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秦道:“扁鵲神醫(yī),你要多少童男童女,本王都給你!你盡快啟程去那蓬萊島。”
那怕多一刻,她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娘親就像是一個活死人靜靜躺在床上,再也無法聽到她宛如黃鶯般的笑聲,再也無法看到她臉上比灼灼繁花更加炫目耀眼的笑靨。
她只要娘親好好活著,看她是如何統(tǒng)一七國的!
第203章:陳雨蕾精分
“原來帶著三千童男童女去蓬萊的人竟然是扁鵲!”
看到水晶棺中放出的影響,陳雨蕾發(fā)出小小的一聲驚嘆。
史書上記載嬴政是為求得仙丹,才命人率領(lǐng)的三千童男童女前去蓬萊島。
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就連黃月英亦是覺得吃驚。
就差一瓶可樂和爆米花,陳雨蕾看影像看得津津有味,卻聽到腦海中有道聲音響起。
“陳雨蕾。時辰不早了?!?p> “哈?讓我再看會。”
“再看下去,灰袍便會發(fā)現(xiàn)你不在房中?!?p> “什么灰袍……”
想起灰袍是什么。陳雨蕾神情一慌。
絕對不能讓灰袍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
否則他找到這里來,那她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我們先回去!”
“等等?!?p> 陳雨蕾的慌慌張張地說道,卻被黃月英喚住。
“就像之前一樣,用你的手將這水晶棺上的字再寫一遍?!?p> 再寫一遍?
就在陳雨蕾遲疑時,她的腦海中突然響起黃月英厲聲催促:“快!”
在黃月英的指引下,陳雨蕾以最快的速度氣喘吁吁地從密道中爬回灰袍困住她的房間。
簡直是剛剛好。
就在灰袍推門而入的這一瞬,陳雨蕾剛躺在床上,將腦袋蒙進被子里。
隔著厚厚的被子,灰袍并沒有聽到她有些急促的喘息聲。
“起來。吃飯?!?p> 隔著被子,灰袍用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發(fā)出不辨男女的聲音。
不得不說,灰袍端來的吃都挺好吃的,趕得上商場里的那些吃的。
可是現(xiàn)在的她就像是囚犯一樣,再好吃的東西對她而言也如同嚼蠟。
“你出去。我自己知道吃?!?p> “出去?”
隔著被子響起灰袍的輕笑聲。
“陳雨蕾。你憑什么命令我。還是說,你想讓我的獵狗看著你吃飯?!?p> “我吃!我吃還不行嗎!”
看到陳雨蕾慌慌張張掀開被子,紅著臉坐起身,一絲失落自灰袍隱藏在面具后的眼中一閃而過。
她的阿英為何還未從陳雨蕾身體中蘇醒。
難道是她下的藥還不夠。
灰袍的目光轉(zhuǎn)而落在她端來的番茄意面上。
害怕那能夠輕輕松松咬斷她骨頭的獵狗出現(xiàn),陳雨蕾慌忙端起灰袍遞到她跟前的番茄意面,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
“嗝!我吃好了?!?p> 唇邊還掛著番茄醬汁,陳雨蕾將空碟子遞還給灰袍。
如果換做張斐看到眼前這一幕,定會覺得陳雨蕾呆傻蠢萌的模樣很可愛。
但是這樣的陳雨蕾對灰袍而言,簡直是對于黃月英的侮辱。
見灰袍沒有接過碟子,陳雨蕾發(fā)出低低的聲音。
“喂?!?p> 雖然站在她床邊的灰袍沒有動,甚至沒有說話,但陳雨蕾卻明顯感覺出灰袍的不悅。
這灰袍到底在不悅什么?
害怕自己被獵狗咬,她都已經(jīng)以最快的速度吃了番茄意面,就連里面她不喜歡吃的青椒,她都囫圇吞棗直接咽進肚子里。
難道這灰袍是在嫌棄她吃的不夠快。
就在陳雨蕾琢磨著灰袍到底是在抽哪門子的風(fēng)時,灰袍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塊干凈的手絹。
“把嘴擦干凈?!?p> 聽到灰袍嫌棄的話,陳雨蕾抽了抽嘴角。
她忍不住脫口問道:“喂。你是不是處女座的?”
但灰袍并沒有回答她,而是接過她手中的餐碟,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砰地一聲,房門被關(guān)上。
陳雨蕾望向大門的方向,篤定道:“肯定是處女座沒錯?!?p> “番茄意面很好吃。”
腦海中黃月英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陳雨蕾聞聲愣了愣。
她發(fā)現(xiàn)自從她被灰袍綁來普羅旺斯之后,她就可以和自己的前世對話,自己的前世也可以隨意對她說話。
這到底是什么鬼情況。
“因為你和我的靈魂開始分裂?!?p> 聽到黃月英的回答,陳雨蕾拿著手絹的手被嚇得一抖。
“你……你的意思是說我現(xiàn)在精分了?”
“也可以這么說?!?p> “我的天?!?p> 陳雨蕾夸張地翻了個白眼,平躺在床上。
雖然明知道自己已經(jīng)精分,但她卻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已經(jīng)精分的事實。
為什么是她?
為什么偏偏是她……
聽到陳雨蕾的埋怨,黃月英狠狠在她心坎上又捅了一刀。
黃月英說:“因為你運氣不好。”
“……”
一口老血沖到陳雨蕾喉嚨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這是怪她投胎沒投好的關(guān)系咯。
黃月英繼續(xù)補刀:“沒錯?!?p> “……”
因為昨晚熬夜的關(guān)系,陳雨蕾吃飽早飯之后,躺在松松軟軟KING SIZE的大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分裂的魂魄共用一個身體,陳雨蕾在睡著的同時,黃月英的意識也同樣進入了沉睡。
艷陽高掛,已是中午。
當(dāng)灰袍端著她下了猛料的菲力牛排推門而入時,看到陳雨蕾竟然又睡了過去。
“陳……”
看到熟睡過去,臉上不再有絲毫呆傻痕跡的陳雨蕾,灰袍口中的話戛然而止。
她悄無聲息地將菲力牛排放在床頭柜上,將臉湊到陳雨蕾跟前,用細(xì)如蚊蚋的聲音輕聲喚道:“阿英。”
有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在她臉上掃來掃去。
就像是落在她臉上的雪花。
感受到臉上的冰涼,陳雨蕾驀地睜開眼,朝著四周看去。
偌大的房間里,空無一人,更不會有雪花。
難道說是她夢里面的感覺?
“什么味道?”
聞到一股香噴噴的肉香,陳雨蕾抽了抽鼻子,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竟放著一盤菲力牛排。
這是灰袍端進來的嗎?
在她的魂魄與黃月英魂魄分離之后,她無法在利用黃月英智慧去思考問題,陳雨蕾烏黑明亮的銅鈴大眼中流露出一絲茫然。
灰袍每次送飯來,都會親眼看她吃完。
怎么這次竟然把午餐悄悄放下就走人了?
“可能是因為有其他事情急著處理?!?p> 聽到黃月英的解釋,陳雨蕾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還真希望他一直處理事情就不回來了。”
結(jié)果這天晚上真的就像她希望的那樣,灰袍并沒有出現(xiàn),來房間送飯的是一個又黑又壯的大光頭……
大光頭渾身散發(fā)著匪氣,對上那一雙陰蟄的眼,陳雨蕾就是一慫。
這種給她危險氣息的人物她只是在警匪片里看過。
“吃飯?!?p> 阿四說著將一疊炒得有些糊的蛋炒飯遞到陳雨蕾面前。
這蛋炒飯炒得還沒她好吃,她能說不吃嗎……
“嗯?”
感受到大光頭陰蟄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陳雨蕾連忙接過那一疊散發(fā)著糊味的蛋炒飯,埋頭就開吃。
腦海里響起黃月英嫌棄的聲音。
“真慫?!?p> 為了避開阿四那令人發(fā)怵的目光,陳雨蕾一邊低頭吃飯,一邊在腦海里對黃月英解釋說。
“這不叫慫。這叫識時務(wù)為俊杰。如果我不吃的話,也許會被這壯漢暴揍一頓,然后再逼著我吃。如果結(jié)果是一樣的話,我還不如現(xiàn)在趕緊吃?!?p> 她趕緊吃完,壯漢就能趕緊離開她的視線。
陳雨蕾完全拿出了自己吃東西的最快速度。
“我……咳咳,吃好了?!?p> “恩?!?p> 看到陳雨蕾將空碟子遞回給他,阿四這才將自己的目光從陳雨蕾臉上移開,拿著空碟子離開房間。
“哎。嚇?biāo)缹殞毩恕!?p> 阿四一走,陳雨蕾如釋重負(fù),長松一口氣。
她拍了拍胸口,剛說完話,房門再次被打開。
只見剛才離開的壯漢又端了一杯綠油油的飲料進來。
深綠色的飲料,這確定不是毒藥么……
聽到阿四說:“喝了?!?p> 陳雨蕾小心肝一沉。
“這……是什么?”
頂著壓迫力,陳雨蕾忍不住問。
在老大離開之前,特意交代他不要嚇到陳雨蕾。
老大說,現(xiàn)在的陳雨蕾畢竟不是黃月英。
的確,在他看來,眼前的陳雨蕾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而已。
阿四最不喜歡聽人廢話,特別是女人。
想到老大的吩咐,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柔和些。
阿四回答說:“蔬菜汁?!?p> 蔬菜汁?
這樣的蔬菜汁能喝嗎?
是人喝的嗎!
陳雨蕾緊抿著唇,糾結(jié)了幾秒,最后豁出去問道:“我……能不能不喝?”
“嗯?”
阿四目光一凜。
陳雨蕾心一緊。
這一瞬間,對上阿四凜冽陰蟄的目光,陳雨蕾不由想到了古代砍人腦袋的劊子手。
雖說她已經(jīng)精分,但她腦海里面還是有著自己上一世的記憶。
在阿四猶似死亡凝視的目光下,陳雨蕾還是沒扛過壓力,端起蔬菜汁,緊閉上眼,一口喝下。
畢竟,對方還沒有從她這里知道制造人器的秘密,暫時還不會殺了她。
“唔……”
難吃的蔬菜汁下肚,胃部翻涌,被惡心到的陳雨蕾只想吐……
“很難吃?”
頭頂響起大光頭低沉的聲音。
超級難吃!
宇宙最難吃,沒有之一。
但是迫于阿四的壓迫力,陳雨蕾用手緊捂住自己打干嘔的嘴,一臉辛酸地?fù)u了搖頭,目送得到答案的阿四滿意地轉(zhuǎn)身離開。
等到阿四一走,陳雨蕾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一跳而起,沖進了衛(wèi)生間一陣狂吐……
她一邊吐,一邊苦著臉,在腦海中默默告訴黃月英。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比起這個就像是土匪一樣的大光頭,還有他做的難吃的飯菜,我寧可選擇灰袍?!?p> 她吐槽之后,良久沒有聽到黃月英的聲音。還以為黃月英繼續(xù)在鄙夷她慫,根本不像理她。
良久之后,當(dāng)陳雨蕾再次平躺在床上,生無可戀地望著金碧輝煌的天花板開始腦補阿秦與逄阿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時,黃月英冷不丁說道。
“灰袍并不壞?!?p> “哈?”
陳雨蕾臉上的表情一怔。
如果不是灰袍將她綁架來這鬼地方的話,她現(xiàn)在還在教室里安心睡覺,而不是被困在這里整天提心吊膽。
陳雨蕾抽了抽嘴角。
“我的前世,你到底是從哪只眼睛看出灰袍并不壞的?!?p> 陳雨蕾以為黃月英會立刻回答她。
不想黃月英竟然陷入沉默之中。
“喂?你睡著了嗎?”
良久不曾在腦海中聽到黃月英的聲音,陳雨蕾忍不住問道。
“至少她做得飯菜味道還不錯?!?p> “哈?這是什么破理由……”
不過她也找不出反駁黃月英的理由。
就像黃月英說的一樣,灰袍做的東西真心好吃。
剛才在衛(wèi)生間里,被大光頭的蔬菜汁惡心到,她對著馬桶差點連膽汁都快吐出來。
現(xiàn)在聽黃月英提起灰袍做的東西不錯,陳雨蕾摸著自己癟下去的肚子,有些餓。
黃月英說:“如果餓的話,轉(zhuǎn)移注意力會比較好?!?p> 這個道理她知道,但關(guān)鍵是要怎么轉(zhuǎn)移注意力。
黃月英問:“你覺得阿秦最后是怎么死的。”
“啊……”
沒想到黃月英幫她轉(zhuǎn)移注意力的辦法竟然是問她這個!
通過影像,陳雨蕾自然能夠辨別出躺在水晶棺中的兩人是大概四十歲左右的逄阿,以及二十歲左右的阿秦。
上歷史課睡大頭覺的陳雨蕾完全不知道,當(dāng)年嬴政在統(tǒng)一七國之后,活到快五十歲。
陳雨蕾想了想,沒能想出阿秦為什么會死。但是她卻篤定地說:“逄阿是絕對絕對不會傷害阿秦的?!?p> 沒聽到黃月英反駁的話,陳雨蕾想了想又說:“也許阿秦是病死的!”
“也許吧。”
的確如陳雨蕾所說,逄阿回到燕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皆是為了阿秦。
這般濃烈的感情,身在秦國登基為王的阿秦不知曉,但看影像的她們卻清晰地感受到逄阿對阿秦的深情。
如果……
打個比方說,逄阿犧牲自己,阿秦便能統(tǒng)一七國的話,逄阿定會選擇替他的阿秦達成她除了弄死嬴異人這個王八羔子之外,唯一的心愿。
2247年前。
夜涼如水,被困在秦國皇宮中,章邢剛脫了外衣,躺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大床上試圖讓自己夢歸故里。
砰地一聲。
門卻被人猛地從外推開。
伴著吹入房中的夜風(fēng),章邢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他驀地睜開眼,朝門口的方向看去,不由道:“秦王……”
借著清朗的月色,章邢儼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阿秦手中抱著酒壺,臉頰紅如晚霞,闖入他房中。
“章邢。你給本王起來!”
阿秦猛地將玉壺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即將玉壺砸在地上,將躺在床上的章邢從拽了起來。
距離拉近,自阿秦渾身撒發(fā)出的酒氣熏得章邢忍不住下意識皺眉。
被阿秦緊拽住衣衽,阿秦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
章邢道:“秦王。你醉了?!?p> “醉?”聽到章邢的話,阿秦臉上表情一怔。
過去她喝酒很容易醉,喝醉之后,便借著酒勁對逄阿做那種事情。
但是到后來,酒喝多了。阿秦漸漸發(fā)現(xiàn),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時她分明理智還在,卻偏偏當(dāng)自己是醉了,狠狠要了逄阿。
回到秦國后,每每打雷時,她總是想用烈酒灌醉自己,讓自己不去想逄阿。
但令她失望的是,她越是喝酒,她與逄阿的記憶便變得越發(fā)清晰。
曾經(jīng),逄阿垂眸害羞時的模樣。
曾經(jīng),逄阿在意擔(dān)心她時的模樣。
曾經(jīng),逄阿在她身下動情時的模樣。
無論她如何用力搖頭,這些畫面就像是用刻刀刻在了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為什么……”
阿秦怒瞪著章邢,發(fā)出就像是野獸一樣低沉的聲音。
為什么,他當(dāng)初要騙她!
為什么,他誰都不是偏偏是燕國三皇子,如今的燕王……
“咳咳!秦王你……你先放手?!?p> 阿秦緊拽住他的衣衽,勒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對于章邢的話,阿秦卻是置若罔聞。
“他到底想做什么!”
阿秦在章邢耳邊大喊道。
“大概……是想與秦王交好。畢竟王對秦王尚有情義在?!?p> 聽到章邢的話,阿秦臉上的表情一僵。
“尚有情義在?”
阿秦一聲冷哼,將章邢驀地一把推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