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鋒向來驕橫慣了,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吃癟。
好不容易他才將一地的飯菜全部舔干凈,頓時如釋重負(fù),強忍住早已泛酸的胃部,站了起來,便要轉(zhuǎn)身走人。
今天算是丟盡顏面,那個李繼宗簡直是魔鬼,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我讓你走了嗎?”忽然,李繼宗冷冷地道。
聶鋒轉(zhuǎn)過身來,疑惑地道:“我不是已經(jīng)按照你說的照做了?為什么還不讓我走?”現(xiàn)在的他,在李繼宗面前毫無脾氣。
李繼宗雙手抱胸,道:“這桌飯菜本來是張宗陽請我吃的,是不是?”
“是。”聶鋒點頭道。
李繼宗臉色一沉,很氣憤地道:“可我還沒有吃上幾口,就全部被你吃掉了,你吃了我的食物,就這么一走了之,你認(rèn)為合適嗎?”
聶鋒哭喪著臉,道:“這頓飯錢我來付行嗎?”
“這還差不多?!崩罾^宗終于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對陳爾東道:“陳老師,你聽見了吧?這頓飯他付,那我們走了啊。還有那些摔壞砸爛的碗碟,椅子也都他賠哦?!闭f完招呼一臉發(fā)呆的孫卿月和張宗陽離開。
望著這三人離去的背影,聶鋒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
陳爾東輕輕搖了搖頭,對聶鋒即表示同情,也不同情。想了想,他開口問道:“那位同學(xué)叫什么名字?”他只是食堂老師,不認(rèn)識學(xué)生也很正常。
“李……李繼宗。”
陳爾東一怔: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不過,本人與傳言中似乎不太一樣啊。
離開食堂,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張宗陽要趕會丹堂上課,臨走前本想提醒李繼宗幾句。畢竟,今天把聶鋒整的這么慘,很有可能遭到報復(fù)。不過想了想,就把話咽了回去。
與張宗陽分開,李繼宗與孫卿月朝著另外一條路徑走去。
“下午要上煉器課,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一點?!睂O卿月是個乖寶寶,上課遲到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在她身上發(fā)生。
“煉器課:”李繼宗摸了摸后腦勺道:“不去上可以嗎?”
按說,當(dāng)下的煉器水平應(yīng)該很落后,想必也學(xué)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知識。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多修煉來的實在。再說,以這個前身的尿性,說不定在煉器老師面前也闖過禍,到時候又惹來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煉個丹,吃個飯都扯出這么多事來,他實在有點怕了。
我只想安安靜靜地修煉而已,不想太高調(diào)啊,更不想惹麻煩??窗桑业囊蠖嗝春唵?。
“不去上課?”
孫卿月瞪大雙眼,就像看著一個怪胎。身為學(xué)生,連課都不想上,你這是想要上天嗎?
要是李繼宗聽見她的心聲,一定會鄭重其事地告訴她:沒錯,我就是想上天。
好在與李繼宗接觸這么久,多少也了解他的秉性。孫卿月微微詫異后,道:“貿(mào)然不去上課的話,是會被扣學(xué)分的,好像你的學(xué)分已經(jīng)被扣了不少吧,我?guī)湍悴椴??!?p> 接過李繼宗的背包,孫卿月從里面抽出一面水晶牌子。注入真氣,頓時上面浮現(xiàn)“98”這個數(shù)字。
“原來我還有這么多學(xué)分。”李繼宗笑道。
孫卿月很無語地看著他,道:“你可真敢說,就連我也沒有這么多學(xué)分,這是你被扣除的,每位學(xué)生一共有一百分,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只剩下……兩分了?!?p> 啊!這么少?
重生之后,他曾檢查過自己的背包。里面除了一些書籍,文具,就是這面水晶牌子。以他的了解,應(yīng)該屬于身份銘牌,記錄著自己的檔案。不過,當(dāng)時他并沒有仔細(xì)查看,對于學(xué)分之類的計算方式更是一無所知。
“無故曠課正好會被扣除兩分,你要是敢不去,學(xué)分扣光,你就會被開除的?!?p> 孫卿月一臉嚴(yán)肅地道。
李繼宗皺了皺眉頭:又是開除!貌似自己重生沒多久,已經(jīng)聽過不少次“開除”這個字眼。在對這個世界還不熟悉之下,他可不希望離開學(xué)院。
算了,上課就上課吧,他只好選擇妥協(xié)。
萬一這個老師與之前的魏宏老師一樣處處叼難的話,大不了憑靠自己所知道的煉器知識,讓他懷疑人生,氣的他吐血。當(dāng)然,這種事不發(fā)生更好,他也不想太高調(diào)了。
煉器課在哪上,他完全不清楚,看來只能跟著孫卿月一路。
孫卿月見李繼宗不再堅持要曠課,便繼續(xù)前行。二人穿過之前練功的操場,這時,就看見一個身影向他們走來。
正是方天明老師。
就見他臉色紅潤,精神煥發(fā),想必是剛剛修煉出關(guān)。他徑自迎面走來,向李繼宗點了下頭,然后對孫卿月道:“孫卿月,都是老師不好,沒有弄清楚你的身體情況,就傳授你功法,現(xiàn)在你的體質(zhì)出現(xiàn)問題,我這個老師難辭其咎,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找到解決的方法?!?p> 他一臉愧疚,對于這件事顯然十分懊惱。
孫卿月?lián)u頭笑道:“方老師,不用了……我已經(jīng)好了。”
“當(dāng)然,老師的能力有限,未必能夠做到,如果需要補償?shù)脑挕鹊?,你剛才說什么?”方天明一臉驚詫地看著孫卿月。
孫卿月含笑道:“我說,我已經(jīng)好了。”
方天明嘆息一聲,道:“孫卿月,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用不著安慰老師,老師做錯的事情,就應(yīng)該負(fù)責(zé)到底。”
“老師,我沒騙你,真的好了?!?p> 孫卿月說著當(dāng)即調(diào)動真功法,手掌虛空畫圓,伴隨著強大的真氣流動。
“你……真的好了!”方天明見孫卿月不僅可以運轉(zhuǎn)功法,修為亦有顯著提升,頓時感到又驚又喜。他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快告訴老師,你是怎么好起來的?”
孫卿月道:“是李繼宗將天合功修改之后傳授給我,我修煉后就好了?!?p> “?。 ?p> 方天明吃驚地看著李繼宗,感到十分匪夷所思。之前李繼宗指點過他紫陽功法的幾處弊端,修煉之后果然令他受益匪淺。當(dāng)時就令他對李繼宗刮目相看。此刻得知李繼宗竟能憑靠修改功法,治好了孫卿月的隱疾,更加感到不可思議。
這還是自己門下那個品行敗壞的學(xué)渣嗎?
“他是如何修改的?”
方天明好奇地問道。天合功不同于別的功法,屬于最為基礎(chǔ)的功法,幾乎沒有任何瑕疵。渾然天成,如何還有修改的余地?
“這……”孫卿月一臉為難,向李繼宗看了看。
方天明問完之后,就意識到冒失了。再看孫卿月這副表情,頓時臉色羞紅。身為老師,無法解決學(xué)生的修煉問題也就罷了,還打聽修改的功法,確實不太妥當(dāng)。
李繼宗淡然一笑,道:“老師問你話呢,你愛說不說,看我干什么?”
孫卿月奇道:“我,可以說?”
李繼宗傳授這門修改的功法,未經(jīng)允許她可不敢隨便告訴他人,就連老師也不可以。修改功法,何等了得?原以為李繼宗肯定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誰知道他竟然絲毫不在意。
沒了顧慮,她就毫不藏私地告訴了方老師。
方天明靜靜地聽著,越聽越是心潮澎湃。沒想到看似如此簡單的天合功,卻還有那么多的變化。修改之后,氣息運行看起來沒有什么差別,但卻蘊含著另一種修煉原理。正因為如此,孫卿月修煉之后,才能解決身體隱疾,恢復(fù)修煉之路。
厲害,太厲害了!
看來如果將這套功法再繼續(xù)推演的話,說不定能創(chuàng)造出更多的變化。方天明興奮不已,道:“你們?nèi)ド险n吧?!比缓笠晦D(zhuǎn)身,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修煉室。
望著方天明的背影,李繼宗不禁說道:“這位老師為人還不錯。”
早上,他遭到方天明各種針對,原本對其人頗為反感。不過現(xiàn)在看來,倒也還算稱職。至少,能夠認(rèn)識自己的錯誤,勇于面對。之所以針對自己,想必是恨鐵不成鋼。當(dāng)然,指的是這個前身。
孫卿月點頭贊同道:“方老師為人一向很好的,李繼宗你以后改掉那些壞毛病,他就不會對你有偏見了?!?p> 李繼宗笑了笑,不置可否。
兩人繼續(xù)前行,不多時,來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閣樓。空氣中聞到一股股巖漿的氣味,高高門楣上的匾額上書寫著“器堂”二字。
器堂正是上煉器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