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遇故人
第二天穆席來到暗室的時候,穆雨溪已經(jīng)清醒過來,“說吧,這是怎么回事?!彼话褜⑿偶釉谀掠晗_下,轉(zhuǎn)身坐回對面的椅子上悠哉的喝著茶。
穆雨溪抬眸瞟了一眼,勾唇一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嗎?
看到她嘲諷一笑,穆席一個眼神,侍衛(wèi)上前慢慢拔出指縫的一根銀針,穆雨溪痛的快暈過去了,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又流出鮮血。
“怎么,現(xiàn)在還想袒護風(fēng)皓軒嗎?我沒記錯的話你可是和親嫁入的將軍府,什么時候和風(fēng)皓軒勾搭上了?莫不是葉將軍他……”穆席邊說邊打量著穆雨溪的表情,見她聽到兩人的名字也沒什么表情,先是一副疑惑的樣子,然后又恍然大悟的勾了唇。
穆席疑惑于她的反應(yīng),但還是不動聲色,“怎么,郡主終于想通,想要交代了?”
“你想知道什么?”穆雨溪沙啞道。
“早一點配合不就好了,也省得受這些皮肉之苦。”穆席笑著往后靠了靠,“先說說是誰讓你去換這些信件的吧?”
“皇后娘娘?!?p> “后宮不得干政,來網(wǎng)消息都有嚴密審查,太子近來也不在皇城,她是如何從本殿下剛得到書信就收到消息的?”穆席顯然不信她的話。
穆雨溪笑了,“她的從哪里得來的消息我不知,也沒問。只是遵從她的指示進書房找?guī)追鈺?。?p> “你不知道找什么就毫不懷疑的冒險?”
“我一出慈寧宮就被她關(guān)進佛堂,想要出去別無選擇?!蹦掠晗ь^看了對面的人一眼,“她答應(yīng)我,只要拿到書信就讓我見母親的墓地。”
穆雨溪的娘親當(dāng)年匆忙嫁給成郡王,甘做側(cè)室,因她性情剛烈不受郡王所喜,又只生下一個女兒,漸漸就被郡王冷落。后來一病不起,恰逢府內(nèi)小王子夭折,老婦人信佛,說是她的病氣沖煞了王府子嗣,就把她娘親趕到了莊外。就連病逝下葬后,穆雨溪都沒能見到母親的墳?zāi)埂?p> 這些傳聞穆席是聽說過的,不覺對她的話稍信了幾分,“你是怎么從皇陵來到本殿書房的?”
重點來了,穆雨溪裝作回憶,慢慢道:“一個黑衣侍衛(wèi)把我?guī)С隽朔鹛?,來到皇子府有一個丫頭帶著我們?nèi)チ藭??!?p> “什么丫頭?細細說來?!?p> “我也不知道是誰,她從頭到尾沒有說過話,只記得她穿著黃色夾襖,藕色長裙,頭上戴著環(huán)狀的銀釵。”穆雨溪見他們變了臉色,繼續(xù)道“啊,對了,好像,好像戴著紅色珠子的耳墜,耳旁臉頰有一顆黑痣。”
……這,莫不是,“你確定嗎?”一旁的侍衛(wèi)急促開口。
“嗯,因為雨臨很少有丫頭戴珠子的耳墜,所以我當(dāng)時多看了兩眼,記得很清楚。”
“殿下?!?p> 穆席抬手止住了侍衛(wèi)的話,“我怎知你不是隨意找個人糊弄我?”
“我記得帶我出來的侍衛(wèi)見到她時給她看了一只玉鐲,我在佛堂的時候守著我的嬤嬤手上也有一只一樣的只是顏色深淺不同?!蹦掠晗患辈宦慕忉專液弥百V賂嬤嬤的時候看到玉鐲價值不菲就套了一下話,得知是皇后賞給身邊四個嬤嬤的。
還打聽到玉嬤嬤有一個養(yǎng)女叫紅玉,在茶樓盯著六皇子府的時候和風(fēng)齊聊了幾句,見到那個丫頭時風(fēng)齊還八卦了一下,說他巡邏時見她在后門和一個嬤嬤拉拉扯扯的。當(dāng)時她也沒在意,直到她看到密室里的書信,關(guān)著的這幾天關(guān)聯(lián)了一下信息就想了一個主意,把所有事情推給皇后。
既然事情這么巧,讓她碰到了,就得好好利用一下,皇后想要找麻煩,她也不介意回應(yīng)一下。
穆席聽她有理有據(jù),瞬間冷了臉,千防萬防還是身邊人泄露了消息。他記得當(dāng)時拿到書信的時候幾個丫頭都在屋內(nèi)。莫不是那時候被看到了?
“盒子里的信件呢?”當(dāng)時搜身的時候也沒有發(fā)現(xiàn),也就是說可能還在書房。
“燒了。剛出密室你就來了,自知逃不掉,只能就地毀滅證據(jù),燒了扔在了書架左邊的瓷瓶里。”穆雨溪回應(yīng),反正只要讓他拿不出信函就行,送不出去就毀掉。
穆席在侍衛(wèi)耳旁吩咐了幾句,侍衛(wèi)就帶人出去了,穆席盯著穆雨溪看了許久,“希望你說的是實話,怎么說也算堂兄妹,我也不想為難你,不過事已至此也不能怪我心狠?!?p> “看在琳兒的面上,我不會殺你,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什么意思,看著穆席轉(zhuǎn)身離開,穆雨溪正準備開口,突然后頸一痛就失去了知覺。
等穆雨溪醒來的時候,眼前還是一片黑暗,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痛感,她還在暗室。穆席臨走前的話是什么意思,他是想把她一直關(guān)在暗室嗎?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但是沒人再來說明他相信她了,那些話只要稍微一查就能證實,想必他已經(jīng)找到了信件的殘渣,當(dāng)時她可是特意留了碎片了。
至于那個丫頭,只要查出她的身份,就算這件事不是她做的也會被處置吧,畢竟是皇后安插的奸細。穆雨溪努力想著一些事情,好保持清醒,但是這還是這久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安靜,死一般的寂靜。
連門口都感覺不到人的氣息,沒光,沒水,沒人,盡管努力不讓自己睡去,在無數(shù)次痛暈和餓醒之后,穆雨溪連睜開雙眼的力氣都沒了。
就在她最后一絲力氣都要被抽離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接著是撞門的聲音,終于有人來了嗎。穆雨溪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好像看見了一個穿著火紅衣裙的女子向她奔來,很快她落入了一個溫和的懷抱。
“已接出,重傷未醒,性命無虞,勿念?!甭迩啻ㄕ驹诖扒胺棚w了信鴿,回身看著床上一身傷痕的女人,也是個無辜的女子,偏偏被卷入了紛爭,他向來不多話的,這次沒忍住多寫了幾句。要讓師兄知道他們隨意幾句話就讓無辜的女子命懸一線。
早就看風(fēng)皓軒不爽了,這么危險的事情折了幾波人都沒成,還讓她一個女子冒這險。
“水,水……”虛弱的聲音傳來,洛青川幾個跨步走到床前,看著穆雨溪微弱的聲音,連忙倒了水喂他喝下。
穆雨溪只知道自己是得救了,想睜開眼睛眼皮卻重得張不開,一開口喉嚨也陣陣刺痛。
“你在暗室待了太久,還不能睜眼,會傷到眼膜,我給你眼睛蒙著布條。暗室陰暗潮濕,又被餓了許久,你的嗓子已經(jīng)干啞發(fā)炎了,先不要說話。”
身邊傳來溫和又熟悉的聲音,洛青川,他怎么在這?
“雨溪,你醒了?”穆雨溪還未開口就聽到門口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然后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了滿懷,是她,暗室里那個熟悉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