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不忍心,站在這里,看著她愣神。
賀謙松了口氣,“送你回家?!?p> 沒有選擇交通工具,一路上也沒有任何交流。
遠(yuǎn)離,還是向前一步,應(yīng)該怎么做,路上沒有答案。
到了家,在他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溫愉叫住了他,“賀謙,讓我想想?!?p> “多久?”
“不知道?!?p> 溫愉也不知道自己會想多久,剛才一時沒忍住,說漏了嘴。
他背對著她,沒有轉(zhuǎn)身,溫愉的食指緊貼在大拇指關(guān)節(jié)處,“賀謙?!?p> 他站的筆直,靜了許久才說:“沒有期限,等得起嗎?”
“對不起?!睖赜涫懿蛔∷男?,強(qiáng)撐著,“我可能沒有辦法。”
“我要的是你的一句對不起?”賀謙被她激怒,冷漠的語氣從喉嚨中溢出,他轉(zhuǎn)過身,目光和她相對,“你到底有沒有好好想過。”
想想他在她那里停了多久,久到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
“部長,還有什么地方需要改進(jìn)嗎?”喬畫從臺上下來,討論著演出上面的問題。
賀謙對待工作一絲不茍,負(fù)責(zé)的看著舞臺,“沒什么大問題,演出時候的動作還需要再整齊一些?!?p> “好的。”
“怎么?”他不喜歡被人打擾,見喬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賀謙停下了大腦的工作,“還有事嗎?”
喬畫臉上爬過一絲羞紅,“演出結(jié)束可以吃個飯嗎?”
賀謙對待溫愉以外的人一向冷清,他不顧情面的說:“沒有時間?!?p> 纏繞在喬畫身上的夢境被打碎,她的牙齒發(fā)顫,剛才上了熱度的臉現(xiàn)在卻如同刀割一樣疼。
“是因?yàn)闇赜??”賀謙的話打在了她的心上,“我只是想和你吃個飯而已?!?p> 沒完沒了,賀謙皺眉,本來不想讓她那么難堪,聽完她說的話突然就覺得有必要交代清楚,“你想多了?!?p> “就算溫愉在這里,我也依舊沒有時間?!?p> 舞臺已經(jīng)搭建完成,燈光從四處發(fā)散,顯得格外熱鬧,喬畫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看向賀謙。
有人來叫她,她茫然的跟著走,麻木空洞,她猶如一只枯落的蝴蝶,醉在最后的花上。
臺下迎來了一片掌聲,有人在夸這個舞蹈別出心裁,大起大落的音樂下,有一種離別的傷感。
“今天的舞蹈和昨天的是一樣的嗎?”張巖湊到賀謙身邊,眼睛追著正在下臺的喬畫。
賀謙沒有說話,雖然偏離了主題,不過成效還不錯。
他看向喬畫,卻對上了溫愉的眼睛。
“溫愉。”柔潤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他在看你,你什么感覺?”
什么感覺?除了賀謙她從不屑于遮掩,所以瞬間就有了答案,“喜歡。“
喬畫聽完就選擇了沉默,“賀謙可真是可憐?!?p> “他從不可憐,只是我可惡而已?!睖赜湔f的清楚明白,看著他眼里的迷戀,嘴角的弧度輕輕上揚(yáng)。
“你倒是看的清楚?!皢坍嫷穆暰€沒有一絲顫抖,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再怎么鬧騰,她也插不進(jìn)去。
收回了視線,她復(fù)雜的看著溫愉,“算了。”卸下頭上的裝飾,笑也變成了釋然。
解脫了,雖然不好受,但時間會磨滅一切。
沒準(zhǔn)以后賀謙是誰她都想不起來,會有那么一天嗎?
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沒有站穩(wěn),向著溫愉撲去。
溫愉沒想到喬畫會突然撲過來,重心不穩(wěn),摔下了樓梯。
意外總是發(fā)了瘋的來找上她。
“溫愉!”
好像是賀謙在叫她,耳朵嗡嗡作響,聽不太清,眼前漸黑,意識在一瞬間溜走。
喬畫沒想到溫愉會一下子掉下樓梯,也慌了神,她跑到溫愉身邊,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碰她。
“走開?!辟R謙一把將她推開,聲音寒的嚇人。
她也顧不上那么多,緊緊的跟在賀謙身后。
一路上賀謙什么都沒說,但她知道,賀謙急了,她見過為數(shù)不多的賀謙著急。
并不是慌亂的跳腳,反而是極度的冷靜,冷靜的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到了醫(yī)院,賀謙去找醫(yī)生,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行動力極強(qiáng)。
醫(yī)生也對他贊不絕口,少說多做,在承受中選擇,有很強(qiáng)的忍耐力。
做了好幾項(xiàng)檢查之后,醫(yī)生出了病房,他看眼前看似淡定的賀謙,安慰的說:“沒有什么大礙,幸虧摔下去的地方不高,要不然就說不準(zhǔn)了。”
“那為什么沒醒?”饒是醫(yī)學(xué)系的賀謙,也不敢隨意的對溫愉的情況作出判定,他繼續(xù)問醫(yī)生,“頭呢?有沒有腦震蕩的可能性?”
“輕微腦震蕩是有可能的,不會有多大影響,恢復(fù)一陣就會好?!?p> “她現(xiàn)在沒有醒過來是因?yàn)槭艿襟@嚇,再加上確實(shí)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才會這樣?!?p> “別擔(dān)心,不用多久她就會醒過來?!?p> 聽完醫(yī)生的話,喬畫放下心,渾身被冷汗浸濕,沒有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賀謙還站的筆直,一直到溫愉被推出來,才有些松動。
“對不起?!眴坍嫺械角敢?,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錯的人在她。
“為什么推她?”賀謙稍微用余光掃了掃她,理智,殘忍,“就因?yàn)槲艺f的話?”
喬畫百口莫辯,在她撞下溫愉的一瞬間,她條件性的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從他的角度來看,就是她把溫愉推了下去。
“不是我?!彼吐暤恼f:“雖然挺討厭溫愉,但是你喜歡啊?!?p> “你喜歡啊,賀謙,我怎么舍得讓你傷心呢?!?p> 賀謙不在說話,只是安靜的守在溫愉的床邊,盼著她快點(diǎn)醒來。
溫愉感覺自己睡了很長的一覺,甚至睡得有點(diǎn)舒服,噩夢纏繞了她好久,這還是頭一次睡得這么實(shí)。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頂著兩個熊貓眼的賀謙,見她醒來還有些發(fā)怔,他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然后離開了。
她被弄得有些懵,正打算開口詢問,賀謙就回到了她的面前,身后還帶了兩個醫(yī)生。
“哎呦,你可算醒了。”醫(yī)生對著她叫苦,“你都不知到哦,這個小子,見你一直沒醒,硬是一個小時叫我一次,我都和他說了,是你太累了,他還不信?!?p> “這年頭,醫(yī)生的話就這么沒有權(quán)威了嗎?”
看來這個醫(yī)生也是個有趣的,他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樣子,幫著賀謙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