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擔憂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下面一層比所有人想象的都高。
三人在下落過程中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在六七米之下的硬質(zhì)地板上。
他們這一下都摔得不清,張逸麟躺在地上咳嗽了兩聲,然后在肋骨處傳來的刺痛中站起身。
這個過程中,他看到腳下的樓板甚至出現(xiàn)了幾條明顯的裂紋,顯然是剛剛被自己砸的。
這都什么豆腐渣工程……里面沒鋼筋的嗎?
他沒太在意這一點,這畢竟是“星殿”內(nèi)部,發(fā)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他抓緊時間,拉起了兩位暈暈乎乎的隊友。
這一層跟上面的結(jié)構(gòu)不太一樣,沒有隔墻分出房間,一眼看上去像是一座被立柱撐起的古代神殿。
視線越過那些高高的混凝土柱,張逸麟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的樓梯間。
這不太妙。
卡德拉人只要能反應過來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經(jīng)由樓梯追下來是很快的。
經(jīng)過剛剛那一摔,雷哲的“進行曲”已被打斷,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恐怕短時間內(nèi)無法演奏第二次。
也就是說,面對可能的追擊,當前最好的選擇是跑。
好消息是在白璐這位“旅人”隊長的帶領下,小隊在這方面可謂水準頗高。
張逸麟正想把這個建議提出來,卻突然看見“緘默兄弟會”成員已經(jīng)從樓梯間里殺了出來。
在先前的戰(zhàn)斗中再次目睹“刺客”那標志性的“暗影奔襲”能力后,他已經(jīng)能夠確定,正在與自己戰(zhàn)斗的就是這個組織的成員,或者至少有一部分是。
來的只有一人。是個金色頭發(fā),碧綠色眼睛的年輕人,看上去最多20歲,甚至有可能不到。
跑來的路上,他的右手心里燃起了一團火焰。
“他就是那個‘主祭’?”
“主祭”艾德文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在跑動過程中投擲出了臉盆大的火球。
白璐見狀,抬起一只手,試圖偏轉(zhuǎn)像隕石一樣朝小隊砸來的法術。
然而,在她成功之前,這顆火球就凌空炸開,明亮的流焰四散而開,就像是一顆燃放高度過低的煙花。
所辛這顆超凡煙花沒傷到任何人,但張逸麟并沒有因此松懈,他看到那名少年借助火球爆炸的掩護,徑直沖了過來。
此時,他距離小隊中站位最前的張逸麟只有幾步的距離。
艸!
你不是“主祭”嗎?不躲在后面輸出,就這么喜歡當狂暴法師?
張逸麟本能的舉槍瞄準,但那名“主祭”卻敏捷的俯下身子,用滑鏟的姿勢躲開了射擊軸線。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對方真正的目標不是小隊三人,而是他們腳下那搖搖欲墜的樓板。
“他想干嘛?就因為我們能穿墻,所以他就要提前把墻炸掉,讓我們無墻可穿?”
在他感到困惑的同時,“主祭”將手按在了一條最寬的樓板裂縫上,隆隆聲響起,冰塊在裂縫中飛快生成、膨脹。
最終,樓板在強大的壓力之下破碎開來。
白璐及時使用了自己的飛行能力,并且拉住了身旁的雷哲的領子,讓他不至于摔到下一層。
張逸麟和“主祭”少年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卡德拉人都這么瘋的嗎!”
張逸麟心中抱怨著,從高空下墜,后背與混凝土塊親密接觸,疼痛難忍。
“主祭”艾德文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他除了想分割“天狩”小隊外,還希望能自然地夠創(chuàng)造出與隊友們分開的機會,以便獨自行動,完成教會交予自己的任務。
但他有一點計算有誤,那就是落下混凝土塊的沖擊力。
在這些沉重的建筑垃圾的沖擊之下,當前這一層建筑的樓板也發(fā)生了垮塌。
張逸麟剛剛站穩(wěn),隨即感到地面又再搖晃起來,他低聲咒罵一句,然后萬般無奈地繼續(xù)自由落體。
幾秒之后,這一過程又再重復了一遍,兩人繼續(xù)向下墜去。
張逸麟記得這座地下設施的現(xiàn)實藍本只有七層,如果“星殿”結(jié)構(gòu)沒有發(fā)生太大變動的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位于最深處,最底層。
然而,樓板發(fā)出的顫動否認了他這一猜想,地下七層的地板再次破碎,隨之而來的,是比之前幾次都要長得多的失重感。
地下七層之下,竟還有一個巨大的空間,就像是無底的深淵。
卡德拉“主祭”就在張逸麟身旁,這位金發(fā)少年眼中的驚恐一點不比他少。
在下墜過程中,藍紫色的幽光逐漸從下方照射上來,張逸麟感到一陣眩暈,意識變得混沌起來。
這種感覺與當初自己在影子幫助下升入星空,跨越超凡界限時很類似。
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時刻,他瞥了眼一旁的“主祭”少年,發(fā)現(xiàn)對方也是一副即將失神的樣子。
這個時候,張逸麟突然發(fā)覺,對方其實完全可以在墜落的同時,給他來上致命的一下子,冰或火,隨便選;而他自己的槍也一直握在手里,隨時可以朝卡德拉人扣下扳機。
也許是因為眼前的情況太過出乎意料,兩人在慌亂中都沒有這樣做。
墜落持續(xù),藍紫色的柔光逐漸籠罩一切,隨后而來的,則是徹底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張逸麟從昏迷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周圍到處都是造型怪異的立柱,金發(fā)的“主祭”少年并排躺在不遠的地方。
他翻滾著遠離他,就像是在遠離一塊滾燙的烙鐵,然后強忍著眩暈感站了起來。
他舉槍瞄準卡德拉人的腦袋,猶豫了一下,沒能扣下扳機。
也就是在張逸麟猶豫的這不到一秒時間里,艾德文也蘇醒了過來,他看到“天狩”干員正在瞄準自己,于是立刻讓致命的寒氣集聚在了掌心。
這是必要的自衛(wèi)。
“靠!”
趕在嚴寒影響到自己前,張逸麟便十分明智的躲到了一根立柱后面。
徹骨的寒風席卷而來,從他的身體兩側(cè)掠過,刺骨的疼痛像是猛禽的利爪一般切割著他的肩頭。
張逸麟不想就這樣坐以待斃,他聽聲辯位,探出槍口向身后方向盲射。
砰!砰砰!
槍聲響起的同時,寒風停息了,然后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艾德文也很明智的躲到了立柱之后。在軍用手槍的子彈面前,他的身軀跟普通人一樣脆弱。
就算不脆弱,也不意味著可以隨便吃槍子。
但張逸麟并不滿足于當前的僵持狀態(tài)。
“主祭”的星空之旅總是從湖中女士座起始,而從那位少年同時掌握了冰霜與火焰的能力來看,他已經(jīng)點亮了三雪峰座和火蜥蜴座,至少是一名三階的“游學者”。
相比較之下,張逸麟只是快要達到二階的一階“游學者”,實力上存在明顯差距,尤其是在火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