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臨近了,長安城里的所有店鋪都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笑容滿面的人們,也扎堆兒的上街搶購年貨,平日里有些舍不得買的,現(xiàn)在也都二話不說的收入囊中。
長安城最近這幾日尤為不一般的熱鬧,車水馬龍的,還時不時的看到各種異邦人,穿著他們的民族服裝走在大街上,跟著大唐人一起采買年貨。
原來是大唐附屬國的各國特使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帶著各個國家的奇珍異寶,來長安城報道來了。他們都暫時先住在各國驛站,只等新年慶典那天,再帶著禮物進宮。在等宣召的這幾日里,清閑的特使們便涌上大街,感受當?shù)氐拿耧L民俗,順便也采買些當?shù)氐奶禺a。
一位穿著西域民族服裝的男子,和他的隨侍正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此人正是西突厥的王子:阿史那彌真。這阿史那彌真,除了個子比中原人略高,膚色比中原人更白一點外,氣質上和中原人并沒有多大差別,不像想象中的西突厥人那般粗獷。
阿史那彌真凸出的眉骨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睛,他眸子是湛藍色的,像透明的藍寶石。突厥國特有的高鼻梁下,是兩片薄薄的嘴唇,隨時都帶著自信的微笑。他穿了一身寶藍色的金絲長袍,把他的身形顯得更加的修長。
他隨意扎起一半的褐色卷發(fā),在陽光的照耀下隱隱透出金色的光芒,渾身上下無法掩藏的王室氣質,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尊貴和氣宇軒昂。
這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子的目光,有大膽的姑娘,甚至還假裝不小心的撞上一撞。剛開始他還會當真,撞上了也會扶一扶,后來慢慢的就明白了這些女子的套路,再有女子靠近,便會敏捷的提前讓開身體,讓那些女子再無法得逞。
“主子,您出來到底是想買什么?”旁邊的隨侍達力問道。
“不一定非要買什么才上街的嘛,我第一次來長安,就是想到處逛逛而已。我從小到大看了那么多關于描寫長安城的書,今日才得一見,自然是要多看看,多了解了解的了。這實景,可比書上描繪的漂亮多了,也繁華多了?!卑⑹纺菑浾婵词裁炊加X得稀奇。
“主子,您看遠處半山腰那座宮殿……”達力指著遠處的大月宮,說道:“那個還挺像我們西域那邊的建筑,不知里面住的是誰?”
“咦?還真是?!卑⑹纺菑浾骓樦_力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像明珠般的大月宮,也覺得很好奇。
他左右看了一下,剛好看到一個正含情脈脈盯著他巧笑嫣然的女子,便有禮的上前作揖問道:“這位小姐姐,請問遠處那座白色宮殿,所住是何人呀?”
這位小姐沒想到自己運氣這么好,這帥氣的公子竟然會主動來找她問話,便熱情的跟他說道:“哦,你問的那座宮殿叫大月宮,是當初皇上為玉妃娘娘所建。但后來不知為何,皇上把當時已懷有身孕的娘娘驅逐出了宮,封禁在了那座宮殿里。后來,娘娘在大月宮生下了綺羅公主,公主六歲那年,突然天生異象,玉妃娘娘便隨著異象一起消失了。這件事當年可是轟動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百姓們都說玉妃娘娘是天上的神仙呢。現(xiàn)在宮里住的,便是那剛及笄的綺羅公主,和她的仆從們。”
“那你們可曾見過這位公主?她可有什么與常人不同之處?”阿史那彌真一聽便來了興趣。他對玄學本來就很癡迷,尤其是他們部族還剛出過“金縷衣”的神奇事件,這讓他更加相信天神之說。
“公主從小到大都不曾出過大月宮一步,無人知曉她與常人有什么不同。不過聽坊間傳聞,說公主并沒有遺傳到玉妃娘娘的絕色之姿,反而還相貌丑陋,隨時都要蒙層面紗示人。”那位小姐八卦的說道。
“哦……這樣啊,”阿史那彌真沒有再聽到什么更有趣的東西,略略有些失望,他再次作了個揖,道“謝謝這位小姐姐了?!迸用Φ啦豢蜌?,便用手絹捂著嘴笑著走開了,引來一旁女子的好一陣羨慕。
“主子,我們這次把水晶箱都帶來了,您還怕找不到正主嗎?”達力說道。
“用水晶箱找人,多少要憑借點運氣,茫茫人海,不可能一個一個的去測吧。要是能直接就找到,當然更好?!卑⑹纺菑浾嬲f道。
“那您說,那位綺羅公主有沒有可能呢?”達力問道。
“剛聽的時候,覺得可能性還蠻大的,可越聽到后面就越渺茫了。你想想啊,一位公主,長這么大連宮門都沒出過,而且還是皇上不待見的公主,她有可能接觸到金縷衣嗎?再說了,你沒聽剛才那位小姐姐說嗎,說那公主還長得很丑,你覺得我可能會娶個丑王妃回去嗎?”阿史那彌真癟癟嘴道。他可是他們西突厥第一美男子,怎么可能隨便娶個丑女人回去當王妃,是公主也不行!
“當初王遵從夢境中的指意,把金縷衣忍痛割愛送來了大唐,卻獨獨留下了水晶箱。就是想憑借水晶箱與金縷衣的鏈接能力,再把金縷衣再找回去。王相信,金縷衣尋找到的正主,必定是神的女兒,這么尊貴的女子無論在凡世是何種身份,都只能成為主子您的王妃。她,一定就是我們西突厥未來的希望?!边_力越說到后面越激動。
“得得得得得,你趕緊先給我打住吧。八字還沒一撇兒呢,就未來的希望了。咱們這次來,就是先碰運氣來的,看那金縷衣有沒有可能會出現(xiàn),你千萬別暴露了我們的真實目的。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我們的私心,我看我們可能希望還沒有找到,就先絕望了,嗯~”阿史那彌真趕緊捂住了達力的嘴。
達力“嗚嗚嗚”的說了半天,阿史那彌真才松開手,“你又嘰里咕嚕說什么了?”
“我的主子呀,剛才達力用的是突厥國語,他們大唐人哪里聽得懂嘛?”達力無奈的說道,這主子的腦子怎么有時候會這么不好使呢?傻子也知道,有些話當然是不能隨便說的啊。
“哦,是嗎?哦,好像還真是的哈。”阿史那彌真現(xiàn)在才想起來,好像確實是如此。他嫌棄的把手在達力的身上擦了擦,“走吧,接著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