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煙不知道的是,當那男子說完話之后,已經(jīng)翻身上馬了。
等她說完,男子已經(jīng)一拉韁繩讓馬兒跑了起來。
男男子的馬車相較于她們的更加大氣一些,也不如她們的華麗漂亮,大約是因為他是男子的緣故。
蕭凌煙扶著老夫人換了馬車,然后就吩咐車夫快快回家。
不過,心中卻對那男子有些感激,對她們而言,他的行為的確是雪中送炭了。
老夫人一路上都沒說話,直到下車時候聽見蕭凌煙吩咐人備禮交給車夫帶回去給那人的時候,才點點頭說了一句:“不錯,處理得很好?!?p> 蕭凌煙抿了抿唇微微一笑:“都是跟祖母學的?!?p> 老夫人一愣,隨即垂下眼睛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背:“若是.......是祖母害了你。”
蕭筱青一直在等著她們。
此時見她們回來,趕忙就起身迎了上來。
蕭筱青一把扶住老夫人,笑道:“祖母累了吧?我讓人燉了雪梨湯,祖母先喝一碗墊墊。”
蕭筱青又急忙去倒茶,然后又將靠墊塞在老夫人的后面,讓老夫人坐得更舒坦一些。
蕭筱青自然看出老夫人情緒不佳,當下有心打探,便開口道:“祖母,榮妃娘娘近來可好?”
老夫人懶得應付蕭筱青,只是睜開眼睛凌厲的掃了她一眼,“你不說話,沒有人拿你當啞巴。”。
蕭筱青吃了個閉門羹,頓時臉上有些訕訕。
其實蕭筱青也是無辜,本來她問這一句也沒什么,可是偏生老夫人此時心情不好,加上馬車這件事情,心中早已經(jīng)是一肚子的火氣。
蕭筱青自己撞上來,自然就討不了好。
蕭筱青絞著手帕坐在椅子上,陰沉的看想蕭凌煙。
今日老夫人只帶了蕭凌煙進宮去,她就已經(jīng)是覺得不忿了。
此時又吃了個閉門羹,平白沒臉,自然更加惱怒。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蕭凌煙這個討厭的丫頭造成的。
蕭筱青柔聲道:“祖母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若是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情,就讓我來辦。”
蕭筱青原本也是想討好老夫人,卻沒想到老夫人聞言卻是陡然睜開了眼睛,然后灼灼的看著蕭筱青許久。
蕭筱青頓時被看得頭皮發(fā)麻。
蕭凌煙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因為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此時也不難猜出老夫人的心思。
當下又看到蕭筱青的反應,當下忍不住就勾起了唇角。
心中忍不住想到:倘若蕭筱青知道了老夫人的想法,不知道此時是怎么樣?
想必,是恨不得立刻逃跑吧?
良久,老夫人終于將目光從蕭筱青的身上收回,卻是長嘆一聲,搖頭道:“你不行。”
本來,老夫人聽見蕭筱青的話,突然覺得或許可以讓蕭筱青代替蕭凌煙去。
可是對方是什么身份?以他們這樣的人家的嫡親女兒能給人做妾已經(jīng)是難得的了。
更何況是大姐?雖說蕭筱青也是難得的美人,可是性情這些,只怕太后看不上眼。
所以,老夫人最后才會發(fā)出這樣一句感嘆。
蕭筱青聽見這句話,臉色立刻有些漲紅,同時心中涌出一股怨氣,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蕭凌煙。
蕭凌煙假裝沒看見蕭筱青刀子一樣的眼神,捧起茶杯輕啜一口。
然后緩緩起身,沖著老夫人道:“祖母,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梳洗一下。”
老夫人揮揮手:“去吧。”
蕭凌煙微微朝蕭筱青欠了欠身,然后就退了出去。
剛出了房門,丹枝就立刻壓低聲音問道:“如何了?”
蕭凌煙搖搖頭:“不知。一切只能看太后的意思了?!?p> 丹枝頓時沉默不語。
回了自己的院子,蕭凌煙立刻就讓丹枝給她梳洗,恢復了往常簡單的裝扮。
梳洗完畢之后便靠在軟榻上,懶懶的不想動彈。
丹枝捧來一張名帖給她看:“這是鎮(zhèn)南王周家讓人送來的名帖。說是她們家四小姐及笄,請小姐過去觀禮。”
蕭凌煙一愣,不由自主的挑眉往名帖下方的落款看去,隨后就恍然大悟:原來是周語緋。
不過倒是沒想到,一面之緣,也不算關系多么好的周語緋,竟然會在這樣緊要的事情上邀請她去。
“去么?”丹枝輕聲詢問。
蕭凌煙點點頭:“怎么能不去?鎮(zhèn)南王周家的面子怎么可不給?”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去,周語緋一定很失望吧?
想起周語緋那怯怯的神情,她始終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潛意識的,她希望周語緋能快樂,別像她一樣郁郁。
丹枝點頭:“我這就去準備衣服首飾。送什么禮好呢?”
低頭想了片刻,蕭凌煙終于想到一個合適的,當下笑道:“我記得庫房里有一套四君子的玉雕,就送那個吧?!?p> 丹枝一愣,面上有些遲疑:“會不會太過貴重了一些?小姐你可是最喜歡的。?!?p> 蕭凌煙搖搖頭:“正是因為最喜歡,才要送給她。這四君子對我而言有別的意思,我想,對周小姐也是一樣?!?p> 她從四君子身上領悟的東西,或許周語緋也需要。
丹枝雖然仍是不明白,可還是點頭退了下去。
蕭凌煙看著丹枝的身影,微微一笑。
她重用信任丹枝,不僅僅是因為丹枝絕對忠心,更因為丹枝很聰明很懂事。
丹枝退了下去,她便靠在貴妃榻上小憩。
在宮里都是走路,加上精神上一直緊緊繃著,所以格外的疲憊。
不由自主的想起太后今日別具深意的話來,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畢竟就算是皇子又如何,將來能夠榮登大寶又如何?
不是正室夫人,她便不想要。
更何況,她想要的,不是權貴不是尊貴的身份。
而是,知心知意,能夠護她一生。
最好,能夠做到從一而終。
看慣了父親的荒唐,她更懂得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的珍貴。
或許,她的想法是有些不切實際,有些太過天真,太過理想。
可是她想,她會遇到那樣一個人。
為了能有那樣的機會,她不會屈服。
就好比今日在太后面前的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