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色劍光帶著李英瓊、龐熊在一片密林內飛速穿梭,在劍光身后,有一群嬰蝗和數(shù)十只鬼修羅追趕不停。
急風吹臉,耳邊也漸漸傳來轟鳴的水響,還有突然出現(xiàn)的、不斷向口鼻里鉆的濃郁血腥,李英瓊面色難看,在劍光中吼道:“若蘭師姐,前方怕是有異,不若我等回頭,將那嬰蝗與惡鬼再滅上一波!你還能催動碧云綃幾次?”
“幾次?”
龐熊一聲冷哼,面色陰沉的道,“你這小賤人殺我?guī)煹?,毀我妖身,沒想到會經歷如此局面?你師姐現(xiàn)在已是強弩之末,要不了多久,你倆便會被那些惡鬼生啖!”
剛一說完,龐熊彎腰狂吼,身子顫抖,面目猙獰。
“你忘了你身中有我禁制?再說粗鄙之言,必會讓你難受萬倍!”
申若蘭的聲音淡淡傳來,李英瓊也接口道:“你這邪魔,即使我等陷入絕境,在這之前,我也必先斬你!”
那日李英瓊斬了楊飛、古令,傷了龐熊元神致其昏迷,申若蘭醒來見事已至此,又懼于鬼修羅之威,稍作恢復后便使紅花姥姥秘傳拘人之術,以法力、碧云綃中雷電之力將龐熊全身上下都下了禁制,若有異動,她心念一起,龐熊便會身受重創(chuàng)。
待龐熊醒來,又欲尋李英瓊報仇,申若蘭立即發(fā)動禁制,數(shù)次之后,龐熊心里雖怒火猶在,但急怒已失,見此時傷不得二女,只得與她們同向地勢低處趕路。
卻不曾想,每行一段距離,便有大量嬰蝗與鬼修羅出現(xiàn)。
申若蘭、龐熊均是元神受創(chuàng)未能復原,這個受嬰蝗、鬼修羅壓迫而不得不臨時抱團的正邪三人組中,唯一完整戰(zhàn)力便是李英瓊。
但她手里的紫郢卻根本斬不了嬰蝗,只能在龐熊幻出妖身牽制時拿鬼修羅出氣,三人不得不邊戰(zhàn)邊退。
嬰蝗越來越多,到了后面,三人再無與其爭斗之心,只能全力逃跑。
李英瓊無法身劍合一,便由龐熊與申若蘭輪番帶隊逃遁。
遁速雖快,但架不住沿途不斷有嬰蝗與鬼修羅出現(xiàn),加之二人本就未能復原,這十多日跑下來,遁速已是越來越慢。
此時丙靈梭再行片刻,前方樹林突然又出現(xiàn)數(shù)株陰命沙桐,申若蘭大喝一聲,劍光一轉,速度陡然加快,繞過前方沙桐后繼續(xù)再向前行。
沙桐炸開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申若蘭已出現(xiàn)在劍光之中,她面色略顯蒼白,對龐熊道:“換你來!”
接著青光一收,一團黑霧出現(xiàn),三人又向前飛去。
很快,又有陰命沙桐出現(xiàn),黑霧躲避又向前行,如此這般,最初追在身后的嬰蝗已經整個換了一批。
水聲越來越大,密林也開始向洼地轉換,黑霧再行得一會,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連綿數(shù)百丈長的巨大斷崖。
斷崖四周圍繞著高聳的陡壁飛崖,湍流的水從飛崖上洶涌落下,不斷敲打在崖壁,又從斷崖上方滑落,形成一道道巨大無比、黃褐色的驚天水幕。
水中還有大量無骨怪魚,從空中砸落而下,紛紛朝黑霧齜牙咧嘴,模樣猙獰兇狠。
而離這些黃褐色的水流越近,三人周身便似裹上了一層層的血衣,稠密、濃烈血腥味撲面而來,前仆后繼的向口鼻之中鉆去。
黑霧之中,便是見慣血腥的龐熊也是面色難看。
“到前面看看!”
申若蘭說著,龐熊馭著黑霧速度放緩,慢慢來到斷崖之前。
只見下方斷崖陡壁壁立千仞,周圍高聳入云的飛崖也是貫通上下,形成了一巨大的瀑布深峽,深峽之中,黃褐色的水霧彌漫,遮蔽視野。
三人法力匯聚雙眼,但目光破霧數(shù)丈,便再也看不清下方。
龐熊冷冷道:“接下來怎么辦?回去?”
四周全是高崖,要頂著此處莫名的法力限制越過這道深峽根本不可能。
回去?
面對似無窮盡的嬰蝗?
申若蘭面色陰沉,正在思考,斷崖遠處一高聳的飛崖壁上突然閃過一團青光,內里帶著兩道人影,隨著河水席卷,落入了深峽之中。
“紫玲師姐!”
“三師兄!”
……
紫玲馭著彌塵幡,剛將唐石罩住遁行之時,遠離此處的河面之上,突然出現(xiàn)無數(shù)青光小點不斷匯聚,一瞬不到,那片河面已由黃褐色全部變成青色。
青光成片,半空之上莫名顯出好似插入天空里的抹抹青霧,河面也突然激烈翻騰如同沸水,內里骨魚涌動,紛紛從血河之中躍上半空與空中青霧齊高。
此景一成,青光急速向外蔓延,所到之處,皆是青霧顯空,骨魚躍水,奇異無比。
突然,河面某處發(fā)出一聲驚呼,然后一幢五色彩云憑空而現(xiàn),緊接著,紫玲、唐石踉蹌著從彩云中跌出。
唐石大驚,在彌塵幡與青霧相接觸的那一刻,他體內法力突然紊亂無比,而元神一動,明明想馭使體內法寶,但感知卻一下漂到了河面之上。
好像,他突然闖入了一個規(guī)則無比混亂的世界之中。
“砰砰!”
兩人一前一后跌入血河,體內異像立消,唐石從血河內鉆出,立刻化霧,向上一縱,剛一騰空,那古怪的感覺又現(xiàn),他體內法力再次紊亂,又重新摔落河中。
“禁空禁制?”
“不是!”
唐石面色陰沉的搖了搖頭,看著血河里從四面八方撲來的骨魚,口里吐出火靈珠護在二人身側,再將百毒引蠶幡取出,搖出金蠶,一半停在河面,一半向上飛遁。
河面之上的金蠶看見蜂擁而來的骨魚,立時“唧唧”亂叫,不待唐石馭使,便主動撲將上去。
另一半金蠶剛一向上,被半空青霧一映,便如同醉酒一般紛紛落入河中,神態(tài)剛復,又被骨魚圍在其中。頓時,金蠶、骨魚在唐石二人身側瘋狂的咬作一團。
火靈珠停在唐石頭頂,一有骨魚靠近,便有點點火星從中飄出直射而去,火星入水不滅,但威能大減,撞上骨魚,如同石塊擊身,發(fā)出陣陣甕響,骨魚只身形一滯,搖頭晃尾又撲將過來。
唐石頓時面色一沉。
他所有的法寶里,金蠶蠱、火靈珠主攻,一入此地就莫名在體內沉睡的天遁鏡則是一件擾敵法寶,而玄牝珠現(xiàn)在主要被用來守護、凝練元神,還未用元神去修煉各種術法。
雖然每樣法寶都算品相不凡,但對敵之際,仍缺一股鋒銳之氣。
他突然覺得,他非常急切的需要一把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