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之間,已是五年之后。
剛?cè)攵?,山里便下一了雪。山林的樹木仿佛裹上了一件銀裝,山間房舍也頂了一層厚厚的雪。當?shù)谝豢|晨光射入大地,仿佛喚醒了清冷、靜謐的世界,將銀色的衣裝變成了金色。
“吱扭”一聲,隨著房門被推開,姜明走了出來,迎著陽光,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盡情的舒展著身體。
姜明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稚氣的少年,身姿挺拔,英氣照人。
兩年前,姜明與唐鈺都通過了考試。考試過程中,唐鈺在醫(yī)藥方面顯出了比較好的天賦,被長生真人看中,收為關(guān)門弟子,現(xiàn)居于蒼木峰。而姜明則拜在白虎宮門下,師父卻不是首座藏鋒真人,而是一閑散長老——逍遙子。
逍遙子修行不低,卻不愿麻煩,只愿逍遙度日,所以并未收弟子。本來藏鋒真人欲收姜明為徒,卻不料這逍遙子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非得說姜明與自己有緣。姜明則莫名奇妙的成了逍遙子的弟子。
姜明跟著逍遙子回到寒光峰后,才發(fā)現(xiàn),這逍遙子原來是在看守祠堂。姜明這才明白,這老頭又把自己弄回來,原來是為了替他打掃祠堂。雖然心生不悅,卻也無可奈何。好在這逍遙子雖然性格跳脫,似一老頑童,道行卻很高,在修煉方面的問題,只要姜明去問,便知無不言。而且平日里,也從不限制姜明的去處,到也自由一些。
姜明拎起一個掃帚,走向祠堂,準備將祠堂內(nèi)的一夜積雪打掃干凈。
沒想到的是,姜明剛將積雪打掃干凈,腦袋上就被一個雪球打中,而且力道還不小。
“你這成天成天呆在這,打掃這么個破地方,你不煩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姜明一聽聲音便知來人是殷長風,用手將脖子上的雪抹去,沒好氣的說道:“你成天的游手好閑,就不怕藏鋒長老收拾你嗎?”
殷長風從樹上一躍而下,走到姜明身后,拍了一把,嬉笑道:“你管得著嗎?我爹就是不管我啊。不過你知道嗎?這山上的其他弟子都唯師命是從,唯獨你,攤上了個懶師父,正好可以陪我。你看多好啊?!?p> 姜明早已經(jīng)對這一套說辭免疫,將掃帚放好后,問道:“大清早的,你找我來干嘛?是又要去哪探尋寶物嗎?”
殷長風“嘻嘻”兩聲,說道:“知我者,你也。我給你說啊,昨天,我在半山腰修行之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洞窟,里面?zhèn)鞒鼋z絲靈氣。我想著,這靈氣之后必有寶物啊。所以找你來,就是想和你一起找到這寶貝,咱倆分。”
姜明“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我不去。這幾年下來,咱們找了這么多珍奇靈物,最后都是我吃虧,好吧。”
殷長風聽罷,則訕笑了兩聲,尷尬的說道:“這次一定平分。要是只有一件,就歸你?!?p> 姜明洗了把臉,擦干后,說道:“你說了這話多少次了,我才不信?!?p> “什么信不信???也讓老道我來聽一聽啊?!痹捯魟偮洌粋€衣著邋遢、披頭散發(fā)的老頭走了進來,正是逍遙子。逍遙子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遞給姜明,說道:“你,去給我找酒去?!?p> 姜明剛想伸手接,卻被殷長風拿走。殷長風眼珠一轉(zhuǎn),一把摟住逍遙子,低聲說道:“師叔,你把姜明借我一天,我給您送最好的女兒紅過來,行不?!闭f完后,帶著絲奸笑,挑了挑眉。
逍遙子轉(zhuǎn)頭看向殷長風,笑道:“真的?!?p> 殷長風一聽有門,連忙點頭不迭:“真的,真的。我今晚就給你送過來。”
逍遙子突然直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道:“姜明啊,為師看你近日忙碌,不如今天給你放個假,你和長風師侄就好好放松一番。”
姜明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師父啊,無論是誰,只要有酒,你就能滿足對方一切的要求。也不知是福是禍?。 ?p> “滾?!卞羞b子罵道:“你這不肖弟子,竟揶揄師父,還不快去?!?p> 姜明一看,嘴中嘟囔道:“你哪里是是要給我放假,分明是把我拿去換酒喝了?!?p> “你說什么?”
“沒什么。師父,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和長風師兄先去了?!闭f罷,姜明便隨著殷長風跑了出去,只留下逍遙子在后邊嘟囔咒罵。
二人來到殷長風所說的洞口。
洞口隱在寒光峰后山的一處樹林后,極為隱秘。姜明向洞內(nèi)看去,只見里面漆黑一片,只有陰風陣陣。
姜明回頭看向殷長風,只見后者露出了些許尷尬之色,嘆了口氣,說道:“哎,我竟然又被你給騙了?!?p> 殷長風則點起一支火把,嬉笑道:“來都來了,不進去一探究竟,豈不是可惜?!?p> 姜明無奈,只好跟了進去。
這洞穴極深,二人走了許久,才走到一個稍寬的地方。
二人席地而坐,準備吃些東西,再繼續(xù)向前。
姜明咬了一口窩頭,問殷長風道:“你爹到底是誰?。俊?p> 殷長風歪著頭,說道:“我爹是山上的一個普通弟子,修為不高,平日里也就做一些雜活,守衛(wèi)山門而已?!?p> 姜明側(cè)臥身體,咽下窩頭,問道:“你這么詆毀你爹,你爹知道嗎?就你送給我?guī)煾傅木?,就已?jīng)很是值錢了。你爹若是普通弟子,誰信啊?!?p> “啪”的一聲,突然有滴液體滴落在姜明肩頭。殷長風瞧見后,用手抹了一下,借著火把的亮光,發(fā)現(xiàn),這液體竟然是鮮血。
二人一驚,抬頭一看,卻見到從洞頂上掉下來許多蝙蝠尸體。這蝙蝠本來倒掛洞頂之上,卻不知為何,竟然紛紛死亡。
忽然,從洞內(nèi)傳出一聲長嘯。這聲音低沉有力,卻不似任何凡間生物所發(fā)之音。
二人心中一驚,相視一眼,急忙向洞深處前進。
越朝里面,地上的蝙蝠尸體就越多。整個洞穴中都彌漫著一股血腥氣味。忽然,出現(xiàn)一陣這血腥氣味竟然是往里在飄。似乎是有什么在吸引著。
忽然,洞穴深處又傳來一陣水聲,似乎是暗流。
又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二人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陣強光,豁然開朗。只見二人已走到一個更大的空間。這空間看起來極為寬廣,周圍流動著無數(shù)紅光,使得這個洞穴散發(fā)著一種神秘之感。
姜明剛邁步,卻被殷長風攔了下來。
殷長風面色極其嚴肅,低聲說道:“這個地方及其古怪,我們先撤出去,再做打算?!?p> 姜明從未見過殷長風如此慎重,便點了點頭。
二人正欲退出,卻突然聽到后邊傳來“轟隆”聲。殷長風面色一肅,向前跑去,卻沒走幾步,生生停了下來。
姜明走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后邊的路竟然坍塌,堵了個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縫隙。
殷長風不禁苦笑了一聲,對姜明道:“姜明師弟啊,沒想到這次,我是把你給坑了?!?p> 姜明撇了撇嘴,無奈道:“除了還是入門弟子的那幾年,你叫我出來尋寶,哪次不是險象環(huán)生,無非就是這一次怪一點而已。想必你我聯(lián)手,一定能夠出去。”
殷長風轉(zhuǎn)頭看向姜明,露出訝異的表情,道:“咱們認識了這么久,頭一次聽你說出這么有道理的話來?!?p> 二人回到洞中,四處小心查看。但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么門道來。
姜明則不死心,繼續(xù)摸索著。殷長風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倚靠墻壁,閉目思考出路。
突然,姜明道了一聲:“這是什么?”
殷長風走到姜明跟前,看到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泛著微微紅光。
仔細觀看著這塊石頭,殷長風似乎感覺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就在殷長風思考之時,姜明好奇的將手放在石塊之上?!斑恰钡囊宦?,這是塊竟然被按進墻壁之中。
殷長風急道:“哎,別亂動啊。”
話音未落,洞中突變。本來在洞穴中安靜流動的紅光,突然翻騰起來,快速流動。轉(zhuǎn)瞬之間,紅光相互纏繞,結(jié)成一道道光幕。光幕又四散開,按著一個不同尋常的規(guī)律排列。
排列好后,頓時安靜下來。
殷長風目光注視著四周,低聲說道:“我想起來了,這是上古玄陰水陣。我曾經(jīng)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書上說,玄陰水陣,乃是水之氣所匯聚的地方才會有的。五行匯聚之地,必有五行異寶存在,同時也會有五行陣法保護異寶。沒想到,今日卻讓你我碰上了,運氣真不錯?!?p> 姜明無奈道:“這時候你還說運氣不錯?如果咱們能夠活著出去,這才是最大的運氣啊?!?p> 殷長風看著姜明,搖頭道:“你知道什么。你想,咱們現(xiàn)在陷入這鄭中。要是想出去,就必須要先破掉這玄陰水陣。只有破了這陣,咱們才能出去?!?p> 姜明皺了皺眉頭,說道:“不懂?!?p> 殷長風扭頭瞧了一下姜明,低下頭,無奈道:“大哥,你進來的時候沒聽見水聲嗎?”
姜明沉吟道:“聽見了啊,那又怎么......哦——你的意思是,只要破了這陣,咱們就能找到流水,自然也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了。你可真聰明。”
仿佛是在回應(yīng)二人一般,那陣發(fā)突然啟動,從光幕中射出無數(shù)紅光,打在石頭上,竟然穿石而過。二人心中一驚,忙運功護住周身,不斷躲避。
姜明大喊道:“你知不知道怎么破陣?”
殷長風堪堪閃過一道光芒,回答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偶然看到的?!?p> “那怎么辦?”
“先護住周身,別被這紅光擦到,我再想想辦法?!?p> 二人不住的躲閃,不知不覺,竟然被分散開來。
忽然,姜明發(fā)現(xiàn),有處光幕不太對勁。其他光幕均為赤紅色,唯獨這塊,卻流轉(zhuǎn)著絲絲青光。姜明看著流光,鬼使神差之下,將手伸了進去,卻不料,忽感有異物在其中,便抓住,取了出來。
隨著那東西被取出來,四周光幕轟然散開,洞內(nèi)一切瞬間恢復原狀。
二人面面相覷,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殷長風目瞪口呆,問道:“你做了什么?”
姜明也呆呆地望著對方,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啊。”
忽然,“嘩嘩”的水聲響起。二人扭頭一看,在洞中央有一水池,水聲就是來自此處。而在水池中央,有一圓臺。
二人涉水而過,發(fā)現(xiàn)這水竟然寒冷無比。
好不容易來到圓臺之前,一柄長劍置于上面。這劍大約三尺長,劍身碧青,流轉(zhuǎn)青光,劍柄則為烏黑。整把劍給人一種清冷孤傲之感,卻無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