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家法
“她哪里還小了,都已經(jīng)十八了,別人家的女兒,這個年紀(jì)都已經(jīng)是幾個孩子的娘了,你再看看她,沒有一點女孩子家的矜持,整個一女流氓!”容海寧氣的將臉別在一旁,不去看她?!俺5履?,怎么還沒來?”
常德和常順早就在門口侯著了,原本站在門外,想著二夫人和二小姐勸勸老爺,想必也就氣消了,哪猜想老爺?shù)幕饸庠绞ⅰ?p> “老爺,家法來了?!背5聦⑹种械闹耋鷹l子雙手呈上。
容海寧拿過來,轉(zhuǎn)身朝容錦繡喝道:“孽女,還不跪下!”
跪就跪,容錦繡雙膝一彎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昂首挺胸,拗著一股子氣勁兒。容海寧見狀越發(fā)的氣了,這孽女簡直太無法無天了。
“啪…啪…”幾竹條下去,容錦繡的身子就僵硬了,皮開肉綻的疼,她猛的咬住下唇,卻忍著不讓自己叫出聲。
容海寧打了幾下,看見她的背上已經(jīng)滲出了血,淺綠的衣衫血跡斑斑,再看她故作堅挺的脊背,那血斑斑的衣衫,容海寧瞬間就心軟了,對她和她母親的愧疚涌上心頭。
他扔下竹篾,仿佛瞬間老了幾歲?!傲T了罷了,子不教父之過?!比莺庈浀乖谝巫由蠑[擺手道?!安贿^嫁去三王府的事你愿也罷不愿也罷,都由不得你?!?p> 容錦繡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色,但是抖動的肩頭出賣了她,她其實很痛,身痛,心痛……
容云繡站在一邊,嘆口氣,恨鐵不成似的搖搖頭,或許吃點苦頭她就老實了吧!
“常德,帶大小姐回錦繡閣,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放她出來?!比莺幍姆愿赖?。容錦繡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眶通紅,卻倔強(qiáng)的不肯哭出來。
常德和常順帶進(jìn)來幾個丫鬟,其中一個個子嬌小明眸皓齒的丫鬟,眼眶通紅,臉頰掛著淚珠,看到容錦繡背上血跡斑斑的跪在地上,瞬間哽咽出聲,“小姐,怎么……怎么被打成這樣了?”
她急忙上前,想抱她卻又不知如何下手,生怕自己笨手笨腳弄疼她,只得讓眼淚無聲的往下流。
容錦繡順從的被丫鬟們扶起身,到出了大廳,在沒說一句話。容海寧看著她倔強(qiáng)離去的背影,張張嘴,卻什么也沒有說。
二夫人抬手將守在門口的阿財叫過來,吩咐道:“快去找個大夫給大小姐瞧瞧,別留下什么疤,女孩子,留了疤可不好?!卑⒇攽?yīng)聲離去。
太師府里,挨了家法的容錦繡在丫鬟的攙扶下朝自己的錦繡閣走去,走在她右邊的丫鬟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容錦繡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丫頭,弄得好像挨打的是她一樣,她這個挨打的還沒怎么樣呢!
“好了,青竹,你都哭了一路了,能消停會兒嗎,我這挨打的都沒怎么樣呢,你卻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挨打的是你呢?!比蒎\繡嗔怪道。
那叫青竹的丫鬟卻委屈的道:“小姐,人家看小姐傷成這樣,心疼小姐,小姐還責(zé)怪人家?!?p> 看著這委委屈屈的小丫鬟,容錦繡對她深感無力,只得認(rèn)錯,“好,是小姐的錯,小姐誤會了你的好心,是我不對,嘶…額”本來只是與青竹開個玩笑,卻不想轉(zhuǎn)動間扯痛了背上的傷,痛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聽見容錦繡的痛呼聲,青竹瞬間就止住了眼淚,“小姐,可是碰著哪里了,都是青竹不好,惹的小姐牽動了傷口,您快別動了?!毙⊙诀呒t著眼眶,努力的憋著眼淚,雙手絞著衣袖。
容錦繡女子的扯出一個還算好看的笑,“沒事,不痛,快些走吧,回頭找個大夫瞧瞧就好了?!鼻嘀襁B忙點點頭應(yīng)道。
回房后,阿財把大夫也請來了,看了之后只是些皮外傷,上了些藥,丫鬟們也都退了下去,只留容錦繡一人趴在床上休息。她趴在床上,心里卻埋怨的不得了,她沒想到,容海寧竟然真的下狠手把自己打成這樣,看來是真被氣的狠了!
趴了一會,迷迷糊糊有些睡意,卻被窗戶那里一陣“嘭嘭……”的聲音吵的瞬間沒了睡意。不一會,那聲音從這邊又轉(zhuǎn)移到了那邊,這到底要弄那樣!
“外邊在干嘛呢,還讓不讓人睡一會了?!比蒎\繡咬牙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口,拉了幾下,卻不想房門不知幾時被鎖了。
容錦繡正想罵人,卻聽的門外傳來常德恭敬的聲音,“大小姐,老爺吩咐了,必須把門窗都訂好了鎖牢了,一只蒼蠅也不能飛出去?!?p> 什么?_?
容錦繡張張嘴,卻氣的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外邊幾個家丁還在拿著錘子和木板加固窗戶。
容錦繡跺跺腳,轉(zhuǎn)身又趴回床上,她真的是無話可說了,看來老頭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讓自己嫁給那個病秧子了。
也不知這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那個病秧子,京城里的名門千金那個敢嫁,而自己,又有哪個名門公子敢娶,這是要將他兩湊成天生一對地設(shè)一雙么?
不過那個三王爺已經(jīng)是一只腳踏進(jìn)棺材的人了,難不成皇帝是想找個給他陪葬的?
不行,絕不能就這樣任人宰割,待傷勢好些,得想個辦法逃出去,打定主意后,容錦繡也有些困了。由于趕了大半個月的路,而回來又折騰了這么久,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去了!
是夜,臨安城的一家客棧里,東方昭梳洗后,坐在書案前翻閱著一本古籍,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有些混亂的思緒,他翻書的手頓了一下,頭也未抬的回道:“進(jìn)!”
門被推開,進(jìn)來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來人身穿一身黑衣,卻十分的干練,“主子!”
“嗯”東方昭淡淡的應(yīng)道:“叫你去辦的事怎么樣了?”
那人抬眼看了書案前的人一眼,上前在他耳邊低語了些什么,隨即退后到一邊。東方昭停下翻書的動作,眸光微閃,片刻,他揮揮手,“你下去吧?!焙谝履凶討?yīng)聲離去。東方昭又復(fù)方才的樣子,繼續(xù)翻閱,仿佛方才的事不曾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