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轉(zhuǎn)回金城,祝玨和焦竹第二天就準備離開,焦竹雖然對祝玨血中有劇毒之事很是好奇,但也沒有追問,況且他也覺得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據(jù)他師父謝不語科普,血液中帶毒倒是不少毒功都能做到,只是有天分練毒功的人少,這其中有勇氣敢練毒功的人少,再其中有毅力練成的人也少,因此少見,其實也就是謝不語見多識廣才能如此評論,真論起稀少程度來,萬里挑一總是有的。祝玨也是昨晚無奈之舉,左手受傷留那么多血,和焦竹待不到片刻他自然能發(fā)現(xiàn)空氣中的毒素,反正也瞞不住,不如利用起來先滅了申化死士再說。
祝玨手臂上的箭傷已經(jīng)包扎好,在衣袖遮掩下也不容易被看出來,這時候帶傷總是容易被懷疑。二人臨近中午出發(fā),此時圣火教干掉申化的消息已經(jīng)滿天飛了,據(jù)傳申化死的時候面容極度可怖,不知道經(jīng)歷了怎樣的折磨,城門口也有官兵在排查陌生武林人士,不過焦竹救過申襄兒的事知道的人不少,沒有廢多大功夫就順利出城。
出了城,到了四周無人的位置,祝玨有意向焦竹搭話。
“這件事越想越詭異??!”
焦竹順著祝玨的話回道:“怎么?”
“共濟會的人與申化謀奪申家家產(chǎn),我在想如果光是為財,那為什么是申家?申家二子申浩好歹是越劍門的副門主的徒弟,越劍門實力可不小??隙ㄊ巧昙矣惺裁此麄儾幌У米镌絼﹂T也要拿到手的東西,思來想去,恐怕只有三川酒樓了?!?p> 焦竹聞言略一思索:“以三川酒樓用作情報收集?”
祝玨倒是有點吃驚,沒想到焦竹反應還挺快,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焦竹好像本身確實挺機靈,只是江湖經(jīng)驗欠缺,這樣看來我昨晚暴露毒功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找個機會分道揚鑣?他也沒再繼續(xù)朝這方向想,口中道:“是,共濟會既然不怕得罪越劍門,背后勢力肯定不小,我之前都沒聽過過這個組織,以申化所說,他為共濟會辦了十三年事,這個共濟會至少存在了十三年。隱藏得這么好,必然是有所圖謀的。而共濟會如果需要以三川酒樓用作收集情報,我懷疑共濟會老巢可能是在關(guān)外,不在中原。”
“因為謀奪三川酒樓證明他們在中原之前沒有情報機構(gòu),另外申化經(jīng)商也經(jīng)過關(guān)外,再有共濟會和疑似武王叛軍的人有牽連,兵州和關(guān)外接壤,而武王軍中的人,當初若是沒死,多半也是逃往關(guān)外了?!?p> “不錯,我猜測共濟會一直在關(guān)外暗中經(jīng)營,一直想踏足中原,但因為實力不夠或者某些原因一直未有行動。但他們有在中原布置如同申化一般的暗手,現(xiàn)在他們感覺時機成熟,準備開始進軍中原,申家的事就是他們在一手布置,之后圣火教的人不爽有人冒充他們的名頭行事出手了。滅掉申萬一家的人不是圣火教就是共濟會,后者圖謀這么久沒道理就這樣放棄,很大可能是圣火教干的,圣火教知道共濟會是要申府家產(chǎn),加上申府本來就得罪過圣火教,干脆把申府所有人都殺了,一開始沒有殺申化,可能也是想通過申化看能否引蛇出洞,結(jié)果來看,共濟會直接放棄了申化,反倒是我兩上鉤了。但我有點疑惑的是,圣火教明明剛滅了田府立威,共濟會一開始為什么還要冒充圣火教呢?”
“如果一開始田府的事就不是圣火教做的呢?共濟會恰好知道這件事,或者田府的事也是共濟會一手造成。”焦竹試圖為祝玨送上正確的情報。
“那在申府一事中暗中對付共濟會的人是誰?熱心俠客?熱心俠客可不會滅掉申萬一家,還是共濟會仇家,要真有仇家,雙方仇怨必然不低,共濟會怎么可能還隱藏的那么好。其實說起來冒充圣火教也不算完全敗筆,因為圣火教現(xiàn)在實力肯定大不如前,可能共濟會只是沒想到圣火教現(xiàn)在還敢直接懟上去?!?p> “你說的有道理......”焦竹欲哭無淚,就是因為確實有道理,明知這是錯誤的推斷卻無力反駁,真是嗶了狗了。
祝玨見焦竹憂心忡忡的樣子很滿意,他主要是想讓焦竹把這些話傳給他背后的門派或是家族,雖然焦竹好似已經(jīng)被家族掃地出門,但能練出這么一身武功,又有正義感,背后肯定有不小勢力的。祝玨想教中原武林正派對共濟會有所防備,不至武林大亂。祝玨雖然是個殺手,但江湖大亂也不是他想看見的。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祝玨覺得現(xiàn)在和焦竹了解了共濟會部分秘密,有可能被查上頭來滅口,但如果知道的人很多,秘密不再是秘密,那也就沒有滅口的必要了。
但更重要的一點,祝玨搞錯了某個前提條件,導致他的想法全部不成立。
三日后,二人已經(jīng)快出邢州,已經(jīng)到了邢州和耀州的邊界,京城就在耀州中部,天一門就在京城附近。
祝玨流著汗,有氣無力地說道:“焦竹,前面有個茶肆,歇會兒吧?!?p> “好?!?p> 連日趕路,祝玨感到頗為疲倦,看看焦竹,汗都沒流一滴,只能暗嘆內(nèi)力高深就是不一樣。其實祝玨的內(nèi)功修為放眼江湖也勉強算得上二流了,但與焦竹相比確實差的太遠。
二人點了兩碗茶水,買了些小吃,坐在一旁休息,忽然聽到有人在打招呼。
“祝大夫,焦少俠,您二位這是往哪去???”
祝玨循聲看去,說話的人在另一桌,是個三十余歲的男子,祝玨看見此人略有印象,卻想不起來是誰。
倒是焦竹認了出來:“你不是申府的護衛(wèi)么,怎么在這里?”
那人笑著解釋道:“小的奉老爺?shù)拿钊メt(yī)仙谷請大夫了,但途中正好遇見一位醫(yī)仙谷的江神醫(yī),托越劍門劉大俠的面子,這位神醫(yī)愿意前往救治我家少爺?!?p> 祝玨這才發(fā)現(xiàn)他旁邊還有一位灰色布衣女子,旁邊放著一個藥簍,二十二三年紀,頗有幾分美貌,膚色偏小麥色,雙手有繭,看來沒少親自去采藥。
雖然祝玨覺得眼前這女子太過年輕,怕是解不了申浩身上的加強版劇毒,只是現(xiàn)在也不需要解毒了。
祝玨與焦竹對視一眼,焦竹道:“我來說吧?!?p> 焦竹隨之將申府發(fā)生的事挑該說的說了一遍。
那護衛(wèi)聞言后苦笑不已:“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等事,還勞累江神醫(yī)白跑一趟。”
江姓女子只是嘆息一聲,道:“這事怪不得你,你自去便是,既然申少俠已經(jīng)遇害,我之后便繼續(xù)云游行醫(yī)了?!?p> 之后那護衛(wèi)辭別三人,回金城了。
江姓女子似乎也是趕路乏了,倒是仍坐在那歇息。
祝玨倒是想起什么,又看了那女子幾眼,心中思索:‘醫(yī)仙谷的,姓江?看著好像不太像呢?’
那女子似乎注意到了祝玨的目光,看了過來,祝玨飛快地移開視線。
焦竹小聲道:“祝玨,你剛剛一直偷看人家干嘛?莫不是......手臂上的傷沒有轉(zhuǎn)好,想讓人家給瞧瞧?”
“......沒錯?!?p> “那你猶猶豫豫地干什么?怕暴露申化的事?都跑這么遠了,誰能想到你的傷和申化有關(guān)?萬一真感染破傷風直接小命不保才不劃算,我看那個女大夫好像比較好說話,我去請她幫你看看?!闭f完焦竹起身走了過去?!+k這家伙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就是沒膽子搭訕,這個忙,做朋友的得幫??!’
祝玨輕喝:“喂,焦竹,回來!”
焦竹無動于衷,徑直走過去和江姓女子攀談,祝玨扶額,不多時兩人一起走了過來。
焦竹笑嘻嘻道:“祝玨,這位江姮江大夫答應幫你醫(yī)治,還不謝過人家?!?p> 祝玨一臉客套的微笑:“謝過江大夫,但我確實沒什么大礙,我這朋友就是瞎操心?!?p> 江姮面上未見一絲不悅,反倒勸道:“祝少俠,切勿諱疾忌醫(yī),你讓我先看一下傷勢到底如何,也好安了焦少俠的心?!?p> 祝玨沒好氣地瞥了焦竹一眼,也沒再拒絕。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江大夫,我們離茶肆遠點吧,我練過毒功,血液里也有毒性,這邊處理起來不太方便?!?p> 焦竹驚了:我特么和你認識那么久,還是打架的時候你受傷了我才猜到的,現(xiàn)在遇到的美女大夫,上來就給人家交代了,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祝玨!
祝玨眼神怒瞪回去:人家醫(yī)仙谷的會看不出來?特么的根本瞞不住好吧,你以為是誰惹出來的?
不過焦竹有一點說的沒錯,箭傷確實沒有好轉(zhuǎn),祝玨雖然懂一點醫(yī)術(shù),可惜算不上精通,受傷的又是手臂,自己處理起來也不方便,包扎都是讓焦竹幫忙的,他本打算走遠一些找個醫(yī)館處理一下。
三人在路旁找了一塊巨石,祝玨挽起袖子,露出包扎的左手前臂放在石上。江姮小嘴微張,這包扎手法也太粗糙了吧?
祝玨將江姮的神情看在眼里,默默地看了看焦竹,當初焦竹幫他包扎好之后祝玨也驚了,虧你還是混江湖的,居然連包扎傷口都不會。
江姮小心地拆開包扎用的麻布,已經(jīng)有一部分布條因血液凝固和傷口連接到了一起,江姮拿出一把小剪子細心剪開。
江姮認真檢查了傷口,道:“傷口旁邊有不少淤血,但這是其次,主要是傷口發(fā)炎以及化膿比較嚴重?!?p> 江姮取出數(shù)枚銀針,以銀針刺穴,活血化瘀。
一陣清風拂面,祝玨聞到了一股藥材的味道,抬頭看到江姮專心針灸的臉龐,意識到該是對方身上的味道,又不好意思地低頭看向自己傷臂。
祝玨總覺得這安靜的氛圍有點尷尬,他覺得如果旁邊那個好奇寶寶一樣看著江姮針灸的家伙不在可能氛圍會好一點。
“江大夫,有件事想向你打聽一下?!?p> 江姮頭也不抬,道:“待我先專心替你處理好傷口再談不遲。”
“啊,抱歉?!?p> 焦竹看了祝玨一眼,總覺得祝玨好似藏了什么事。
針灸完畢后,江姮從藥簍中取出數(shù)株藥草,用銅臼杵搗碎,輕輕為祝玨敷上,最后取白布條為其包扎。
“處理好了,”江姮擦了擦額頭上細汗,繼續(xù)道,“但是之后每天都得換一次藥,直到傷口愈合,期間左手不要使力,萬一之后傷口惡化,還是得盡快就近找大夫診治,對了,你剛才說有什么是想找我打聽的?”
“啊,不,也沒什么事?!弊+k略有猶豫,最后終于沒有問出口。
江姮也沒再多問。
焦竹惡意揣測,祝玨剛剛的表情,是慫了么?他難道剛剛想打聽的其實是江姮有沒有戀人之類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