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窮一邊撥開草叢,一邊思索。
修仙世界廣闊無際,有很多修仙者都不敢涉足的地方。
這些地方被稱冠上了“禁區(qū)”的名號,充滿了神秘未知,隱藏著天大的秘密。
比如他之前進入的古戰(zhàn)場,就是修仙界聞名的禁區(qū)。
而這次遭遇的草打墻,也類似古戰(zhàn)場那般,有著和外界不一樣的規(guī)則。
說出去別人可能不信,他這是第二次踏入禁區(qū)了。
有種回家的感覺。
現(xiàn)在他只能漫無目的前行,手中的指南針,方向指示器這些,統(tǒng)統(tǒng)失去了作用。
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候,他身后的草叢中,忽然有一只手抓向了他的腳。
哪知道段窮早有防備,突然轉(zhuǎn)身用力一踩,便將這伸來的手踩地稀爛。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嬰兒般大小,由青草交織出的人形怪物。
他看到這草人,正趴在地上,嘴型猙獰,眼眶空洞,看起來極為駭人。
“什么鬼?!彼R一聲,抬起一只腳,準備將這草人踩爆
但是這草人感覺到了危險,立刻靈敏起身,跳起來揮起剩余一只拳頭,砸向了他的膝蓋。
“滾!”他冷冷一喝,使用颶風(fēng)將這個草人卷到天空,然后不知道甩到了哪里。
“趕緊走人?!彼桓叶啻簦⒖碳涌焖俣惹斑M。
周圍都是草、草、草……
他快瘋了,此時看到草都想吐。
“草尼麻?!倍胃F忍不住怒罵。
“你叫我?”一道幽幽的聲音,從他的背后傳來?!熬褪悄銊偛牛瑐ξ业暮⒆??”
一個兩米高的草人,擠出草叢,站在他的面前。
“我勒個去。”段窮一個火球砸出,迅速后退。
草人它媽沒有想到段窮這么莽的,被火球當(dāng)頭砸中。
轟隆隆。
火球爆炸后,在草叢中清空出一大片空曠的地帶。
草人它媽的頭顱被炸的粉碎,只留下一具焦黑的身子直直立在原地,仿佛一根木樁。
過了幾秒,被炸毀的青草再次生長出來。
而草人它媽的頭顱,肉眼清晰可見到,一根根青草不停的抽芽交織,很快組成了一個新的頭顱。
“恢復(fù)的這么快?”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這還怎么打。
于是他轉(zhuǎn)身便跑。
此時段窮一邊跑,一邊想。
有草人的媽媽,是不是還有草人的爸爸、草人的爺爺、草人的奶奶……
不知道跑了多久,時間失去了概念。
段窮突然發(fā)現(xiàn)四周草叢不停的抖動,似乎藏著無數(shù)的人。
不一會兒的功夫,大量的草人從四面八方包圍上來。
這些草人在草叢如同魚兒在水中一般,一點阻礙都沒有。
它們了解這里的每個地方,能感應(yīng)到每個外人的大概位置。
“拼了。”段窮全力催動仙氣,一個個法術(shù)施展出來。
他的身邊忽然出現(xiàn)了一根根巨大的滾木,這些滾木向著四周滾開,將草叢壓成一片。
眾多草人被滾木撞到,身軀紛紛散架。
但是受傷的草人,又很快恢復(fù)如初,根本消滅不盡。
“吼。”一聲巨大的咆哮從遠方傳來。
段窮聞聲望去,看到了一個身高近十米的巨大草人,踐踏著路上的一切向他這沖來。
他連忙操控著雪球砸去,但是雪球砸在巨型草人身上后,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然后他連忙換成了颶風(fēng)拉扯,卻發(fā)現(xiàn)巨型草人每一次邁步,腳掌邊的草莖便會扎根在地上,讓其不受颶風(fēng)的影響。
甚至連滾木、地震法術(shù),也起不了什么效果。
沒有辦法,他只能一邊跑,一邊施展火球砸。
只見一枚枚房屋大的火球,砸在巨型草人的身上,發(fā)生劇烈爆炸。
巨型草人身上被火球砸出的窟窿,在第二枚火球砸到之際,便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零星的火焰濺到了草人身上,卻無法讓草人燃燒。
這里是草的世界,是它們草人的主場。
任何外來者,都會被它們吞噬。
巨型草人身邊,匯聚了越來越多的草人,它們似乎感覺不到疲倦。
段窮只能不停的奔跑……
忽然,奔跑中的他感覺視線一下子開闊起來,他沖進了一片沒有長草的地方。
這片開闊的地帶,依然是在草打墻中,并不是外界。
只是奇怪的是,這里為什么沒有長草?
段窮回頭望去,看到了身后高高的草叢。
那些追擊他的草人,無聲無息消失了。
雖然擺脫了追擊,但是他沒有放松警惕,這里看起來不簡單,可能藏著其他的危險。
他打量四周,看到在前方有一座道觀,一縷縷炊煙從中升起,似乎有人在生火做飯。
“這?”段窮能感覺到詭異的氣息,但如果想脫身,只能硬著頭皮進入尋找線索。
于是他來到道觀的門口,敲了敲門。
“咚咚?!鼻宕嗟那瞄T聲,傳出很遠。
很快門被打開,一個眉清目秀的道童從中探出頭來。
“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外來者,想問這是哪里,如何才能脫身?”段窮客氣的表明來意。
“我不知道,你可以問問我?guī)煾??!钡劳瘜㈤T推開,做出迎客的姿態(tài)。
段窮心中提著一口氣,小心踏入其中。
道觀并不大,他很快見到了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道士。
“沒有想到,我這小道觀還會有客人光臨。”老道士一邊說,一邊將段窮迎到主殿中。
道童拿出兩塊蒲團放好,便走了出去。
段窮在老道士的示意下,盤膝坐到蒲團上。
“請問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才能脫身?!彼炔患按龁柕?。
“小友明知故問?!崩系朗课⑽⒁恍?,繼續(xù)說道:
“這里是由草組成的世界,至于如何脫身,我自然是不知道的?!?p> 段窮雖有心里準備,但還是露出了失望之色。
“我在這草叢世界中呆了二十年,試過了無數(shù)方法,早已經(jīng)放棄了。”
老道士緬懷著過去。
突然,段窮想到了個問題,于是他立馬問道:
“那些草人不會攻擊你嗎?!?p> 老道士聽到段窮的問題,祥和的臉色忽然變得冰冷,雙目也漸漸失去了情緒。
“小友看看我的身體就知道了。”
老道士說完,將手上的袖子挽了起來,然后拿出一小片利刃,對著手臂上的皮膚劃過。
只見他的皮膚裂開,露出里面青草與血肉交纏的組織。
“我早已被這片世界同化,永遠出不去了?!崩系朗坑挠恼f道:“你也不用掙扎了,早晚會和我一樣的?!?p> 段窮看著老道士,仿佛在看一個怪物般。
對他來說,選擇被草叢同化,換取短暫的安全,那還不如死了。
“來到這里,便要遵循這里的規(guī)則,唯一能出去的辦法,就是草叢主動放你出去,但這是不可能的。”
老道士早已不算人了,它的軀體內(nèi)已經(jīng)充滿了青草,跳動的心臟和熾熱的血液化為了青草生長的肥料。
“你最多在我這里呆一夜,明天他們就會沖進來的?!崩系朗侩m然放棄做人,但還算有良心提醒一句。
“謝謝?!倍胃F起身道了一聲謝,看著老道士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