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炮始終都不明白,在那一刻,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被他給趕上了。
人倒霉鬼纏身,放屁都砸腳后跟!
住了很久的公寓突然要拆遷,自己無法在第一時間找到適合于自己經(jīng)濟情況的住處。
到現(xiàn)在他才明白,未雨綢繆這個詞語的多么重要,寅吃卯糧是多么的糟糕。
因為在他提著行李和拖著從拆遷公寓里帶出來的,先前自己的一些書籍和對別人而言是廢品東西的時候,他的支付寶借唄和花唄提醒還款短信準(zhǔn)時響起。
張大炮本想先找一個落腳之處之后,擺個地攤,將自己的那些司法書籍等等的物品低價銷售之后,以此來湊夠本月的最低還款數(shù)額。
而在這時候,遠在天邊的女友打來電話,哭訴著說要分手,畢竟,女友的母親不愿意自己如此優(yōu)秀的女兒和如此屌絲地男士在一起,過一種未來沒有保障的生活。
當(dāng)女友在電話中說到分手的時候,張大炮把手機狠狠地按在耳朵上,憋足了勁想要挽留,可是最后,還是默默對自己說了句: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愛能頂用嗎?不頂用!”張大炮默默地對自己說道:“現(xiàn)在的女孩,其實一點都不物質(zhì),只是想要安全感,想看到男友力,而自己,何來安全感,何來男友力,自己都到了一人都吃不飽的地步!”
先前鬧分手,還有各種2B朋友來出幾個餿主意,而現(xiàn)在,張大炮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大包小包拖著,在路邊的花池邊坐下,他很想大哭一頓,可是他沒有。
因為他哭地實在沒有意義,因為過來一個撿廢品的大爺,掂了掂他拖著地大包。
“小伙子,這一袋子我給你一百塊錢,我要了!”
張大炮哭喪地臉略顯得有點憤怒:
“你竟然才給我一百塊?”
“要不我再給你添10塊!”
張大炮狠狠地伸出兩根指頭:
“我要再加20!”
別看大爺身體單薄彎著腰,那張大炮拖起來都很費勁的包,大爺一下子扛起來扔到了自己的廢品車上。
“小伙子給你錢!”
只看到大爺拿出一個錢包,拉開拉鏈,里面是一沓嶄新的紅票子,大爺抽出一張,再抽出一張20的,遞給了張大炮。
張大炮看著那大爺?shù)腻X包,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混了這么多年,竟然不如一個收廢品的!”
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
不管是分手還是還款日,這兩種打擊對于在婚禮上被人放鴿子和接到無數(shù)催還電話的張大炮來說,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而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急忙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張大炮打起精神,沒走幾步,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白白胖胖的重物,一下子將張大炮砸暈,昏死過去。
醫(yī)院中,病床上,張大炮慢慢睜開眼睛,看見白墻白床還有白衣天使,終于回想起來怎么回事了,只是后腦勺還有點疼。
“你醒了啊,張大炮!”
“你誰?”
這時候,張大炮的旁邊突然出現(xiàn)一張白白胖胖的大臉,笑瞇瞇地看著張大炮。
這白胖臉女的看不出年齡,雖然臉很大,但是保養(yǎng)地超級好,圓圓的眼睛小鼻梁,尤其那張小嘴,感覺和大臉不成比例卻性感嘟囔著。
一頭短發(fā),雪白的脖頸上帶著一串項鏈,那黃金色不知名的吊墜垂懸在事業(yè)線之間上。
“我誰?我是來拯救和補償你的!”
“來什么我?”
張大炮摸了摸自己生疼的后腦勺。
“是你把我砸暈的?”
大臉不好意的說:“降落沒調(diào)好姿勢,多年沒好好運動,這飛行技巧生疏了!”
“飛行?”
張大炮不知道這大臉說了一些什么,但是,剛才的一句“補償他”,張大炮記憶很是深刻。
張大炮在自己腦海中勾畫了一個自己很長時間都在做的夢想:那就是突然有一天,一位保養(yǎng)地很好很漂亮,年紀(jì)不大的富婆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邊,他假裝拒絕可是最后淪陷,兩人陷入不倫之戀,讓他少奮斗了二三十年。
不,以張大炮的屌絲氣質(zhì)和倒霉本事,應(yīng)該是五十年。
“你......你......你是來拯救我的?怎么拯救?”
“好消息,霉神被關(guān)小黑屋了!”
“霉神?小黑屋?”
大臉點了點頭。
可是張大炮聽地還是云里霧里的,感覺自己后腦勺還是有點疼。
“等等,你說的是什么?”
“我說霉神被關(guān)小黑屋了,你本不該倒霉,可是霉神以前跟著你,讓你倒霉很多,我是下來代表上面補償你來的!”
“張大炮對大臉說地一些云里霧里,但是聽到了補償,還是很興奮的!”
“補償,怎么補償?”
大臉從包里掏出一沓錢來,遞給張大炮,張大炮眼睛放光,接過了那一沓錢。
“這是五千塊錢,本來上面這次給你的補償金額是一萬塊,可我叫救護車和你住院等費用,那五千就扣了!”
“啊,這么多,可是是你把我砸暈的,那些錢應(yīng)該你來掏啊,憑什么從我的補償款里面扣??!”
張大炮這樣說罷,有點后悔了,這樣一說,不就顯得自己來碰瓷了嗎,這回除了后腦勺稍微疼一點,別無大礙啊,人家已經(jīng)給五千,已經(jīng)夠意思了。
“我沒錢,我一個神仙,要錢干嘛?當(dāng)然從你的補償款里面扣了!”
“神仙、霉神?等等,這大臉說的是什么啊,送我來醫(yī)院只是巧合?主要是給我送錢,而且也不是想要包養(yǎng)我?”張大炮心里想了一下,急忙打開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
自己的臉還是先前的那樣帥氣,沒有變化。
張大炮又拿出來身份證來,上面依然是張大炮,沒有任何變化。
這時候,一個醫(yī)生進來,張大炮一把抓?。?p> “大夫,現(xiàn)在是2020年4月8日嗎?”
那醫(yī)生一個白眼,拿著日志邊寫邊說:“病人思維出現(xiàn)混亂,建議繼續(xù)住院觀察!”
張大炮躺下,嘴里嘀咕著:“我沒有穿越,也沒有重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神仙?霉神,一個把我撞了的人白白給我五千塊?”
“你不相信我是神仙?”大臉說道。
“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這不是什么新型的詐騙吧,我可是沒有錢了!”
“你見過哪個詐騙犯先把錢打給被詐騙的人!”
張大炮想想也對,可是,對他一個無神論者卻又有時候燒香拜佛地年輕人來說,神仙真的有點太扯了。
“你不相信,那你說一個可以證明我是神仙的事情!”
張大炮滿臉不在乎的說:“有那么厲害?那你說一下今天大樂透的中獎號碼!”
張大炮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只不過是因為剛才看手機的時候,時間是下午七點多。
對于一個長期希望自己一夜暴富的年輕人來說,彩票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他幾乎每一期都想試試手氣,因為他覺得,自己中一千萬的概率遠遠大于自己賺到一千萬的概率。
只不過他最多也就中過3000塊,當(dāng)時他覺得他把自己所有的運氣都用完了,才導(dǎo)致現(xiàn)在這般倒霉。
大臉拿過張大炮的包,從里面找出一只筆,拉過張偉的手,寫著:
10 12 24 31 33+04 09
張大炮拿過手來,看著那幾個數(shù)字,確實是大樂透的格式,這也沒什么,畢竟現(xiàn)在的彩民那么多,知道大樂透玩法很簡單,張大炮沒有當(dāng)成一回事,擺了擺手:
“我呢也就不陪你玩了,我也沒毛病,那五千塊你賠我,我很滿意,你也大方,算兩清了,我們不再糾纏,這會,我就出院,這醫(yī)院,我這屌絲可住不起啊,五千塊我得用來還錢!”
張大炮說著,便穿好了衣服,收拾好東西,辦好了出院手續(xù)。
“給你兩條路,你走不走?”
醫(yī)院門口,大臉攔住了張大炮。
“什么兩條路?”
“第一條,你就這樣過一輩子,無依無靠,四處漂泊,每天想的是自己的房租和一日三餐還有該死的還款日,就這樣,陽壽活到88,然后凄涼的死去,當(dāng)然,在這之前你還得忍受疾病的痛苦!如果你現(xiàn)在選擇這條路的話,我還是可以給你一點錢,彌補之前霉神對你的傷害的!”
張大炮低頭一想,這大臉說的也對,自己一事無成,無依無靠,還欠了那么多網(wǎng)貸,可不就每天都為這些操勞嘛,他很好奇第二條路。
“那第二條路呢!”
“第二條路很簡單,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提供一間多人公寓,整個公寓都在你名下,你只需要處理一些特殊的客戶就可以。
“處理完之后,會得到一些傭金,保證比你先前賺的多,這樣,你就有吃有喝有住處,而且還可以還了你那該死的網(wǎng)貸!”
“有這么好的事情?”
大臉點點頭。
張大炮想了一會兒,其實也沒什么想的,只是自己提著那些大包小包的,實在厭倦了,很想快一點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其實這也不是張大炮的根本想法,張大炮有一項絕技,就是自己在面臨選擇的時候,他會閉著眼睛,想象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十歲了,會不會后悔年輕時候的選擇,他想象著自己后悔拒絕了這個大臉的第二條路。
“好!我答應(yīng)你,我跟你走!”
大臉笑嘻嘻地點了點頭。
張大炮這時候,只是想著這大臉只不過是一個拉他去做工的經(jīng)理之類的家伙,因為張大炮雖然傻,但有三條原則因為他欠網(wǎng)貸吃虧之后,變成了他的鐵律。
那就是別人拉你給你很多優(yōu)惠只有三種情況:一是他想讓你幫他賺更多的錢,二是他想賺你的錢,三是他有資金上的大坑,然后給你挖一個資金的小坑來彌補他的大坑。
張大炮覺得自己不可能是第二種,因為自己身無分文而且也再也借不到錢了,如果是第一種,張大炮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是第三種,他感覺情況不對,便會在第一時間開溜,畢竟自己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什么好連累的。
張大炮決定好之后,大臉打車,把他帶到了一個小區(qū)中。
進入樓盤,兩人來到了一間公寓。
一進門,張大炮不由得“哇!”了一聲。
“這間公寓一共有六間,你的那一間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而這里還有一個公共的衛(wèi)生間,有廚房有陽臺,應(yīng)有盡有,這些都是你的!”
“我的?”
“給,這是房產(chǎn)證!”
說著,大臉遞給張大炮一本紅色印有國徽的房產(chǎn)證。
張大炮激動地打開。
“哇,真的是我的名下!”
張大炮又仔細看了幾遍,那房產(chǎn)證確實是真的,可是,他又陷入揣摩當(dāng)中:
“這公寓不會是富婆包養(yǎng)二奶的地方吧?不,不是二奶,男的包女的叫二奶,女的包養(yǎng)男的,應(yīng)該叫做二蛋吧!”
“或者我會不會是進入了傳銷組織啊?這里是傳銷關(guān)押人的地方?”
想到這里,張大炮拿出自己的手機,在微信中找到一個好友,發(fā)了一個定位過去,然后按住語音:
“三天后如果我沒有回電話,請報警讓警察從這里解救我!”
大臉這時候轉(zhuǎn)過臉來:“張大炮,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覺得好運來的太及時了,我得留一手,萬一你把我賣了呢?”
“好好好,你還不相信我是神仙,那這會你可以查了!”
張大炮都已經(jīng)忘記了雙色球的事情,因為他一直認為這大臉腦袋不正常,直到來到這公寓,他還是半信半疑。
公寓中該有的都有,張大炮打開電視,來到開獎頻道。
雙色球搖獎機正在搖動:
當(dāng)?shù)谝粋€號碼出來是10的時候,張大炮只是覺得有點瞎貓碰上死耗子,第二個號碼出來31,他只是覺得碰巧,第三個號碼出來是33,他的小手微微顫抖,第四第五個出來了,是12和24,張大炮張大了嘴巴。
兩個藍號也開出來了,是04和09,和大臉說的一模一樣。
張大炮張著嘴巴,認真看著自己手心中大臉寫下的號碼,一臉的驚恐,轉(zhuǎn)頭看向大臉。
“騷年,你還不相信本大姐是神仙嗎?”
張偉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你......你真的是......神仙?”
“不是神仙?你覺得難道我是體彩主任?”
張大炮一下子抱住腦袋,很是悔恨。
“這是咋了?”
張大炮使勁打著自己的手:“我要是買了就好了!”
“你要買了說不定就不中了?。 ?p> 聽到這里,張大炮湊了過去:
“什么意思?”
“我們神仙,一般是不會干預(yù)人間事務(wù),人間自有自己的規(guī)則,我們神仙打破了,可就不好了,就像霉神一樣,干預(yù)你,把你弄成這副樣子!”
張大炮這時候才覺得,這大臉沒有開玩笑。
“你是說我先前那樣倒霉,都是霉神在捉弄我?”
“是的!”
“他為什么捉弄我啊,憑什么???”
“憑你有倒霉氣質(zhì)?。 ?p> “???”
“開玩笑了,不過你放心,霉神這家伙,在天庭和人間不僅拉幫結(jié)派,而且貪贓枉法,貪的錢連財神都掉下巴。還經(jīng)常把霉運放在一些大人物身上,不過現(xiàn)在好了,霉神已經(jīng)被關(guān)小黑屋接受調(diào)查了,全交代了,你的霉運沒有了?!?p> 張大炮瞬間開心了:“是不是我要轉(zhuǎn)運了,好運之神來跟隨我了,以此來補償?”
“沒有,你只是到正常生活而已,我們中國沒有幸運神之說,不過天庭可以給你一點補償?shù)模俏迩K就是?!?p> “才五千塊啊!我倒霉那么多,才五千塊?”
“天庭財政也吃緊,你就知足吧,不過這霉神,由于讓他附體的人倒霉,讓那人整個的人生軌跡都發(fā)生了改變,你就是當(dāng)今社會軌跡改變最大的一個,所以,我找到了你!”
“?。磕俏冶緛淼能壽E是什么樣子的!”
“你啊,本來有兩次中大獎的命,第一次,中了兩千多萬,你投資了一家公司,誰知道這公司前景很好,財富翻了好幾十倍。”
“后來你跨國做買賣,年輕有為,獲得阿拉伯國王的嘉獎,與迪拜一位公主成為跨國之戀。”
“然后呢?”
“在你年到中年,你事業(yè)、愛情、家庭、名望樣樣成功的時候,你覺得少了年輕時候踢足球的激情,所以你投資了一支足球隊伍?!?p> “在一場重要比賽中,球員先一個烏龍使得你血壓飆升,在最后階段,后衛(wèi)的解圍讓球鉆入自己球門的死角?!?p> “當(dāng)時是現(xiàn)場直播,你臟話飆升,大罵球員,還拿出一個棒球棒,將五個球員掄傷。”
“可是想不到這樣還是平息不了你的怒氣,血壓繼續(xù)升高,造成心肌缺血和心梗,在送往醫(yī)院的路上,醫(yī)治無效,死去了!”
“?。 睆埓笈谝幌伦幼讼聛?,抱著腦袋。
“你不用傷心,霉神不是沒讓你中獎嘛,你沒有心梗死去,是不是要謝謝霉神???”
“我謝他個鬼,有那樣的生活,心梗算個屁??!還有第二次呢?”
“你手里啊,剛剛就是??!”
張大炮欲哭無淚!
“我,本來是商業(yè)大亨,你們天庭就給我區(qū)區(qū)五千塊的補償金,憑什么?。俊?p> “知足吧,倒霉的人有多少,來補償你就不錯了,有的人倒霉丟了命,找誰說理去啊,只能找你了對吧!”
“找我?”
“沒錯???就是那些歷史上的大人物,因為霉神的霉運,提前死了,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和歷史變更,當(dāng)然回不去了,只能在現(xiàn)在,在你這里過足天庭補償給他們的陽壽了,然后再回去投胎了!”
“???”
“啊什么???你可是答應(yīng)了,天庭已經(jīng)聽到了,會定期對你考核,說不定以后,你還會位列仙班呢?”
“成仙?”
“嗯,不說了,我的任務(wù)今天結(jié)束了,我得回去了,給,這是三百塊,你的第一個客戶的一月生活費!”
“就這么點???”
“夠了,又不用房租電費的,你知足吧,我去給你送來第一個客戶!”
那大臉打開門,喊了一聲:“進來吧!”
“我去!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