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定計,峨眉來人
“唐石,你身為綠袍道友門下,居然還擅長先天卦算?你說之事,是否屬實?為何又要告之于我?”
隔得許久,雅各達(dá)再度發(fā)問,唐石心里一喜,面色仍然平靜,謊言張口就來:“去年,我與辛辰子于南疆游歷,他去尋了洪人豹敘舊,留我一人無所事事,隨處而走,有幸路遇一我教前輩,她說我與她命中有緣,且元神有異一般修者,若修先天卦算之法,成就絕不下她!”
“晚輩之法便得于這位前輩傳授,不過,此法直到師尊被斬之后才自練成,如此施展,知了前后之事!于是,我便與諸位師兄,去了天蠶谷,斬了辛辰子那叛徒!”
“傳你卦算那人,何樣?”
“那是一位女前輩,身高不過四尺,又瘦又干與僵尸無異。頭型如鳥,面黑碧眼。赤身,腰、肩之上,各有羽毛樹葉織成的短裙、披肩!”
待唐石說完,雅各達(dá)大叫一聲:“鳩盤婆!”
“那前輩傳我卦算秘法之時曾與我說到,我兩年后有一大劫,性命堪憂,但有一人可助我越過此劫,說到時我會自知!
當(dāng)日師尊與前輩回府,我一見前輩,腦海里便浮現(xiàn)出那日那女前輩模樣,頓時就知前輩便是那助我脫劫之人,于是,我替前輩算了一卦,結(jié)果,就如剛才所言!”
唐石面色沉靜,語速隨著雅各達(dá)的臉色悄悄變換,直到他面色如常,才行將說完。
“我會死在綠袍道友手中?可知為何?”
“卦算不及自身,越是親近之人,越難窺其天機(jī),我只知前輩會死在我?guī)熥鹬帧?p> “你可馭使他放在我身中的蠶母,你將它控制住,我自行離開,一年之后,你有劫難,我必前來助你!”
雅各達(dá)面色陰晴不定,匆匆打斷唐石道。
“怕是不行!”
“這又是為何?”
你走了,誰來幫我對付綠袍?
唐石搖了搖頭:“我剛剛不過是用身中所煉姹女魔陰聚毒幡中氣息吸引蠶母,想要如心馭使卻是不行!”
雅各達(dá)猜出鳩盤婆時心里便信了幾分,這時已不復(fù)入洞初始那般傲然,略顯焦急,臉色陰晴不定道:“你既然叫我前來,想必心中已有腹稿,說來聽聽!”
“如前輩不想死于師尊之手,文蛛,便是其中關(guān)鍵!師尊此次回山,必然重?zé)挼谝辉衽c金蠶蠱蟲合而為一,而他現(xiàn)在身中的第二元神怕是會以文蛛為主煉出厲害魔法!
而這文蛛極喜各毒,加上其內(nèi)丹,分神而煉一但功成,便會是金蠶蠱天然克星……”
“哼,你這話里,還是存了叛師之心!”
“前輩,我是救你,也在自救,如你再胡亂妄語,那我便好生瞧著,瞧著你是如何死于我?guī)熥鹬?!反正離我大劫還有一年多,我既從你口中得知那前輩名字,到時我再求上門去拜見求救,她說我與她有緣,想必也不會推卻!”
“你……”
雅各達(dá)頓時一怒,剛說了一個“你”字卻又被唐石打斷。
“我身中元神被師尊取了小半附在陰魔命牌之中,雖是制約我的手段,但自然也可憑它感應(yīng)我的狀況,不然,我還真有點害怕與你單獨相處!”
雅各達(dá)被唐石一頓劈頭蓋臉的話語完全弄的有些進(jìn)退兩難,陰魔命牌之事他當(dāng)然知曉,見唐石這兇惡脾氣一出真是像極了綠袍,心里只覺晦氣,暗罵不斷。
二人對視片刻,雅各達(dá)又才開口:“綠袍道友重聚第一元神后才會祭煉文蛛,那東西就在他打坐的石下洞穴中,我一去,他必會發(fā)覺。這個時候,我如何去偷?”
你終于肯順著我的思路走了!
唐石心里一喜,又說:“當(dāng)然不是這時去,而是,待師尊第二元神祭煉文蛛當(dāng)日,前輩才可去!”
“那時才去?哼,那個時候,綠袍道友金蠶已成,我如何去得?即便去了,他元神祭煉文蛛,我就算毀了他現(xiàn)在的法軀,他還有萬千金蠶在手……”
“前輩著實心急,請聽我把話說完,師尊元神祭煉文蛛之時,前輩前去,自然便是行元神之功,與師尊同時祭煉,爭奪文蛛……”
雅各達(dá)聽到這面色劇變,元神相爭,那可是兇險無比,而且綠袍有玄牝珠相助,自己如何是其敵手?
再欲出聲,便見唐石冷冷看了過來,那一刻,他心神一顫。
我居然會怕他?
“前輩放心,此次你必勝無疑,且不用擔(dān)心金蠶入洞相助師尊!”
雅各達(dá)立即大吼道:“我如何信你?元神相爭稍有差池便萬劫不復(fù),誰知你起的什么心思!”
“我心思很簡單,保全你,助我渡劫!”
唐石說著,彈一響指,這大洞之中,立刻嗡嗡作響,在雅各達(dá)驚訝無比的眼神里,無數(shù)金蠶蠱蟲從地下鉆出,飛在洞內(nèi)不停圍著唐石打轉(zhuǎn),他一細(xì)看,這金蠶居然比綠袍老祖所煉金蠶還要大上幾圈。
雅各達(dá)看看金蠶,又看了看唐石,心里震驚萬分。
“有我的金蠶蠱相助,加上師尊所煉金蠶所食金絲菌田由我主幡喂養(yǎng),前輩大可不必?fù)?dān)心師尊的金蠶蠱會前來驚擾你二人斗法!”
“哼,元神相斗,我也沒把握勝過綠袍道友!”
雅各達(dá)此時已經(jīng)完全沒了小瞧唐石的心思,但想著與綠袍老祖元神斗法,卻仍自愧不如。
“雅各達(dá)前輩,你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你有文蛛內(nèi)丹相助!”
唐石說完,雅各達(dá)已徹底變了臉色:“文蛛內(nèi)丹如何助我?你居然謀劃如此之深,我怎么能相信你所言之真?還有,你讓我與綠袍道友相斗,真的未存其他心思?你就不怕我控了文蛛,殺了綠袍道友再殺了你等?”
“雅各達(dá)前輩,當(dāng)師尊開始祭煉文蛛之時,只要你踏入陰風(fēng)洞風(fēng)穴之中,就知道它的內(nèi)丹是如何助你了!”
唐石笑了笑,見雅各達(dá)面色猙獰,繼續(xù)說,“文蛛只是金蠶蠱克星,而師尊第二元神本就在玄牝珠內(nèi),恕我直言,前輩即便得了文蛛也根本殺不了師尊,但是卻可以自保!這樣一來,前輩能活下來,晚輩后面的大劫,也就多了一份保障!”
雅各達(dá)見狀,思慮片刻,未發(fā)現(xiàn)唐石話里有什么漏洞,冷哼一聲:“你倒是打的好算盤!”
語氣雖冷,但這話里的意思卻是對唐石所言的認(rèn)可!
“只有這樣,才能救前輩而自救,不過算計師尊終非我愿,還望前輩得手之后,能記著唐某的情……”
記情?哼,我一得文蛛自保,誰還有空去管你的劫難?到時我若不高興,將此事告知綠袍……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談完便散。
雅各達(dá)帶著腳上金蠶蠶母,在山中飄蕩一圈后回了陰風(fēng)洞內(nèi),他腳上那金蠶,只要他出一特定范圍,必定異動。
唐石面無表情站在洞口,心里卻是暗自得意,如此一來,一切就只等金蠶成軍了。
……
又是大半個月,眾弟子飼養(yǎng)的金蠶個頭漸大、終有十萬之?dāng)?shù)時,綠袍便強(qiáng)行帶著雅各達(dá)閉了關(guān),并在陰風(fēng)洞口布下了各種禁制、法陣,嚴(yán)禁各弟子、門人入內(nèi)。
各門人深深的出了口氣,只因這十多日來,又有七名門人死在了綠袍手里。
而綠袍眾弟子心里卻是漸漸的激動不安起來,他們從唐石那里得到的消息便是綠袍重?zé)挼谝辉窈?,便要?zhǔn)備動手。
綠袍閉關(guān)數(shù)日后,四道人影從峨眉凝碧崖飛出,直向百蠻山而來,數(shù)個時辰之后,四人落在離百蠻山還有數(shù)個山頭之處,當(dāng)先一小孩開口問領(lǐng)頭那圓臉小和尚:“笑師兄何故讓我等停下?我可是好不容易邀了李師姐與申師姐與我等同行,只為斬妖除邪而來!”
金蟬說完,身后一年約十六七歲的黑衣女子噗呲一聲便笑了出來:“蟬弟,你來找我與李師妹時可不是這番說辭,只說你失了天遁鏡,甚無臉面再見你的朱師姐,讓我等為你奪回寶鏡!”
這女子生得高挑健美,英氣十足,五官仿佛是按這時最美的描述一筆一筆勾勒而出,光彩照人。
她身邊一紫衣女子矮她兩頭,與金蟬年齡相仿,只十二、三歲,卻是出落的秀美無比,眉目間英氣更盛!
黑衣女子說完,先前開口那小孩立即面有紅暈,模樣喜人。
兩女子莞爾,只那小和尚哈哈大笑。
這小孩與那圓臉和尚正是金蟬與笑和尚!
年齡稍長的黑衣女子是由紅花姥姥門下轉(zhuǎn)拜峨眉的墨鳳凰申若蘭,紫衣女子則是剛?cè)攵朊疾痪玫睦钣偂?p> 金蟬在天蠶嶺失了天遁鏡,回到峨眉后在凝碧崖中日日心憂,后見新入門那李英瓊雖剛得劍決,但仙緣深厚,竟有長眉祖師所留紫郢在手,每當(dāng)舞劍,便如龍吟虎嘯。
他一時手癢,上前與其斗劍,幾番下來,手中的鴛鴦霹靂劍居然不是紫郢對手,這下起了小孩心性,日日纏斗不止,二人年歲相當(dāng),這一來二去,便熟稔了起來。
這日笑和尚接到苦行頭陀飛劍傳訊,說綠袍老祖本應(yīng)還有幾月壽限,但不知為何,天衍大變,有關(guān)綠袍老祖之事已被天機(jī)莫名遮掩,于是便讓笑和尚前去查探!
金蟬得知,死活要去,又拉上李英瓊,李英瓊與申若蘭在凝碧崖上同居一府,感情極好,剛?cè)攵朊疾痪?,便私自同去青螺山歷經(jīng)艱險!此番金蟬一叫李英瓊,李英瓊便拉著金蟬來見申若蘭,于是,便成了四人同行。
四人中李英瓊?cè)腴T不久,以身馭劍尚不可為,便由三人輪番相帶。
這邊金蟬被申若蘭話語擠兌,笑和尚笑過一番才正色道:“師尊法令,這番查探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被人發(fā)現(xiàn),也不可與人動手……”
“那我天遁鏡怎么辦?”
金蟬搶問,笑和尚憨厚一笑:“蟬弟此寶有破法神光,怎可落在妖邪手中?而且那妖人被天機(jī)遮掩,身有天道福源,遇之?dāng)刂匀槐闼銕熥鹚f萬不得已之事!
我等這番斂了劍光,收了氣息偷偷前往,若遇那人,到時我施無形劍遁上前騷擾,蟬弟可與申師姐各用劍光封他去路,再由李師妹紫郢劍斬之,如此,也算為我正派除掉隱患。”
金蟬聞言大喜:“笑師兄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