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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神在上

第14章 爭論(上)

儒神在上 秋風攬明月 3597 2020-04-18 18:20:07

  “好一首勵志詩!”

  齊子丞的臉上滿是驚喜之色。

  不光是因為圣人顯靈。

  還因為。

  這首勵志詩,對寒門子弟,絕對能夠起到巨大的鼓舞作用。

  齊子丞說道,“能夠做出此詩之人,定然是才高八斗,不知道此人姓誰名誰?可有功名在身?”。

  齊元思說道,“此人就是前段時間那個代父查案,還被楊廣孝知府賜下表字的蘇毅蘇子恒!”

  “原來是他”。齊子丞不由詫異。

  他與楊廣孝的關系其實并不怎么好,據(jù)說是因為年輕時候,兩個人代表不同的學社打擂,比拼詩文,誰也不服誰,從此之后,互相看不順眼。

  所以他與楊廣孝基本上沒有私底下的接觸。

  最多只是公務上的接觸而已。

  當然。

  他與楊廣孝的關系,并不會影響他對蘇毅的感官。

  畢竟,他才是余杭府文院的院主,負責教化。

  楊廣孝是負責行政的。

  如果蘇毅未來取得一些大的成就,功勞最大的是他齊子丞,而不是楊廣孝。

  甚至在骨子里面。

  齊子丞有些輕視楊廣孝。

  因為這個世界與中國古代有些區(qū)別。

  這是修煉者主導的世界。

  書生可以修煉。

  地位最為崇高的不是朝廷,而是文廟。

  文廟長存,朝廷更迭。

  各大文院隸屬于文廟,不屬于朝廷管制。

  縱然朝廷,也要受到文廟的約束。

  這也是為什么文院院主可以監(jiān)督同級別行署官員的原因。

  ……

  ……

  江浙,省文院。

  每個月,曲阜文廟都會發(fā)行圣刊。

  圣刊的內(nèi)容主要包括文章,詩詞,有時候也會有一些小說連載。

  不過這種情況比較少見,主要是現(xiàn)在的小說,不被文廟高層接納。

  所以很難登上圣刊。

  圣刊幾乎是最熱銷的書刊,比大物周刊還要暢銷的多。

  主要原因便是。

  圣刊上面的許多文章,或者詩詞,說不定就是以后科舉考試要考的內(nèi)容。

  所以圣刊是讀書人必讀的內(nèi)容。

  許多寒門子弟如果買不起圣刊,往往會許多人在一起湊錢購買。

  而曲阜文廟規(guī)定。

  大武王朝一百零八個省府。

  每個月都可以推薦一些文章,或者詩詞給曲阜文院。

  至于能不能登上圣刊。

  曲阜文廟的博士會進行審核。

  如果某篇文章,某首詩詞登上了圣刊,第一,這是重大的榮譽,可以給作者養(yǎng)名仰望。

  第二,文廟會給作者獎勵,而且獎勵的東西,都是極其珍貴的東西,比如融入妖魔血液的墨汁,比如以強大妖魔毛發(fā)煉制而成的靈筆,比如珍貴無比的圣紙等等東西。

  第三,不光作者會受到嘉獎,就連作者所在的省,府,縣文院,都會受到獎勵。

  此時此刻。

  省文院的十幾名教授正在審核下面州府文院呈報上來的各種文章,詩詞。

  省文院之中有一名教授叫做唐驍,字濟禮,此人乃是武元十三年的同進士。

  他打開了余杭府文院之中呈送上來的文章,詩詞。

  看了一番之后,不由微微搖頭。

  很快,只剩下最后一張宣紙了。

  上面是一首詩。

  只見這首詩寫道:

  英雄多磨難,紈绔少偉男。

  寒門出貴子,逆境出人才。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哼,狗——屁不通!”。

  這唐驍乃是貴勛子弟出身,自然一眼看得出來這首詩到底在隱喻一些什么,當即便冷笑了起來。

  這首詩。

  已經(jīng)被唐驍徹底打入了冷宮之中,被他隨意丟棄在了一堆落選的詩詞文章之中。

  唐驍說道,“現(xiàn)在這些讀書人啊,寫的都是什么內(nèi)容,不是有傷風化,就是文語不通,真是讓人失望至極!”

  一名教授笑著說道,“濟禮何須為此動怒?其實還是有一些文章詩詞不錯的,比如我這里的一首詩,如此寫道:

  記得那年花下,早晨,遠遠見到謝娘。

  一見生愛慕。

  永遠不想忘。

  然而,世間總有因。

  你我終須別。

  相別,從此隔音塵。

  如今已是異鄉(xiāng)人,相見更無因。

  這名教授念完這首詩之后,許多人都拍手稱贊,連連叫好。

  這是一首花間詩,也是現(xiàn)在的主流,讀書人嘛,閑著沒事就喜歡搞點風花雪月的事情。

  特別是這些貴勛子弟,有錢有勢,自然喜歡將事情花在花天酒地上面了。

  做幾首花間詩,討女人的歡心,而最好的花間詩就是關于離別的。

  為什么這樣說呢?

  因為離別的花間詩,才能賺足女人的眼淚啊。

  這樣更容易在煙花之地散播自己的名聲。

  這是許多貴勛子弟都喜歡做的事情。

  寒門子弟看許多的事情不滿,其實是因為許多寒門子弟比較關心國家大事。

  但是到了貴勛子弟的嘴臉,寒門子弟便是嫉妒,便是不平衡,便是憤青。

  其實仔細想想,不管是任何一個世界,一些所謂的上層人士,確實是不怎么愛國的,畢竟人家生活富足,在哪兒都能過上上層生活,而國內(nèi)出現(xiàn)許多不平事情的時候,吶喊助威的都是普通人,甚至都是許多人所說的憤青,但他們真的關心這個國家。

  憤青又如何呢?

  窮人多愛國,因為國家強盛,他們的日子才能夠變好。

  至于富人嘛。

  當然有部分富人,也是愛國的,但是畢竟少啊。

  大武王朝與任何一個地方其實都是一樣的。

  連這些文院的教授,都在推崇這些花間詩,可見大武王朝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風氣。

  幾名寒門出來的教授則是低著頭沒有說話,這些寒門出來的教授對花間詩十分不感冒,但是風氣如此,他們也無能為力。

  很快這些教授便將所有的稿件審核完畢。

  一共篩選出來了十篇文章,十篇詩詞。

  這只是初步篩選。

  為了遺漏一些好的文章或者詩詞。

  需要交叉審核。

  不過大家基本上就是做個樣子而已。

  畢竟都是同僚,被同僚排除的文章,詩詞,如果再次入選的話,豈不是打同僚的臉嗎?

  這種事情,很少有人做。

  有文官整理好了被淘汰的文章,詩詞,接著交給其他的教授審核。

  “咦,這首詩……”。

  忽然,一名教授猛然站了起來。

  這是一名看著三十多歲的教授。

  此人叫做郭遠,字博達,其實現(xiàn)在還不算教授,只是副教授的職位。

  文院之中的教授是要通過考核的,考核結束,并且被評為優(yōu)秀才算是真正的教授。

  教授大概相當于六品官。

  副教授是從六品官員,乃是考核期的一種稱呼。

  如果考核不成功的話。

  那么會被刷下去。

  在文院之中的前途自然是最大的,畢竟文院有監(jiān)督朝廷的權利。

  而且文院之中最為適合凝聚才氣,提升文位,說不定以后可以成為大學士,大儒。

  若是被文院刷下去的話,前途將會變得黯淡無光,運作的好,說不定還有動山再起的機會,這種人往往背后都有大勢力支撐。

  多數(shù)人,可能會去某個地方當個小官。

  蹉跎一生。

  這名叫做郭遠的副教授,乃是一名寒門子弟,他自幼聰慧,十八歲考中秀才,二十一歲中舉,二十四歲中進士。

  然后進入了翰林院。

  但是因為是寒門子弟,朝中無人,在翰林院閑置待了足足十二年的時間,才謀取到了一個ZJ省文院副教授的職位。

  據(jù)說之所以謀求到了這個職位是因為當初原本該來擔任副教授的那位貴勛子弟覺得副教授實在是沒意思,還不如溜溜鳥,唱唱曲,醉紅樓里摟姑娘。

  于是那名貴勛子弟壓根沒來上任,這種事情原本是要下罪的,只是對方家族龐大,朝廷也沒有治罪,空缺出來的位置,再給貴勛子弟那就說不過去了,總要注意一點影響吧,于是,好運就降臨到郭遠身上了。

  郭遠三十六歲外放江浙省文院副教授一職,現(xiàn)在才來這里三個月的時間,需要考察一年,所以郭遠這段時間十分的低調(diào),謙遜,盡量不得罪人,主要是因為最終考核成績的時候,同僚評語,占據(jù)了很大的份量,自然要低調(diào)一些,得罪了人,到時候別人給你使絆子,想要通過考核,門都沒有。

  郭遠看到這首被刷下去的古詩,只感覺激動無比。

  這首詩,簡直寫到了他的心坎里。

  讓他這些年的委屈,一掃而空。

  男兒當自強!男兒當自強!

  身為錚錚鐵骨的好男兒!

  怎能被困難打倒?

  “還真有遺珠不成?”。一名叫做吳子春的教授詫異的說道,他是郭遠的同鄉(xiāng),都出自山西,所以與郭遠的關系比較近。

  其余人也看向了郭遠。

  郭遠說道,“諸位,我給大家朗誦一遍!我敢說,此詩若是送到曲阜文廟之中,必入圣刊!”

  “什么?必入圣刊?”。

  “怎么可能?”。

  “我們江浙省,已經(jīng)有十五個月未有詩詞入圣刊了吧?”。

  許多教授都不由議論紛紛驚呼起來。

  大家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郭遠。

  郭遠朗誦道:

  英雄多磨難,紈绔少偉男。

  第一句出來,所有的教授一下子站了起來。

  寒門出身的教授,連連叫好。

  貴勛出身的教授,臉色就不怎么好了。

  郭遠則是繼續(xù)朗誦道:

  寒門出貴子,逆境出人才。

  “好一個寒門出貴子,逆境出人才啊,誰說寒門不能出貴子,誰說寒門不能出人才的?”。

  這些寒門出身的教授,都是連連點頭。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好大的志向”,這些寒門出身的教授,都不由對視了一眼,心中震撼。

  做這首詩的,絕對是一名寒門子弟,這名寒門子弟,人生可能不如意,但不僅僅沒有抱怨,反而志向高遠。

  這讓他們仿若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他們也出自寒門,他們頭懸梁錐刺股。

  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他們想要報效國家,治國安邦。

  出身低又如何?

  難道就不能為國效力嗎?

  難道就不能興邦安國嗎?

  郭遠的聲音,變得高昂起來:“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咝!”

  一道道倒吸涼氣的聲音,不由在書房內(nèi)響徹起來。

  最后一句,真是畫龍點睛的的句子啊。

  王侯將相本來就不是天生的,想有作為的孩子應該奮發(fā)圖強。

  這簡直就是經(jīng)世名言啊。

  可以想象,若是這首詩流傳出去,在寒門子弟之中將會造成何等轟動?

  “此詩,當入十詩之列!舉薦給曲阜文院的博士!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

  郭遠說道。

  “我等同意!”幾位寒門出身的教授紛紛應道。

  這些貴勛出身的教授臉色陰沉,特別是之前將寒門崛起這首詩刷下去的唐驍,更是面沉如水一般。

  一名副教授,竟然敢將他刷下去的詩當著這么多同僚的面讀了出來,還要推薦給曲阜文廟,這不是不給他面子嗎?

  唐驍看向郭遠的目光,滿含著森然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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