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煙也回以微笑:“當然不介意。姐姐你不用這樣。不過是先后順序罷了,我不怎么會生氣?我又不會因為這個吃虧,你說不是?”
是的,她不會因為這個吃虧。
可是蕭筱青也不會因為這個占便宜不是?
所以,她真正想說的是,你走在前面也不能證明什么。
因為那什么也不是。
蕭筱青卻似像是沒聽明白,只是含笑不語。
倒是蕭筱青忽然開了口:“凌煙啊,聽說最近你賬面上出了問題?怎么弄的?怎么這樣不小心?什么也不懂。哎,這下出問題了。依我說呢,你也不小了,今年及笄了,過一兩年也就準備嫁人了,還是先好好學學女紅什么的。你說是也不是?”
面對蕭筱青毫不客氣直接踩痛腳的行為,蕭凌煙只是微微皺了眉頭,便放在了腦后不去計較,只是一句話就將蕭筱青頂了回去:“祖母說,咱們這樣的人,嫁過去有人伺候,針線什么的也沒有幾時動。會就好。但是作為當家的主母,不會掌家卻是萬萬不能。我認為祖母說得極是,姐姐你認為呢?”
她故意將“姐姐”這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蕭筱青的臉色頓時一陣難看。
這兩個字,幾乎是蕭筱青的死穴。
因為她根本不想做蕭凌煙的姐姐,甚至想打死她。
任何時候只要一提起,就肯定管用。
不過這一次蕭筱青卻沒有持續(xù)太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甚至還繼續(xù)微笑起來,和藹的說道:“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德言工容,女紅還是很重要的。至于掌家。娘當初也沒有掌家不是么?可見也不是嫁過去就都能掌家的?!?p> 蕭凌煙不想浪費時間和蕭筱青討論這些事情,當下干脆收斂了笑容,認真道:“妹妹一切都聽從祖母的安排。只能多姐姐的好意了。倘若姐姐沒有什么事情,那妹妹就先走一步了?!?p> 蕭筱青被她冷冷的態(tài)度激怒,當下冷哼一聲:“你現(xiàn)在倒是風光。等你嫁出去了,婆家人會拿你當哪根蔥?還有,你以為你犯錯了了,老夫人就不會罰你了?你賬本上差的可不是小數(shù)目。到時候我看你怎么彌補虧空?!?p> 蕭凌煙本來聽到蕭筱青提起賬本的事情就已經(jīng)有些狐疑,這會又見蕭筱青一副心知肚明胸有成竹的樣子,頓時覺得有股怒氣竄上來。
這件事情,老夫人甚至都沒有提起,蕭筱青怎么會知道的?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賬面出了什么問題,可是蕭筱青卻如此清楚,說明了什么?
不等她回應,蕭筱青已經(jīng)冷笑著拉著蕭筱青走了。
蕭筱青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仿佛真的感到惋惜的嘆了一口氣:“妹妹辛苦了這么幾年,從未出過差錯,現(xiàn)在到底是怎么了?常聽別人說女大不中留,妹妹莫非是覺得自己遲早就是要嫁出去,所以就對這些不上心了?”
不得不說,相對于蕭筱青的猖狂,蕭凌煙更討厭蕭筱青這幅溫柔的樣子。
一臉柔弱溫和,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明刀暗箭,讓人覺得膈應無比。
看著她走遠去,蕭凌煙在心底冷笑了一聲,本來她倒是沒有懷疑蕭筱青,可是現(xiàn)在蕭筱青卻自己送上門來。
青桂看不慣蕭筱青的囂張,忍不住朝著她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東西,也敢埋汰我們二小姐。回頭我告訴老夫人!是大小姐怎么了?也不帶這樣欺負人的?!?p> 蕭凌煙看了丹枝一眼,丹枝立刻出聲,拉住青桂:“好了,這種事情有什么好在意的?你越是在意,別人越是高興。干脆不理他,讓她沒趣不是更好?”
青桂還有些憤憤:“咱們小姐就是脾氣太好,這些不長眼的才敢一次次的上來挑釁!依我說,就該。。?!?p> “就該如何?她是我的姐姐,我能如何?
她不過是口頭上討點便宜罷了,我又沒有吃虧。
倘若讓他們口頭上的便宜也占不了,我們豈不是太欺負人了?”蕭凌煙適時出口,聲音平淡無波,仿佛再說不相干的事情。
青桂嘟嘴不樂意:“小姐,您就是太縱容她們了!您掌著家呢,還怕她們不成?”
蕭凌煙皺起眉頭,青桂今天格外的沖動一些。
平時雖然也不見的就能冷靜,可是今天未免也太出格了。
這樣的話竟然都說出口了。
丹枝也皺起眉頭,拉住青桂聲音里有了淡淡的嚴厲:“胡說什么?這話也是能混說?你還嫌不夠亂?咱們小姐是什么人。犯得著和她們計較?”
既然丹枝已經(jīng)說了該說的,蕭凌煙也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
她本想再斥責幾句,可是看到青桂那一臉的維護樣子,卻又有些心軟。
丹枝將話說重了,青桂這才不開口了。只是看那神情,卻也是不開心的。
丹枝看在眼里,忍不住搖搖頭。
回到屋里,讓丫頭伺候梳洗了,蕭凌煙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
丹枝推了推青桂:“今晚我來守夜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去睡吧?!?p> 青桂的心情頓時好起來,笑嘻嘻的應了,嘴甜的沖著丹枝撒嬌:“還是丹枝你最好了?!?p> 丹枝苦笑搖頭,待到青桂走后,上前將門關好這才回到屋里。
蕭凌煙翻了個身,幽幽的開口:“你說,是她嗎?”
丹枝沉默了好一陣子:“不知道。但是,有八成是。”
長嘆一聲,蕭凌煙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只是心里悶悶的,有些發(fā)疼。
丹枝的聲音遠遠傳來:“蕭筱青,這次只怕是鐵了心要將權力攬過去?!?p> 沒錯,蕭筱青今天的表現(xiàn)正是說明了這一點。
沒有一定的把握,蕭筱青如何敢如此囂張?
不過,倘若真的能那樣輕易就攬權過去,蕭筱青也不會這么多年還沒成功。
“暫時還不需要擔心。我在一天,她就休想?!睅缀跏前l(fā)誓般,蕭凌煙斬釘截鐵的言道。
剛從老夫人院子里出來,迎頭卻看見父親匆忙的往這邊走。
當下避無可避,蕭凌煙只得迎上去,垂下眼睛看著地面低頭行禮:“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