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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寞

第十七章 終極愿望

紅顏寞 錢塘聞堰 6018 2020-05-13 21:21:41

  龍瑾剛下飛機(jī)就接到了毓胤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她情緒很是激動。

  “我爹地出事了……”

  “你還認(rèn)我這個妹妹的,對嗎?”

  “感情哪能說斷就斷,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好妹妹?!?p>  “那好,幫我一個忙!”

  “你說……我聽著?!?p>  ……

  電話那端毓胤的話,像是在提前交代什么,那些如果,讓龍瑾聽得惴惴不安。

  “什么?你要去找趙依靚?你先別沖動……”到了最后,龍瑾敢忙安慰毓胤,不管三七二十一,急著開車去找她,“冷靜!希望我回來不會太遲。”

  毓胤一邊哭著一邊拿著手機(jī):“一定要拖延時間,不然公司就要?dú)г谮w依靚手中。”

  “好好好!你等我,我這就過來?!饼堣敝胍柚挂呀?jīng)崩潰的毓胤。

  那一邊,毓胤掛斷了電話,直接走向董事長辦公室,果然,趙依靚就在里面等著她。

  “尹家大小姐,這些年來你從未認(rèn)可過我,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妄想有這么一天,與你面對面談判?!?p>  “說吧,你要怎么樣才能放寬期限?”

  “不可能,瞧瞧你那傲慢的樣子,你以為我還是當(dāng)年那個任由你欺負(fù)的趙依靚嗎?我會讓那些阻礙我的人一個一個消失。”

  “三俊同創(chuàng)對我個人來說沒那么重要,我原本可以丟下一切回澳洲,但它屬于我們尹家,它承載著我爺爺和爹地的夢想,我只想守住它?,F(xiàn)在有人不擇手段的想要得到它,毀掉它,讓我很痛心。”

  “聽你的意思,你還是不承認(rèn)我是尹家的一份子。”

  “一個對權(quán)利與金錢虎視眈眈的人,一個拿到股權(quán)卻不知道怎么經(jīng)營的人,一個只想賣掉公司套現(xiàn)的人,一個對尹家根本沒有真心相待的人,我不知道怎么樣接受它成為尹家的一份子。不然你教我該怎么做?”

  “很好,你這么想,那我也可以不講任何情面的去毀掉三俊同創(chuàng),只有毀掉它,我內(nèi)心的復(fù)仇欲望才可以真正實(shí)現(xiàn)?!?p>  “你為什么要將自己的遭遇強(qiáng)加給公司,現(xiàn)在的你擁有的,正是公司盈利帶給你的,毀掉它,對你有什么好處?”

  “幾年前,我就開始在策劃,我想賣掉三俊同創(chuàng)的股份不是一兩天的事,只是當(dāng)時我孕在身,不便插手管理。而現(xiàn)在,你爹地年紀(jì)越來越大,很多事情都由我代勞,所以現(xiàn)在由我說了算?!?p>  “你好卑鄙,你懂經(jīng)營管理嗎?像你這樣賣掉公司套現(xiàn),只會毀了公司。”

  “我沒有聽錯吧?當(dāng)年你好像也是慫恿范子華收購的幕后策劃人吧?現(xiàn)在被甩了,就裝出一副給公司賣命的樣子?!?p>  “不管你怎么說,我都是為了公司將來,若你和念祖想要安穩(wěn)的日子,我勸你別打公司的念頭?!?p>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作為尹家千金,公司一毛錢都不屬于你。經(jīng)過我這么多年的努力,一個月之前俊祺已經(jīng)將你30%的股權(quán)轉(zhuǎn)移給了念祖,而你爹地所擁有30%的股權(quán)早已在我的名下,念祖還小,我是他的監(jiān)護(hù)人,可以說我現(xiàn)在擁有60%的股權(quán),公司就在我的手里,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在你進(jìn)門之前,剛剛我已經(jīng)簽署了一份合約,正式下達(dá)股權(quán)拍賣議程?!?p>  “請你不要這么快走程序,給我一周時間?!必关窇┣蟮?。

  “好??!你求我啊!你曾經(jīng)在那么多員工面前潑我冷水,讓我難堪。如果今天你敢在公司,讓每個進(jìn)公司大門的員工向你潑一盆冷水,那我就考慮給你一周時間?!?p>  “說話當(dāng)真?”毓胤雖氣憤,但聽到會有一絲希望,她立刻答應(yīng)了。

  “那就要看你的行動是否讓我滿意嘍!”

  “毓胤,你不能答應(yīng)她?!边@時,龍瑾突然進(jìn)來了,把她一把保護(hù)在身后,說道,“她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毀了尹家家業(yè),毀了三俊同創(chuàng)?!?p>  “不要,瑾姐姐,只要我做得到,趙姨娘答應(yīng)再給我一周時間,我絕不能讓公司成為別人的附屬品?!?p>  “毓胤,你為什么要相信她講的話?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千萬不要沖動,以前的你不是這么沒自信,我不相信她會遵守約定,看得出來她只想羞辱你?!饼堣D(zhuǎn)身對著趙依靚說道,“趙姨娘,當(dāng)年潑水的人是我,你有什么沖我來!”

  “原來有這么多人喜歡這個潑水的游戲?你們姐妹不必爭,各有安排?!壁w依靚拍手稱快,撥通了后勤部主任的電話,“主任,替我準(zhǔn)備三大桶冰水,一定要放在公司大門最顯眼的地方,再拿一個臉盆給我們的貴客,大明星龍瑾?!?p>  “瑾姐姐,我知道趙姨娘不會放過這次羞辱我的機(jī)會,就是想要?dú)У艄?,想要尹家翻不了身。但我知道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要試試,這么多年來公司給予我的太多太多,現(xiàn)在正是我要為它爭取生存機(jī)會?!?p>  “姐妹情深不是你們倆一直想要在我面前表現(xiàn)的嗎?今天我就買個面子給你們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壁w依靚隨手拿起一個臉盆塞進(jìn)龍瑾的懷里。

  “趙依靚,你太過分了!”龍瑾立刻扔掉了臉盆,向趙依靚沖過去。

  “不潑也行,不然我們的約定取消?!壁w依靚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我求你,我求求你,瑾姐姐!幫我!”毓胤拉了拉龍瑾的袖子,說道。

  龍瑾無奈接下臉盆,從木桶慢慢取出冰水,十分遲疑地遞給每一個進(jìn)大門的員工。

  “稍等,龍瑾請你給大家示范一下,不然我們的員工怎么知道標(biāo)準(zhǔn)動作呢?來人,給我們大明星換個大一點(diǎn)的臉盆,多加點(diǎn)冰塊?!?p>  “趙姨娘!你……你不知道冰塊會砸傷人嗎?”龍瑾望著旁邊有人端著滿滿的一盆冰水,問道。

  “我叫你潑你就潑!哪來的那么多廢話?!?p>  “瑾姐姐,我沒事兒?!必关窊?dān)心龍瑾不忍心,向她搖搖頭說道。

  趙依靚點(diǎn)頭示意,讓龍瑾趕緊行動:“還不快動手?毓胤,你看了嗎?第一個拿水潑你的人是你口中叫了幾十年的瑾姐姐?!?p>  龍瑾緊緊閉上雙眼,舉起臉盆,冰水夾帶著冰塊從毓胤的頭頂慢慢滲透下來。接著,龍瑾被人推到一旁,一個又一個的員工為了討好未來董事長,下手都不留情。

  “毓胤,你的臉受傷了!”龍瑾推開一個是一個,心疼的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

  “龍瑾,你這是干嘛?原來你也會心疼,現(xiàn)在回憶起當(dāng)初你潑我的那杯,滋味如何?”

  “你有什么沖我來,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毓胤?”

  “看來你們是想放棄了?也好,我是無所謂,就當(dāng)剛剛的約定取消。”

  “趙依靚!你答應(yīng)過我的。今天說什么我都不會放棄!”毓胤不甘心,擦掉臉上的血絲,抬起頭來喊道。

  趙依靚朝著龍瑾一點(diǎn)頭,遞給她臉盆,示意她繼續(xù):“很好!龍瑾你聽見了沒,我可沒逼她,一切都是她自愿的?!?p>  龍瑾無奈又接過臉盆,心里默念道:“毓胤加油!我知道你一定行的?!?p>  公司大門口像是下了一場冰雹,毓胤的勇氣和堅持,贏得了圍觀者的一片贊聲。

  “瑾姐姐,我做到了?!必关肺罩堣氖郑冻隽似D難的微笑。

  “嗯!你做到了?!饼堣奶鄣拿嗣关返哪橆a,點(diǎn)點(diǎn)頭,而然轉(zhuǎn)身質(zhì)問趙依靚,“夠了嗎?你答應(yīng)毓胤的事呢?”

  “我答應(yīng)過什么?”趙依靚表情依舊自傲。

  “你答應(yīng)給毓胤一周時間,你敢反悔,我就和你同歸于盡,我說到做到?!必关纷齑椒喊?,但每一句每一字鏗鏘有力。

  “姐妹情深哪!真讓我感動,好!一周就一周,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拯救三俊同創(chuàng)?一周之后,也不會改變我賣掉它的決定。還有龍瑾,記住我們之間還有梁笑笑這筆賬沒算清楚呢!”

  “你盡管來,我隨時奉陪!”龍瑾趕緊拿干毛巾披在毓胤身上,轉(zhuǎn)過身來怒視著趙依靚。

  ……

  一周后,當(dāng)毓胤帶著支票來到公司時,卻發(fā)現(xiàn)趙依靚已經(jīng)把股權(quán)全部拋售給一家美國公司。

  “找我什么事?”

  “你明知顧問,這是支票?!必关废M@些錢能換回三俊同創(chuàng)的股份,除了拿錢賭住這個女人的野心,她想不出其他辦法能救公司了。

  “晚了一步,現(xiàn)在你落得一無所有,就是當(dāng)初得罪我的下場。”趙依靚坐在椅子上,滿臉的得意。

  “趙姨娘,你別得意,人在做,天在看,壞人終會有報應(yīng)?!必关芬凰﹂T,沖到她面前。

  趙依靚站了起來,說道:“報應(yīng)?那是留給你的,我從來都不信命,現(xiàn)在的我不僅有一大筆現(xiàn)金,還有一個值得我驕傲的兒子??纯茨?,那副窮酸樣,還剩下些什么能跟我比?”

  “你堅信,你有這個命可以享用這本不屬于你的一切嗎?”毓胤噙著眼淚,咬著嘴唇。

  “不得不信,記得小時候,就有命理師幫我算過,我是女王命。這是我本該得到的,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要簡單的多,要怪就怪你們尹家人太單純善良?!?p>  “你會有報應(yīng)的!”毓胤怒視著她。

  “你自求多福吧,你的一生就像一場笑話,現(xiàn)在沒有了范子華和范拓禹的保護(hù),是不是覺得很失???而我卻是這場女人戰(zhàn)爭的最大贏家,因為兒子,尹俊祺什么都得聽我的。誰讓你不是男兒身,還有多虧了當(dāng)年你母親安楹汐的成全。哈哈……”

  “你確定?”

  “我確定!我十萬分的確定,我會讓你這輩子都用那低微而又羨慕的眼神,看我如何揮灑掉公司的一切,幸福而又高貴的活著?!?p>  望著趙依靚那般目中無人的高姿態(tài),毓胤冷冷一笑。

  趙依靚,你萬萬沒想到,命運(yùn)會和你開一個天大的玩笑吧,不久的將來,即使十個公司也換不回他的離開。

  ……

  第二天,龍瑾下樓剛準(zhǔn)備出門,接到了一個信息。

  “小姐,等一下,這是尹毓胤小姐讓我交給你的。”

  “謝謝!”龍瑾接過信件,打開才了解真相。

  “瑾姐姐,這是我終極的愿望。當(dāng)你看到這份文件,我已經(jīng)離開了,你不需要找我。對不起,我沒有聽從你的勸告,更無法接受一個猖狂的女人毀了尹家的事業(yè),所以我決定與她做最后的談判,也許你已經(jīng)看到了結(jié)局,但我無悔。因為壞人終究還是會有報應(yīng),我斗不過她,但請你幫我保守秘密,那個徹底讓她崩潰的消息。最后,請代我向拓禹說一聲對不起,我不能信守我們之間的約定,請他忘記我吧?!?p>  這是念祖的健康報告——肌萎縮側(cè)索硬化?;颊叱跗跁霈F(xiàn)一些無力、容易疲勞等癥狀,漸漸進(jìn)展為全身肌肉萎縮和吞咽困難,最后產(chǎn)生呼吸衰竭。念祖的病,竟然是漸凍人癥。

  龍瑾顫抖地拿著報告,情緒異常激動:“為什么你要這么傻,你就不可以再等等,真相很快就會來了。”

  那夜,龍瑾徹夜難眠,她一直守著電話等毓胤的消息,同時她糾結(jié)是否應(yīng)該告訴趙依靚關(guān)于念祖的病情。

  ……

  第二天,龍瑾拿著那份報告來到三俊同創(chuàng),公司已經(jīng)被美國收購,辦公室只剩下趙依靚一人,安保人員正督促她趕緊收拾。

  龍瑾一進(jìn)門,只見她蓬頭垢面背對著門,右肩的襯衣也破了一個大窟窿,似乎剛結(jié)束一場和安保人員的沖突,她走近仔細(xì)一看,趙依靚的右肩上露出一彎月牙形的紅色胎記,旁邊多了一些火吻過的祥云塊狀。

  龍瑾突然想起,柳思思從小就有此胎記,寓意潔白無暇,忠君一生。她果然猜對了,北極狐妖的化身,趙依靚就是轉(zhuǎn)世的柳思思,她就是千年來的始作俑者。

  龍瑾扶起一張側(cè)翻的椅子,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先出去,我和她說句話就走?!?p>  安保人員確認(rèn)上級命令后,撤出了辦公室。

  “你憑什么登堂入室?你看到我這狼狽的樣子很得意吧,這里不歡迎你。”趙依靚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找你有事,說完就走。這是一份……”龍瑾從包里取出一份資料,遞給趙依靚。

  趙依靚不顧一屑,轉(zhuǎn)頭說道:“如果是關(guān)于毓胤的死,我已經(jīng)去公安局做過筆錄,不需要再向你匯報了吧,請你出去?!?p>  趙依靚憤怒地指著門口,讓龍瑾離開。

  “你確定?”龍瑾戛然而止,收回了手中遞出去的文件袋。

  “我不想重復(fù)我剛才說過的話,請你出去,不然我叫安保轟你出去?!?p>  “你確定他們會聽你的?既然你態(tài)度如此堅決,我不會強(qiáng)人所難,我走!”說完,龍瑾轉(zhuǎn)身而去。

  只聽得后背突然迎來一句話:“最好讓我永遠(yuǎn)都不要見到你,你這個殺人兇手。”

  龍瑾駐足,沒有回頭,而是背著身說道:“最后我想告訴你的是笑笑死的時候她求我原諒她,雖然我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那封信,她說出了你做過的所有壞事,卻把責(zé)任攔在自己身上為你脫罪,但我知道她是真的為我好,我已經(jīng)原諒她了。至于你,你不配擁有笑笑這樣的妹妹,不配當(dāng)尹家的兒媳,更加入不了尹家家譜!”

  “你想怎樣?”

  龍瑾抬頭舒了一口氣,我會讓尹家除了你的名。

  ……

  龍瑾從三俊同創(chuàng)出來后,站在了毓胤的墓前,手里握著那份健康報告,望著笑容如此燦爛的照片,心里念道,毓胤,也許你是對的,她對于尹家每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都不會手下留情。但作為人道主義,我本該把一切真相告知她,因為畢竟念祖沒有錯,我違背了一次你的終極愿望,將來知道真相的她距離瘋癲也不遠(yuǎn)了吧,所以對不起!最終,人家還是不領(lǐng)情,我仁至義盡了。

  “書瑾妹妹,還是一如既往的執(zhí)著?!贝藭r,身邊突然出現(xiàn)一個陌生男子,捧著一束白色小雛菊,竟然還叫得出龍瑾的本名。

  “你是?”龍瑾驚訝道,此人的外貌如此眼熟,卻叫不出名字來。

  “十多年沒見,你大概忘記我這個哥哥了?!蹦凶幼呓堣?,鞠躬向毓胤獻(xiàn)花,隨后摘下了墨鏡。

  “徐爍哥哥……”龍瑾驚嘆道,差點(diǎn)掉下眼淚。

  “對不起,我來遲了,要是我早點(diǎn)回中國,我想我可以阻止毓胤妹妹?!?p>  “哥,毓胤是為了尹家,她不會怪任何人,只可惜她和拓禹有緣無份?!?p>  “這世間有緣無份的豈止毓胤一人,我那可憐的梓軒妹妹,當(dāng)初我以武林萌主的身份安排她開始寫作的人生,想不到最后……”

  “原來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梓軒的人是你,徐爍哥哥。”

  “守護(hù)妹妹,是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責(zé)任。我會盡一切努力,保護(hù)尹家。”

  “只可惜尹家人沒來得及保護(hù)好三俊同創(chuàng)?!?p>  “拿著。”徐爍交給龍瑾一個文件袋。

  “這是什么?”龍瑾奇怪的問道。

  “一份是三俊同創(chuàng)的股權(quán),另一份是毓胤生前買下的三俊同創(chuàng)周遭土地證?!?p>  “這……是整個尹家啊!”

  “回來了,都回家了。三俊同創(chuàng)毫發(fā)未傷都在你手里,你現(xiàn)在可以選擇自己保護(hù)它,還是托人?”

  “你是怎么把三俊同創(chuàng)贖回來的?”龍瑾欣喜萬分,“哥哥,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尹戰(zhàn)結(jié)婚的時候,我去恭喜他,他時任USA南部州行長,正在幫一個華人朋友收購三俊同創(chuàng),還在談價格階段,我聯(lián)系他說這家公司是我們尹家的家產(chǎn),要買也是我們尹家自己人來買。那時起,我就開始籌劃收購項目,想不到趙依靚用10個億就把我們爺爺留下的家產(chǎn)賣了?!?p>  “這個瘋子,竟然這么報復(fù)我們?!饼堣呀?jīng)知道趙依靚是轉(zhuǎn)世復(fù)仇而來的。

  “我們尹家的子孫絕不能被色迷了眼,還好一切都來得及。先不管這些,現(xiàn)在我拿回了公司,也算是對得起爺爺畢生心血。所以我希望把它交給尹家自己人管理?!?p>  “徐爍哥哥,你想把它交給誰?”

  “對我而言,尹家最值得尊敬的是三叔,可惜我沒有好好孝順過他,但我希望尹靖瑤夫婦能繼承三俊同創(chuàng),未來好好照顧三姨。我知道你還有自己的夢想,所以我放你自由?!?p>  “知妹莫若哥,謝謝你,把尹家救活了。”

  “對了,還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林爵把Doctor郭初步的判斷應(yīng)該也告訴你了,這是尹戰(zhàn)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你的那個弟弟簡直無所不能?!?p>  “哥哥也是……”龍瑾驕傲地說道。

  “什么時候行為舉止越來越像梓軒了?連撒嬌都像!”

  “徐爍哥哥,那俊祺叔呢?”

  “我想他現(xiàn)在獨(dú)自一人待的地方,足夠可以思考下半生了?!?p>  “難道那個女人帶著孩子要離開他?”公司出事后,趙依靚帶著念祖不知去向,一次都沒去看出所探望過,這行事作風(fēng)又重現(xiàn)了當(dāng)年的舊貌,感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很難理解嗎?有第一個離開,就會有第二個,有第二個就會有第三個,入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的一生走不出多情誤事的結(jié)局。”

  “他沒有向你求助?”

  “少年立志,兒時定下的契約,在救三俊同創(chuàng)的時候全都用完了。我想俊祺叔在最后一刻還是想保住公司的。”

  尹俊祺這么多年來任憑趙依靚在公司耀武揚(yáng)威、外戚干政,甚至在公司出現(xiàn)危機(jī)時刻,默認(rèn)她出賣股權(quán)一事,終究被有關(guān)部門調(diào)查立案,深陷牢獄。

  “念在他最后還想著公司,你有時間就替毓胤去看看他吧?”

  “我會的。”

  “這是……”龍瑾指著徐爍手中盒裝之物,問道。

  “七彩玲瓏珠。”徐爍說道,打開了蓋子。

  “它不是消失了嗎?”龍瑾不敢相信,珠子怎么會出現(xiàn)在哥哥手里。

  “幾年前,國內(nèi)一伙盜墓賊洗劫了一座衣冠冢,發(fā)現(xiàn)了一些寶貝,其中就有此物。尹戰(zhàn)對海外流亡的文物十分感興趣,用市價5000萬將它拍下。”

  “哥哥可知墓主人是誰?”龍瑾疑問道。

  “墓志銘上刻的是個宋代玉器商人,年紀(jì)輕輕,就死了,死因不明,是家里人給立的?!?p>  龍瑾突然想起來一些事,說道:“原來當(dāng)年是柳思思下咒托妙元將七彩玲瓏珠埋在了林尚文的墓前,她去過燕府,那場燕府的大火是不是她放的?今生她右肩上的火吻就是最好的證明。燕懿軒,你恨錯了人,知不知道!”

  “怎么?很奇怪嗎?”

  “哥,我們的時空重疊了!”理清頭緒的龍瑾差點(diǎn)跳腳。

  “什么意思?”徐爍并不是很明白龍瑾的話。

  “我現(xiàn)在才明白,七彩玲瓏珠雖然失去了聚光之能,但它一直擾亂著地球的磁場,顛倒乾坤,它是在跨時空尋找主人?!?p>  “難道你是……”徐爍驚訝地指著龍瑾說道。

  望著七彩玲瓏珠,龍瑾頓時一塊大石頭放下了,說道:“哥,謝謝你,也救了我。”

  “什么時候回美國?”

  “明天吧!”

  “記得這個清明幫我在梓軒墓前送一束她最愛的藍(lán)花楹?!?p>  “梓軒不是最愛鳶尾花嗎?”

  “你糊涂了,鳶尾花是你的最愛,小時候就因為選藍(lán)花楹和鳶尾花,你們姐妹倆還打過架呢!后來,梓軒為了你,也說喜歡鳶尾花,你才不哭不鬧了,一點(diǎn)姐姐的樣子都沒有。”

  龍瑾驚呆了,梓軒是為了她,改變了自己的喜好。

  藍(lán)花楹花語為寧靜深遠(yuǎn),帶有一絲憂郁,給人一種安穩(wěn)和迷人的感覺。表達(dá)著送花人希望對方能轉(zhuǎn)變心情,開心起來。藍(lán)花楹就像梓軒一樣,事事為人著想,藍(lán)色大度且開闊,是大自然最包容的一種色彩。

  ……

  安陵市公安局看出所

  “編號7085,有人來探望,請出列?!?p>  “俊祺叔!”龍瑾等了十分鐘,終于一個身影緩緩在她面前落座,她拿起話機(jī)聽筒。

  那是多年后,龍瑾看到的場景,眼前的人完完全全是一個老人家。雖然歲月沒有一絲情面,但眉宇之間,還留存著尹家人的傲嬌與不甘。父親輩的兄弟姐妹,無論性情還是外貌,屬他最不像,卻是父親常年念叨著他最為驕傲的人。

  “怎么是你?”尹俊祺表情有些失望,即刻下了逐客令,“回去吧,我不想見你?!?p>  “奶奶她走了!”

  尹俊祺頓了數(shù)秒,語氣有些麻木:“姆媽有你們料理后事,我又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呢!”

  “她最放不心不下的人是你!”

  “你替我在她面前多磕幾個頭吧!”

  “難道連毓胤的消息,你都不想聽了嗎?”

  “我的女兒……”尹俊祺的臉上閃過一道亮光。

  “她還認(rèn)我?她一定恨死我這個沒用的父親了吧?”俊祺垂下眼眸,憤憤說道,“你爸說的對,我養(yǎng)一個孩子的成本,他夠養(yǎng)兩個了,而且養(yǎng)得比我優(yōu)秀,你們都來笑話我的吧,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夠了,我爸走了!奶奶也走了!那些曾經(jīng)真正關(guān)心和愛護(hù)你的親人都走了。以后沒人管你了,你終于自由了!”

  “你說什么?”

  “這一年來,你在里面就沒有想念過他們嗎?”

  “原來,我已經(jīng)在這里一年了,說來也好笑,你竟然是第一個來這里看我的人?!?p>  “是啊!若是當(dāng)年,第一個人一定是他!”那個他字,像是一口警鐘,砸在某人的心上,他不來原來是來不了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爸這么幫你,你卻這么恨他?別人冷眼旁觀,落井下石,也沒見你撕破臉。奶奶最疼你,你卻連最后一面都沒趕上……”

  “因為想念,你成了奶奶最疼惜的兒子;因為孝順,我爸卻變成了最沒用的兒子。這是一個母親心里最大的矛盾,而你卻是那一劑最管用的救命良藥,你不來,她死不瞑目?!?p>  “你們都怨我?你爸見證了我此生最狼狽的時刻,讓我抬不起頭,姆媽這輩子都和你們生活在一起,但我也有份養(yǎng)你們的,你們這些沒良心的……”

  “俊祺叔,你到此刻還不明白,做人是要講良心兩字的,我爸念你同胞手足之情,不忍奶奶傷心,出手相救,偏偏換來你這番言辭。還有我們不欠你,我爸是怎么養(yǎng)活這一大家子人,我歷歷在目,我過過整學(xué)期沒有零花錢的小學(xué),我過過每周一杯梅干菜加十塊錢的初中,我現(xiàn)在這么節(jié)約是因為小時候窮怕了,即使窮怕了,我也沒有一次向奶奶多要錢。奶奶向來頭腦靈清,她老人家分得清哪一張鈔票是自己的,哪一張鈔票要貼補(bǔ)家用,小時候我的奶奶可比村里任何一個老人都富足,來來往往家里可熱鬧了,因為我爸從來沒虧待過她,當(dāng)然也可以說是你作為兒子的孝順,但最近幾年,試問你又為她做過什么嗎?作為晚輩我們始終會敬重您,奶奶說過您老來要吃苦的,父親也說過只有這個弟弟我最放心不下,現(xiàn)在我們送走了奶奶,送走了父母,將來我們也不會丟下您不顧?!?p>  俊祺頓時一言不發(fā),只是緩緩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

  “你們一定不想見到我吧?連我親生的女兒一次也沒來看過我……”

  “放不下的那個人是你,毓胤也不想見到這么頹廢的爸爸吧?”

  “毓胤她為什么不來見我?難道她也不肯原諒我?我這次真的是被女人騙了……”

  “你有哪次不是被女人騙的!”

  “你說什么?”

  “俊祺叔,重新振作起來。你是奶奶引以為傲的兒子,毓胤是你的天之嬌女,做個好榜樣,等老了,才能享受天倫之樂。”

  “我早就嘗到孤獨(dú)終老的滋味了……”

  “俊祺叔,等會兒我把奶奶臨終前的口述信托人轉(zhuǎn)交給你,希望對你有用。”

  “好……好……好。”許久,尹俊祺才露出一絲久違的笑意。

  “7085,探視時間到了!”獄警吹響了哨子,下次探視不知道在何時了。

  “瑾兒,回去和毓胤說,爸爸想她了,爸爸知道錯了!……”滴……電話那頭斷了,尹俊祺很快就被人帶走了。

  凄涼的背影,獨(dú)留龍瑾一人望著空窗發(fā)呆。

  十年有期徒刑,將這個垂垂老矣的男人再次帶回了他余生中的起點(diǎn),這次他還能翻盤嗎?

  不知道,世間人情薄如紙,大難臨頭各自飛。但我知道的是,高墻之外早已沒有了那個當(dāng)年拼命想救他的人!

  也許,那年的兄弟情是真的吧!

  夜色透過寒窗,灑在床頭,他拾起勇氣打開了慈母的信。

  “吾兒俊祺,不知你近況如何,我甚為記掛……”閱信至此,淚眼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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