息??扇缃穹比A已逝,只剩下一片凄敗景象,讓人看了不免心生感慨。

  侍仆順著主人的目光望去,忍不住問道:“那是您的府邸嗎?”

  蒼白的指尖緩緩撩開簾子,主人尋著侍仆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府邸門前的石像早已風(fēng)化得看不清模樣,臺階上青苔密布,門匾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在歲月的侵蝕下顯得破敗不堪。

  一時間,他的眼眶泛紅,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輕聲應(yīng)道:“嗯!”

  短短二十余載,他歷經(jīng)了人生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可當(dāng)再次看到這扇大門時,那些塵封已久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悲傷的情緒還是止不住地蔓延開來。

  這里,曾是他幼年時堅不可摧的溫暖港灣,給予他無盡的庇護(hù)與關(guān)愛;可也是他少年時難以掙脫的牢籠,束縛著他的自由與夢想。

  “您要去看看嗎?”侍仆小心翼翼地問道。

  “好!”他微微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就在這時,一陣由遠(yuǎn)及近的馬蹄聲傳來,伴隨著盔甲兵器撞擊發(fā)出的沉悶有力的聲音,打破了街道的寂靜。

  “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嗎?”侍仆緊張地問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安。

  他放下簾子,語氣平靜地說道:“無礙!”

  已經(jīng)過去多少年了,禁軍衙吏換了一批又一批,又有幾人還記得他的模樣呢?或許,就連那位曾經(jīng)熟悉的人,也早已將他忘卻了吧。

  他自嘲地想著,世事無常,人情淡薄,天道不公,可這一切又能如何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過是命運的安排罷了。

  馬蹄聲越來越大,突然停了下來。只聽到一道利落的翻身下馬聲,緊接著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少將軍!”

  他渾身一震,捏著簾子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咳咳咳!”

  “何人在那兒?”

  侍仆正欲詢問車內(nèi)的主人,卻見他先開了口:“過去吧!”

  他再次撩開簾子,只見臺階的青苔上多了一路清晰的腳印,一個少女纖細(xì)的身影一閃而過,隨后,那扇破敗的大門緩緩關(guān)閉,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這是瑯王府邸,她就不怕被牽連嗎?侍仆收回目光,看著牽馬的少年,恭敬地行了個禮,說道:“奴與主人初到京城,尚不熟悉道路,誤入此巷,望小將軍見諒?!?p>  少年緊緊盯著馬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卻一直沒有說出放行的話。一般人會在看到這里荒蕪一片的情況下還往里闖嗎?良久,少年臉色陰沉地說道:“真是誤入?”

  侍仆心里一緊,強裝鎮(zhèn)定地問道:“小將軍何意?”

  “此乃瑯王府,車?yán)锱虏皇乾樛酰∥唇?jīng)傳召,封王私自入京,可是視為謀逆!”少年的語氣斬釘截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威嚴(yán)。

  侍仆偷偷瞥了眼車內(nèi),慌張地說道:“小將軍慎言,奴家主人身患重疾,可經(jīng)不起嚇?!?p>  “我說的是否是假,撩開簾子便知。是不是!”少年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小將軍見過瑯王?”侍仆試圖轉(zhuǎn)移話題,緩解緊張的氣氛。

  “自然!”少年的回答簡短而有力。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他仔細(xì)打量著少年,只覺此子眼熟,原來竟是故友之子。細(xì)細(xì)一瞧,雖然時隔數(shù)年,這孩子還保留著兒時的幾分模樣,尤其是那雙眼睛,像,像極了故友。

  當(dāng)年得知顧家世故,他雖有心相救,奈何路途遙遠(yuǎn),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本以為這孩子也……誰知竟在這里重逢。

  本想悄悄來瞧瞧,便悄然離去,不曾想竟被這小子識破。這孩子倒也不負(fù)顧相之名,聰慧機敏,有勇有謀。

  說到顧相,世人皆稱其為奸相,可這樣一個人,他的功過是非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戎戰(zhàn)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不緊不慢地用手巾捂住嘴唇,說道:“令慈可康?。颗丁业故峭?,不久前還去祭拜過?!?p>  血七:“……”

  侍仆:“……”

  當(dāng)年那樁轟轟烈烈的滅門慘案,天下皆知。世人皆道世間少了一禍害,有人拍手稱快,有人贊不絕口。

  戎戰(zhàn)又怎會不知,他不過是想給血七添堵罷了。誰叫這小子老是同自己不對付呢!

  禍害!在這亂世之中,但凡有一點選擇,誰不想做出一番名垂千古的功績?不是他恨透了這個世道,而是這個世道對他充滿了惡意。

  “哎!故友墳前草都有五齡孩童高了,顧侄許久未回去了吧?!彼鹗郑?xì)細(xì)觀察著,從掌紋到指紋,從手背到指尖,仿佛在回憶著往昔的歲月,“可憐我這細(xì)皮嫩肉幫故友拔草,誰知……”

  血七冷著臉,一聲不吭,平靜的眸中除了狠厲,不見任何情緒波動。他撫摸著手中的匕首,冷冷地說道:“我不介意讓你去陪母親,和她做亡命的夫妻?!?p>  說著,血七便拔出了匕首,銀刃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泛著絲絲寒意。

  侍仆真想遠(yuǎn)離自家這個不靠譜的主上,明明打不過人家,卻偏偏要去惹怒對方。哎!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當(dāng)真見血七要動真格,戎戰(zhàn)頓時慫了,急忙說道:“走!”

  打不過,還跑得過!

  馬車一路顛簸,仿佛身后有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

  侍仆見血七沒有跟來,暗暗松了口氣,忍不住問道:“您不怕……”

  “他不會!”顧相養(yǎng)大的狼崽子,品性自是信得過。只是,他為何會和楚少將軍一起呢?這讓戎戰(zhàn)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您可擔(dān)心少將軍?”侍仆小心翼翼地問道。

  “養(yǎng)不熟的狼崽子?!比謶?zhàn)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感慨。

  在街道的角落,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撐著油紙傘,緩緩走了出來。她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久久佇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直到馬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她才長嘆一聲,緩緩轉(zhuǎn)身離去,仿佛這里從不曾出現(xiàn)過她的身影,只留下那把油紙傘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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