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底下宮殿,在一支支燃著幽藍(lán)色火焰蠟燭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陰森。
在加上宮殿中央獨(dú)坐著一個白衣人影,喝著冒熱氣的不明液體,怎么看怎么怕。
“噠噠噠~”
一陣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后,一個少年穿進(jìn)宮殿,撲到白衣人面前,大口的喘著氣。
“我又沒催你,干嘛跑那么快?”
“我~我問了很多人,他們,他們都,都……”
少年喘著粗氣,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自己的問題,還沒說完白衣人就接過話道。
“他們都不記得冷言秋?”
少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
白衣人淡漠的說道:“這很正常?!?p> “?。??”
白衣人無視了少年震驚的目光,自顧自的說道:“逆天者必為天所遺……”
隨著白衣人的講述,整個宮殿瞬時暗了下去,一些熒光慢慢璀璨,變成一副星空影像。
陰陽家有一門絕學(xué),名為占星律,觀天象以知命運(yùn)。
我們一直超然世外,如同神靈般高高在上,俯瞰人世間千百輪回,看萬物生死,看命運(yùn)多舛……
手掌一翻,斗轉(zhuǎn)星移,星象萬變。
我們自以為看透了命運(yùn),跳出命數(shù),自以為從此可以操縱命運(yùn),干涉別人的一生。
可沒想到我們不過是命運(yùn)的旁觀者,我們沒辦法改變他人,甚至連我們自己的未來都無法控制……
這世間最大的絕望莫過于,明知必死,卻不得不去,無法回避,無法逃離……
天衍四九,遁一。
我們這一輩出了一個妖孽,他是陰陽家千百年來天賦最高的人,有望……成……仙!
在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絕望,已經(jīng)準(zhǔn)備茍活十年,安安心心等死之際,他站了出來。
他知命,卻不信命。
他想為陰陽家爭一線,他想去跟那至高無上的天,爭一爭。
他去了紅塵,想去尋那一線生機(jī)。
這一去,他尋到了,他找到了這一世的氣運(yùn)之子。
原本只需殺了他,就能讓天地間聚攏的氣運(yùn)重新散開,便可保百年安定可這人于他有恩,他下不了手。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掙扎,他做出了一個決定,只圖一時安穩(wěn),不如謀劃千年不朽。
他背負(fù)了那個人的命運(yùn),以自身為容器,聚攬?zhí)煜職膺\(yùn),然后再輝去其七二分還于天下,一分留在陰陽家。
這樣占據(jù)天下絕大部分氣運(yùn)的陰陽家就不會被天所舍棄,還會得到加持,變得更加強(qiáng)盛。
而,逆天而行者,必造天譴。
他又以自身為容器聚攬?zhí)煜職膺\(yùn)于身,毀去氣運(yùn),等于毀去自己。
他從一開始就是必死的,以死換我們生,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必將銘記。
天可容不下一個忤逆他的人被人敬仰,感恩……
故事講完了,星影消散,燭火重燃,少年不知何時開始哭泣,早已淚流滿面。
白衣人,從懷里掏出一本書,拉過少年的手塞給了他。
“這是他為你背負(fù)的命運(yùn),現(xiàn)在就你我二人記得他了,你要是敢望了他……”
白衣人說道這話語一頓,原本淡漠的語氣變得森寒:“你敢忘了他,天上地下絕無你所容之地?。?!”
說完他撒手就走,他得去陪媳婦兒去了,才懶得跟個男的講故事。
兄弟給自己介紹的媳婦兒還真是溫柔賢惠,自己這顆冰心都裂開了。
兄弟?
兄弟!!
肏!
這地下怎么也有風(fēng),沙子都瞇眼睛了!?。?p> 揉著被風(fēng)沙瞇到的眼睛,白衣人走的更快了。
身后的少年,默默的翻完了整本書后泣不成聲。
“老大……”
第二天,到了仙門百家離去的時候,一艘艘巨輪,破海而出,在與王權(quán)至上以及陰陽家一眾長老告別后,在一眾陰陽家長老御劍送行下紛紛駕駛著巨船離開。
船尾,魏無羨看著海面上多出的那個小島上的孤亭,有些羨慕的說道:“藍(lán)二哥哥,你看,陰陽家的人每天都可以在海面上看朝起朝落,好幸福哦~”
藍(lán)忘機(jī)因?yàn)槟且宦曀{(lán)二哥哥,紅透了耳尖,不知怎么回事,昨日魏無羨就纏上了他,連離開都沒跟云夢江氏一起云夢江氏也沒來找他。
這樣也好,他就可以把他帶回云深不知處藏起來了。
孤島孤亭,一人獨(dú)飲,別有一番滋味。
亭中,王權(quán)至上咽下一口酒,笑了,笑容十分僵硬。
他總算是知道冷言秋為什么喜歡喝這種酒了。
雖然醇香,酣烈,可卻又苦中帶澀,難喝極了,真不知道他為什么喜歡。
現(xiàn)在他知道了,卻希望自己永遠(yuǎn)不知道。
人生雖短,回味悠長,甘苦共摻,這酒不錯。
他抱起酒壇想再喝一口,一只纖纖玉手奪走了酒壇。
“酒多傷身,更何況這也不是什么好酒,你昨天就喝了一晚上,不能在喝了!”
女子清脆悅耳的嗓音,帶著江南女子的儂糯,讓人耳根癢癢的,忍不住去看女子面容。
當(dāng)他看過去,呆了一瞬,她沒走?
嘴角微微上揚(yáng),拉過女子青蔥玉手柔聲道:“好,不喝了!”
今后都不喝了,我又非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