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是,凹痕的兩側(cè)是一大片空白,在這塊區(qū)域里,沒有殘留任何白骨。
“這是什么?”
“這種叫做云雷紋,我也是偶然在特支的檔案庫里看到過這種圖案,應(yīng)該是商朝的一種古老的祭祀圖案,那時候祭祀用的是人牲,也就是奴隸。他們把人的身體貼在云雷紋上殺死,鮮血就順著紋路流淌下去,用以祭祀神明和祖先?!?p> 我聽得心驚:“可是這里怎么會有云雷紋?”
沈特擺擺手:“聽我說完,人類社會發(fā)展到后來,人牲制度雖然被廢除,但是云雷紋圖案卻被保留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長達(dá)數(shù)千年的祭祀真的感動了神明,后來有人發(fā)現(xiàn)這種古老的圖案本身似乎有一定的魔力,可以用以一些特殊的用途,布陣就是其中的一種?!?p> 我吐吐舌頭:“你的意思是,我們眼前是一個陣法?”
“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容錯鎖’?”
我搖頭,沈特又道:“‘容錯鎖’是魯班的絕活,這種鎖有一種奇特的容錯機制,也就是說容許開鎖人嘗試三次打開,而到了第三次還是錯誤,鎖就自動鎖死,哪怕操作正確也別想再打開了?!?p> “好比我手機的密碼,試錯幾次后直接變磚頭,只能送店里去修了?!?p> 沈特點頭:“就是這么個意思,我打這個比方,是想說這個地道很可能就是一個大型的陣法,眼前的云雷紋就是證據(jù),而這個陣法的功能之一,就是類似‘容錯鎖’。我們走地道就是闖陣,一共有三次試錯機會,到了第三次再錯誤,就會有可怕的事情發(fā)生。”
“那我們正好是第三次,按你的意思,我們一旦結(jié)束第三次探索,就會出問題?”
“沒錯,而第三次探索的終止的標(biāo)志,就是跨出這條云雷紋!我敢肯定,在我們的腳下一定有更多的云雷紋,它們和地道一起,形成了整個容錯鎖的陣法!”沈特手指著地面,緩緩道。
“那我們豈不是只能在這里干等?”我苦笑一聲,地下沒信號,沒法聯(lián)系金爺,要是沒人找到我們,恐怕得餓死啊。
話音剛落,忽然一聲冷笑,貼著我的耳根子傳來,我頭皮立刻豎了起來,還沒等我反應(yīng),眼前有黑影閃過,接著一股巨力把我往云雷紋的方向猛地推去。
“當(dāng)心!”沈特伸手來拉我,可是只撕掉了我的一片衣袖,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云雷紋的那頭了。
黑影速度極快一閃即逝,快到我根本沒看清它的模樣,緊接著耳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如同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把我的后路徹底封死,失去了洞口的光亮,四周立刻陷入一片漆黑。
沈特反應(yīng)迅速,第一時間掏出強光手電向我照過來。所幸沈特的一拉減緩了我后墜地速度,我冷汗之下,巨石和我差之毫厘,幾乎是貼著我的后背墜落下來的。
巨大的重量把白骨路壓得碎裂開一個大口,透過裂縫,可以看到下面泛著暗淡的金屬的光澤。
原來白骨路下面,還墊有一層金屬,我打開手電照去,只見它泛著綠光,在白骨路下方一直向前延伸,無數(shù)云雷紋整齊地排布其上。
“青銅,這居然是一整條青銅路,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沈特驚呼道。
“青銅?”我精神緊繃,立刻聯(lián)想到商朝祭祀,青銅不就是那個時代的特色嗎?
變故還沒有終止,沒等沈特回答我,一聲輕微的咔嚓從不遠(yuǎn)處傳來,我和沈特第一時間用手電照去,只見那里墻面裂開了一條縫,一只鮮血淋漓的手臂從縫里伸出,鮮血不停滴下來。
緊接著,是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黑色的眼眶沒有眼珠,四下里扭動似乎在尋找獵物,最后直直地盯著我倆。它兩手接連揮舞,一點一點地從墻縫里鉆出來,骨頭和墻面摩擦,發(fā)出咯吱咯吱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別告訴我這也是幻覺!”我驚恐地靠在石塊上,沈特也越過云雷紋,和我靠在一起。
容錯機制已經(jīng)觸發(fā),云雷紋的存在已經(jīng)沒有意義。
血尸下地,手腳并用,前進(jìn)的速度幾乎能達(dá)到成年人走路的速度,我很奇怪為啥都爛成這樣了還能保持行動力,當(dāng)然現(xiàn)在可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
眼看著血尸越來越近,我抓起腳邊的石頭奮力朝它扔去,正中腦袋,但是后者頭都不動一下。我連續(xù)抓起好幾個石頭,使出吃奶的勁扔去,全都是無功而返,自己倒弄得氣喘不止。
啪嗒啪嗒,鮮血一路往下滴,血尸速度越來越快,頭顱始終仰著,無神的雙眼死死盯著我。
眼看血尸已經(jīng)到了不足1米的地方,周圍已經(jīng)沒有其他石頭,巨大的危機下,我就要把強光手電當(dāng)做武器扔出去,沈特從衣服里猛地抽出一個東西,咬緊牙關(guān):“試試這個!”
然后就見到他沖血尸狠狠甩出一個紙包,紙包正巧在血尸頭頂打開,白色的粉末像天女散花一樣飄落下來,很多散落在地上,少數(shù)沾在了血尸身上。
站在血尸身體表面的白粉瞬間化開,與血肉融合在一起。
“嘶!”血尸頭猛地抬起,似乎遭受了極大的痛楚,發(fā)出非人的嘶吼,震得人耳膜生疼。
它倒在地上翻滾,身上的血色以白粉沾的地方為中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灰白,七竅里流出灰白色的液體,在地上淌成一片。
血尸的抽搐由強轉(zhuǎn)弱,數(shù)秒鐘后,它全身僵硬地倒在地上,再沒有一絲動靜。
我心有余悸地看著血尸,問到:“你剛才扔出去的是什么東西?”
“你的白粉啊?!?p> “我好像沒給你吧?!蔽移婀至恕?p> “金爺不是拿了你一點樣本嗎,后來他分析了成分后用儀器制造了些,我跟他要了一點。不過他老人家總說他的效果不如你原版的好?!?p> “那也挺厲害了,不是干掉了血尸嗎?”我撫著胸口。
沈特哈哈一笑,剛要說話,忽然,咔嚓咔嚓聲音此起彼伏,聽到這聲音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趕忙用手電一掃,石壁表面又裂開了無數(shù)裂縫,無數(shù)雙血肉模糊的手從墻里穿出,鮮血滴的遍地都是,塵煙四起,一個又一個腐爛的身軀從裂縫里鉆出,面目猙獰向我們爬來。
“我去,不會墻里的白骨都變成僵尸了吧?”我連連后退。
“別胡說!白骨是白骨,僵尸是僵尸。”
“快點,撒粉末!”我急地大喊。
“剛才全都用完啦!”
“你他娘的怎么不知道不留一點!”我氣急敗壞地吼道。
“我他娘的哪知道還有這么多!”
“那怎么辦?”
“要不我們用手電當(dāng)武器,沖過去?”
“一兩只還有可能,這么多怎么沖?一看這玩意就帶毒,一碰就得死!”我又往后退了退,可是后面就是巖石,還能退到哪里去?
“嘻嘻,嘻嘻!”忽然,我聽到了身后傳來孩子的笑聲,我以為自己又出現(xiàn)了幻覺,但是看到沈特臉色一僵,顯然他也聽到了。
我倆同時轉(zhuǎn)頭,瞧見一個兩三歲左右的胖娃娃嬉皮笑臉地站在我們身后,我立刻認(rèn)出,這就是我在巖石后面看到的小娃。
我和沈特對視一眼,心中閃過一丁點希望,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娃娃從哪里來,但這個奇怪的小娃娃身上或許藏著逃生的辦法。
血尸群越來越近,我深深吸了兩口氣,竭力使自己平靜,然后蹲下身對小娃娃說道:“叔叔不是壞人,告訴叔叔,怎么才能從這里出去呀?!?p> “嘻嘻,嘻嘻!”小娃娃還是笑,蹦跳著小手亂舞。
“那個......叔叔現(xiàn)在挺著急的,能不能告訴叔叔呀?”我一邊摸口袋,想找些小孩子的玩意,但是我一大男人,身上哪會隨身帶這種東西。
“嘻嘻,嘻嘻!”小孩笑的更開心了,邊笑邊跳,但就是不說話。
“你剛才說小孩是從巖石里鉆出來的,會不會玄機就在巖石上?”沈特走到巖石前,伸手推了推巖石,巖石厚實沉重,憑質(zhì)感這就是普通的一塊巖石。
回頭看去,血尸群已經(jīng)距離我們不足十米了,按照血尸的速度,這個距離只需短短十幾秒就能到達(dá)。
“老話說,打是親罵是愛,孩子不打不成材,是不是對他嚴(yán)厲點會不一樣?”沈特又出主意。
時間緊迫,來不及猶豫了,我臉孔一板,裝作很兇的樣子說:“叔叔生氣了,趕緊告訴叔叔!要不然叔叔不給你糖吃!”
這一下孩子不笑了,兩腿蹦跶著,兩條眉毛一耷拉,小嘴一歪就要哭,但還是不說話。
我沒轍了,橫了沈特一眼,心說該不會我一兇他就以為我是個壞叔叔了吧?早知道就再哄哄他了。
沈特卻突然說:“這孩子不管哭還是笑,都是一直跳,會不會關(guān)鍵就在他的腳下!”
連忙沖小娃腳下看去,果然看到那里的土層比較松軟,見我們看去,小娃會意地跳到一旁。
時間緊迫,沒時間讓我猶豫了,我手向地面伸去,一觸碰到小娃腳下的地面,立刻摸到了一個堅硬的凸起。
土層里果然藏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