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不亮的時候,太初和工匠就已經(jīng)工作了半夜。
太初身穿一身白衣,在炎帝城的中心開始布施陣法,這些陣法極其復(fù)雜,作為中心的母陣,位于炎帝城的這道陣法所勾勒的紋路少說有數(shù)百億道,因為這要貫通整個南方,任何一點微小的失誤都會引起陣法崩塌。
早在數(shù)個時辰前,太初便已經(jīng)和這里的工匠們都吩咐過了。
所有的陣法皆由他一個人來刻制,其他人負責(zé)研磨材料,幫忙準(zhǔn)備刻畫陣法所需要的物品,當(dāng)然也可以觀看他布陣的過程,作為一個學(xué)習(xí)。
黃帝和炎帝站在遠處的山峰上,正在著手修建陣法,看著寬廣的廣場上,那一道身影,又看了看地上的陣法,不由頭疼。
“先生不愧是先生啊,這陣法我看一眼就覺得頭疼?!毖椎蹞u頭,這地上的神紋著實復(fù)雜,僅僅一道寬約一厘米的紋路,其中就有上百道刻畫的痕跡,每一道之間的連接都有著細小的痕跡,這些痕跡可全都是刻畫上去的,無比的復(fù)雜。
黃帝也深以為然的點頭,這陣法讓他們刻還真不行,一個是根本刻不出來,另一個就是他們根本不會。
這道母陣是太初連夜趕制出來的,拿了山脈走勢圖,以確定可以實行陣法,花了幾個時辰的時間趕制出來的東西,數(shù)百億種變化,山脈走勢,山間風(fēng)水,天時地利,全都推演在其中,這已經(jīng)超脫了人族的理解范圍。
清晨時分,女妭和女娃從寢宮中出來,搬了張椅子坐在太初的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在地上刻畫的太初。
兩人都沒有打擾太初,她們都看得出來,太初叔叔很忙。
“怎么樣,我說會帶太初叔叔來的,沒騙你吧?!?p> “沒騙我!女妭姐姐好厲害!”
“可惜太初叔叔很忙,不然就讓太初叔叔帶你去看看大海了?!?p> “我一直都想看看大海,可是爹爹太忙了,嗯,太初叔叔也太忙了。”
“以后肯定會有機會的,大海就在那也跑不了。”
“對,女妭姐姐,我們?nèi)ネ姘伞!?p> “好啊,走!”
待在太初身旁的工匠們,除了那些研磨材料的,其他全都站在太初的不遠處,手里拿著羊皮卷想要將太初刻畫的陣法記錄下來,這些陣法簡直巧奪天工,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
可是太復(fù)雜了,太初刻畫的陣法著實復(fù)雜,不僅復(fù)雜,速度還極快,饒是一群工匠跟著記錄都沒有太初刻畫的快。
快要到中午的時候,太初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抬頭看了一眼被陣法擋住的雨幕。
“先吃飯吧,吃完飯再繼續(xù)?!?p> “是,大祭酒?!?p> 太初回到房間里,開始在羊皮卷上刻畫陣法,母陣在炎帝城,子陣卻必須要分布到整個南方,并且是每隔一段距離便需要有一個子陣,母陣激活以后,子陣也一同被激活,只有這樣才能擊散雨云。
可是南方很大,倘若全都由他來親自刻畫,那等他刻畫完了以后,時間都已經(jīng)過去一兩年了。
到那個時候,還提什么轟散雨云,整個南方都已經(jīng)成為了海的一部分了。
這些子陣在刻畫以后,還需要拿出去,由黃帝和炎帝去派遣人員進行布置,將整個南方都覆蓋在子陣下。
刻畫了一張以后,太初重新回到廣場上,繼續(xù)開始刻畫陣法。
黃帝和炎帝分開了,他們都有各自的計劃要做。
太初所制定的三個計劃并不分先后順序,而是可以同時進行的,并不沖突。
太初負責(zé)解決掉天上的雨云,讓大雨停下,保證大雨不會讓江河繼續(xù)上漲,確保百姓對于生的希望,讓南方至少先恢復(fù)一部分的元氣。
黃帝則是負責(zé)水中的蠃魚和各種神異,倘若沒有這些神魔和異獸,那么整個南方的大水治理起來將會簡單許多,至少不會有各種的阻礙。
炎帝負責(zé)大水的引流問題,尋覓到合適的大淵,讓南方的水流入其中。
為此三人都有各自需要負責(zé)的部分,人馬也可以統(tǒng)一調(diào)度,黃帝派來的輸送糧草的人員也快要抵達炎帝城,同時各方的百姓也在往炎帝城搬遷,至少要確保百姓的安危。
大陣在太初的手中逐漸的成型,這個陣法很大,綿延何止萬里,縱然要刻畫完成,也需要少說數(shù)十日的時間,再加上各處子陣布置,少說要數(shù)月才可完工,在這之前,只能全靠炎黃二帝了,在此他表示無奈。
“太初大祭酒,材料有可能不夠?!?p> “那便去尋就好了,找神異們?nèi)ソ??!?p> “是。”
炎帝城之外,黃帝乘風(fēng)而行,身旁大鴻緊隨,他們現(xiàn)在要趕往所謂的越山,去探尋蠃魚出沒的那個水下洞窟,太初曾經(jīng)說過,這蠃魚的樣子很不對勁。
腳下的大水已經(jīng)看不到邊際,黃帝的心中也是頗為擔(dān)憂。
“大鴻,這大水是不是來的太快了?!包S帝嘆息。
“陛下,這或許就是天災(zāi)吧。”
兩人也都未多說什么,當(dāng)初太初說過這可能不是天災(zāi),而是人禍,兩人還抱有一定的懷疑,可是當(dāng)他們真正進入到南方以后,看到這浩渺的水域,看到這毫無停留的暴雨,看到這卷起大地的狂風(fēng),根本不敢去相信這是人禍。
倘若人禍能做到這般地步,那他們還何須顧忌神異,直接出手滅了他們都可以。
就算他是黃帝,就算他調(diào)動天下神異,也絕對不可能再一朝一夕之間讓大水淹沒整個南方,給他數(shù)年倒是有可能。
真的是一場天災(zāi),一場針對所有生靈的天災(zāi)。
假如南方變成了水域,而且水域還在持續(xù)不斷的增加,遲早有一天會蔓延向中原,造成一場大災(zāi)禍。
越山位于炎帝城之外約數(shù)百萬里之外,隱約之間,兩人看到一座云霧繚繞的龐大山峰,其上蛟龍橫臥,數(shù)不清的神異匍匐在山上,山下是無邊的大水,可是山上的生靈卻并不在意,因為越山太大了,大到縱然這大水可有淹沒南方,也淹沒不了越山。
黃帝和大鴻踏風(fēng)而行,落在了山上,一條蛟龍飛起身來,見到黃帝連忙拜下。
“見過黃帝陛下?!?p> “黃帝陛下?”許多的神異轉(zhuǎn)頭看向黃帝和大鴻,頗感意外。
一尊神魔走上前來,微微拜下道“不知黃帝陛下來越山何事?”
黃帝笑道“我聽蛟龍們說,越山以南,在地下江河之下,有一地下洞窟,蠃魚們從中跑了出來,故而特意前來查看?!?p> 神魔聞言,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黃帝陛下有所不知啊,那個地下洞窟,實在是過于兇險,縱然是我等善于水系的神異入水,稍有不慎,也有生命之危,黃帝陛下身為人族,不善水性,如何下得了這般洞窟?!?p> “可即便如此,我也要下去看看?!秉S帝搖頭笑道。
其他的神異面面相覷,半響一頭碧藍色的獅子從一旁的山脊走了出來,銅鈴般的眼睛注視著黃帝,身側(cè)流水環(huán)繞,一眼便可看出其精通水性。
“黃帝陛下,不如我隨您前往地下一趟,我生有水麒麟的血脈,善于御水,可保您水下安穩(wěn)。”水獅子開口道。
黃帝搖搖頭,一條一米多長的小龍從黃帝的袖中飛出,生有雙翼,通體鱗片呈暗金色,一雙金色的豎瞳看著神異,無形的威壓令無數(shù)的神異跪下朝拜,那些擁有龍族血統(tǒng)的蛟龍更是如此,連抬起頭看著這條小龍的膽氣都沒有。
萬物退避,即便是天穹都在退避,這條小小的龍足以令神異妥協(xié),足以讓萬物臣服。
“見,見過應(yīng)龍至尊?!鄙衲Ч虬?,低頭臣服。
應(yīng)龍輕蔑的掃過諸多的神異,趴在黃帝的肩膀上調(diào)笑道“有我在,何物能傷及黃帝。”
“至尊所言極是,吾等冒犯。”
應(yīng)龍輕哼,朝著黃帝笑了笑,身形逐漸消失。
那股駭人的威壓這才消失,所有的神異全都震驚的看著黃帝,那可是應(yīng)龍,龍族的四大尊之一,真正的天地至尊,據(jù)傳說那可是壓鯤鵬一頭的古老存在,居然就這么藏在黃帝的袖中,這喚做誰也不敢招惹黃帝啊。
“陛下請?!鄙衲Ч?。
黃帝頷首,朝著越山南方趕去,一頭足有頭如鳥,身如龜,爪如鷹爪,身后有蛇尾,此獸見到黃帝到來,從水中冒出來向黃帝微微拜下。
“閣下便是旋龜?!秉S帝問道。
旋龜連忙道“正是,黃帝陛下此次前來,是要探尋那水下洞窟吧,那便由老龜來引路吧?!?p> “那便多謝了,大鴻,你與我一同下水?!?p> “是,陛下?!?p> 旋龜在入水之前,還是將水下的情況講述了一遍。
“黃帝陛下,水下錯綜復(fù)雜,神異盤踞,并且種種暗流和暗河不知通往何方,一旦迷失那便真的尋不到蹤跡了,還請陛下多加小心,而且我也從未進入到那處水下洞窟的深處,深處有種令我心悸的感覺,很危險,倘若您非要進去,我是不能跟進去的,還請見諒?!?p> “如此便好,多謝了?!?p> “您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