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錦程煞有介事地說著,不像是在開玩笑。
“最好不要回去,為什么?可是我這次回來,就是投奔鼠族的呀?!贝浯涓械接行┎粚?,這小子為什么這么說?
“我們族里正打算和鳥族和親,還沒定下合適的人選?!?p> 翠翠算是聽明白了,她和鼠族沒有什么感情,只要她這個時候回去,就有很大幾率被推出去。
但這些不是很重要,她的目的就是讓鳥族和鼠族鬧翻。表面上看起來,翠翠似乎是一個犧牲品,實際上她有了接觸到鳥族的機會,搞起事情來更加方便。
“你的表情是喜悅?”灰錦程有些看不懂了。
“不說這些了,帶我進地下吧,這是我第一次回來,路不太熟。”
小男孩嘆了口氣:“還以為你和他們有什么不同……跟我來?!?p> 翠翠跟著灰錦程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小倉庫,小男孩把手放在門上,注入了一點點妖氣,門鎖就自己彈開了。
小倉庫里面沒有陰森的感覺,反而,那些工具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還有一盞小燈,看起來是經(jīng)常打掃的。
就在翠翠四處觀察時,灰錦程把一塊瓷磚移開,下面是黑洞洞的,想來就是鼠族入口。
“這么明顯?也不念個咒語什么的,就打開了,萬一有人誤入里面可怎么辦?”
“你看著簡單,實際上這個出入口加了禁制,只有鼠族的人才能打開。”
小男孩站在原地,朝翠翠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送你到這里就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吧?!?p> 翠翠看了眼那個黑洞,有一個滑梯延伸下去。沒辦法了,她朝小男孩道了聲謝,坐在了滑梯上。
滑梯角度很大,坐在上面有一種從空中掉落的失重感,而且還不能碰扶手,否則一定會磨破皮。翠翠在滑梯上很沒有安全感,她全程閉著眼睛,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
滑梯很長,在大概三分鐘以后翠翠才覺得速度減慢。這時,她才敢睜開眼睛。
翠翠下落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停下。此時她處于一個通道中,在通道的盡頭,是一個拐角,再遠就看不見了。
這里燈光昏暗,陰冷潮濕,旁邊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墻壁不是爛泥構成的,而是被鋪上了石磚,石磚上雕刻著很多老鼠,它們形態(tài)各異,動作也各不相同,好像是記錄了老鼠發(fā)展至今的歷史。
就在翠翠欣賞石雕時,不知從哪傳來了許多窸窸窣窣的聲音。
目光一轉,她就著昏暗的光線看去,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被一群老鼠密集地圍住。那些老鼠的眼睛隱約散發(fā)著幽暗的紅光,翠翠頓時頭皮發(fā)麻。
“hello~”她尷尬地打了個招呼,既然是在鼠族的大本營,那這些老鼠應該都是修煉過的精怪,只要她足夠親切,它們應該就不會亂來……吧。
那些老鼠無動于衷,仍然一動不動地盯視著她。翠翠被它們圍著,根本就站不起來,只能維持這個尷尬地氣氛。
“各位兄弟姐妹,咱鼠族比較高冷,是吧。我就自報家門了,我是灰白的女兒,各位鼠哥鼠弟鼠姐鼠妹,大家多多關照??!”
“嘻嘻嘻。”笑聲傳來的方向是通道盡頭的拐角。
一個俊俏的男人走出來,瓜子臉,單眼皮,有點像高麗國的帥哥。
“我說這個小妞身上怎么有一股生人氣,原來是灰白哥家的,第一次見,我叫灰蒙蒙,論年紀,你該叫我叔?!?p> 總算來了個能溝通的!
“蒙蒙叔!”翠翠立刻蕩漾起花一般的笑容,親切地喊了一聲。
灰蒙蒙向翠翠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你身邊的那些孩子們只不過是修煉初期的低階妖物,沒法溝通。走,我?guī)闳ヒ娮彘L?!?p> “好呀!”翠翠乖巧地走了過去。
一邊走,灰蒙蒙一邊在翠翠身上聞著,翠翠被他聞的很不自在,臉上的笑容也僵了下來。
“蒙蒙叔,你在聞什么呢?”
“早就聽說你爸搭上了個人類女人,沒想到他們生的崽身上竟然一點妖氣都沒有,你媽基因可真強大呀?!?p> “哈哈哈,是呀?!贝浯涓尚α讼?。她突然有些緊張了,妖怪和人生的娃能是正常人嗎?曲姐之前沒說過這個問題,應該沒什么影響吧。
這一路走來,通道雖然錯綜復雜,但勝在每一條都很寬敞。如果覺得鼠族住的地方一定沒什么品味,那就錯了,這些通道的裝潢能夠看出,住在這里的老鼠們是在認真生活的。
通道選用的燈雖然不亮,在每一盞都是充滿藝術氣息的吊燈,有水晶的也有復古風的,形態(tài)各不相同,卻極具個性。
每走幾步還能看見通道上掛著無數(shù)幅繪畫作品,照這個長度,作品的數(shù)量怕是要趕上一些博物館了。
翠翠也只是走馬觀花,但她還是發(fā)現(xiàn)這些作品上有很多都標注著同一個名字——黑白灰。
“族長是個藝術愛好者?”
“不錯,我們族長非常愛好藝術,他還參加了世界藝術家協(xié)會,你爸爸沒有給你說過這些嗎?”
“哦,他很少提鼠族的事?!?p> 翠翠自覺閉嘴,真是多說多錯。
沒過多久,他們就進入到了一個東西結合風格的小廳。小廳里的桌子,凳子,以及其他家具都是木制的,上面鋪著蕾絲拉花的西方復古墊子。
廳里只有一個男人,正背對著他們作畫,他手里拿著調色盤,頭頂冒出裊裊青煙,應該是在抽煙,
“族長,打擾你一下,這是黑白家的女兒,她一到我就把她帶過來了。”
“哦,效率很高,做的好?!?p> 翠翠聽到這里,總覺得就算自己不過來,鼠族的人也會去尋找黑白的女兒??烧媸乔闪?,稍微晚一點她就沒有這個機會假裝這個女孩了。
族長的畫布上畫著一只錦雞,還沒有涂色。
他只轉過了半個身體,但翠翠能夠清楚的看見他的長相——瓜子臉,細長眼,還留著小胡子。
感覺鼠族的長相都有些異曲同工。
在翠翠打量族長的同時,族長也同樣打量著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