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陽光從門口進(jìn)來,刺痛了寧悠的眼睛,有什么東西流出來,只是因為陽光太刺眼,站起來身子,走到門前,關(guān)上走到床上,衣服都沒有脫,她不明白葉徹是怎么了,就像是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了,心里竟然會因為他這樣點點刺痛,慢慢彌漫開來。
眼前開始模糊,不知道是為那陽光還是為那個人。
葉徹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見床頭的箱子,打開它,里面的濕衣服已經(jīng)干了,他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說到底,只是太害怕背叛。
抱著那個衣服,神情如小孩一般,他真的太害怕了。
隔著一道墻,兩個人一個抱著被子哭泣,一個抱著衣服思念,也是在這個時候,寧悠下定決心,一定要去那個九龍谷,這樣,至少離開葉徹自己還能生活,而且。
他以后會納妾,會娶別人,會愛別人,會流連別人的懷抱不是嗎?
寧悠并不知道,此刻的他和葉徹都被記了過,一人扣除一個學(xué)分。
一個嫵媚的身影站在窗前,惋惜的看著寧琳蒼白的面孔,手慢慢扶上去,在她臉上留戀。
寧琳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人,嚇了一跳,令狐柳收回自己的手,笑意盈盈的看著寧琳:“醒了。”
寧琳急著要起身被令狐柳伸手制止:“你這是干嘛,身上的傷還沒好呢?!闭Z氣滿是責(zé)備倒真像關(guān)心徒弟的師傅。
寧琳身子一顫,停止起來的動作:“有違師命?!?p> 令狐柳伸手捂住她的嘴制止她下面的話,寧琳眼中有些不解。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p> 寧琳呆住,印象中,這個師傅雖然總是笑意盈盈,但是笑容總是飽含深意,讓人搞不懂。
她伸出芊芊玉手,手上一顆黑乎乎圓溜溜的東西:“這是還魂丹,很難找的,吃下去三天你就能恢復(fù)原樣?!贝葠鄣纳斐隽硪粋€手摸摸她的頭顱。
寧琳伸手呆呆接過,不確定這是給她的,看向令狐柳,令狐柳的眼神好像再說吃下去吧。
寧琳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她想就算是毒藥她也會吃,因為面對這個師傅她別無選擇。
這里不是后宮沒有皇后的撐腰,自己很難斗過寧悠。
“好孩子,過幾天就隨著那人去九龍谷吧?!绷詈鹕?,雖然笑著,但是寧琳卻感覺到渾身冰冷。
九龍谷呀,寧琳心中哀嘆,她向來知道這個師傅沒有目的不會無緣無故對她好不是嗎,只是為何還是有點失望。
外面的云彩層層疊疊:“你好好休息。”令狐柳轉(zhuǎn)身看了寧琳一眼,就不見了蹤影。
寧琳從床上坐起來身子,慢悠悠的走到窗戶前,師傅說的那個人是誰?
她不知道,不清楚。
寧玨走入滿是荒草的院子,這里面可是有個重要的人呢。
扒開密密麻麻的草叢,一步步的走進(jìn)去,身邊的草刮到臉頰也絲毫沒有察覺,走了沒有多久,眼前的世界忽然開擴(kuò)起來。
樹林和潺潺流水,鳥鳴伴隨著風(fēng)聲,一切好不愜意。
負(fù)手而立,美入畫境。
一個女子緩緩從樹林中走出來,一雙美麗的桃花眼何其熟悉,加上那婀娜的身影,就算是上好的畫師怕是都描繪不出來她的一絲風(fēng)韻。
笑意盈盈的走到寧玨面前,上下打量寧玨好幾眼才行禮:“參見王,這次找的容器可這是翩翩公子呀?!?p> 寧玨冷笑一聲,看著眼前的人:“這幅皮囊說起來還算是你的干兒子呢?!?p> 此言一出,女子臉上有幾分尷尬:“有顏瑤的消息了嗎?”寧玨接著問道。
女子低下頭,搖搖頭,看來自己最近確實被那個老頭寵壞了,見了王都可以這么不恭敬的打趣,真是在找死呀。
臉色一冷:“廢物?!?p> 女子的身子輕顫,絲絲恐懼彌漫在心間,低聲喚了一句:“王?!本o接著,身子就被甩到了遠(yuǎn)處的樹上,緊緊釘?shù)綐渖希骸耙愫斡茫 闭f完寧玨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那個女子一下子從十來米高的樹上摔下來,咚的一聲掉在地上,嘴角滲出來殷紅的血跡,目光含著戰(zhàn)栗看向?qū)帿k走的方向,草叢還在浮動。
伸出舌頭舔看自己嘴角的血跡,這血怎么可以浪費(fèi)呢?
寧悠的眼睛腫成了核桃,泛著疼的感覺,一揉感覺皮都要破了,心中咒罵著那個害自己成這樣的人,穿上鞋起身。
此刻的葉徹忽然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不知道誰又在罵他。
看著外面的天,有到了一天吃晚飯的時候,今天一天沒有看見嫂嫂不知道她在干嘛,想必很想哥哥吧,拖著下巴,一個大男人竟然開始惆悵起來。
寧悠打開門,她決定去找姚沁,述說心中的苦痛,指望葉徹那個家伙是沒什么希望了。
葉徹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從窗前路過的時候一怔,起身,什么也來不及整理就跟了出去。
當(dāng)然不是光明正大的,而是等寧悠出來院子好像做賊一般偷偷摸摸的跟在人家身后。
寧悠好多次感覺到不對勁,覺得后面有一道目光追隨著自己,那么熱烈,好像要把她刺穿一個大洞,可是回身除了不動的風(fēng)景什么也沒有。
再次猛的回身還是什么都沒有捕捉到,葉徹卻看見了寧悠那紅腫的眼眸,心中泛起來疼痛。
寧悠確定就是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可是自己就是抓不到他,心中開始發(fā)毛,雖然自己會點神魔之力把,想使用瞬移的時候想起來姚沁的話:“修煉神魔之力并不光明正大。”暴露了就會有麻煩,所以寧悠忍住了。
加快腳步走向姚沁的院子,葉徹看著寧悠走進(jìn)姚沁的院子松了一口氣,這樣自己就不必跟在她的身后,鬼鬼祟祟的了。
姚沁正在悠閑的澆灌著花朵和樹木,就聽見風(fēng)聲,看過去,發(fā)現(xiàn)寧悠正腳底抹油的想這邊走過來,第一時間注意到她紅腫的眼眸,放下澆水的壺。
“你這是怎么了?!笨粗呕琶γΦ乃幌伦記_過來,似乎越是熟悉,這個家伙越是莽撞,那有一開始認(rèn)識時候的大家閨秀樣子。
寧悠不斷的朝著姚沁擠眉弄眼,示意自己身后有人,她自己卻不敢向后看,姚沁何等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看向?qū)幱频纳砗?,果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有著說不出來的落寞,慢慢走遠(yuǎn)。
在看寧悠哭腫的眼睛,頓時明白過來什么,嘆口氣,拉著寧悠進(jìn)了房子。
進(jìn)了屋子寧悠就瞬間松一口氣,一點也不客氣的走到圓桌前給自己倒杯水,喝下去壓壓驚。
姚沁看著她的這樣哭笑不得,也只得坐下來,到顯得自己好像是客人一般。
姚沁不開口,瞪著寧悠說話,只見寧悠喝完一杯水,就開始哭訴起來自己的經(jīng)歷。
“姚沁姐姐,我實在搞不懂他,為什么一天都對我橫眉豎眼,我又不欠他什么,還總對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人摸不清楚頭腦,就消失不見!”說這句話大氣都沒喘一口,說完還委屈的打了一個隔,姚沁看的啼笑皆非,在給她倒杯水,等她潤潤嗓子,繼續(xù)講自己的經(jīng)歷。
把今天中午和上午遇見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如崩豆子似的說了一遍,還是有些不滿意,繼續(xù)添油加醋,說著葉徹的不是,姚沁一直拖著下巴,耐心的聽著她說,期間還不停的符合。
這不過這個受了欺負(fù)的小女孩而已。
最終寧悠目光幽怨的看向姚沁還嘟著嘴巴:“你說他這是為什么!”
姚沁笑,給她倒一杯水,寧悠接過來卻沒有喝,她已經(jīng)喝了太多的水,她想再和她會成為史上第一個被水撐死的人,也不知道姚沁這里怎么這多的水。
一直盯著姚沁期望她能給自己的一個答案。
“還用多說嗎,不是吃醋,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唄?!币痪湓捳f的在明白不過,寧悠看著姚沁笑意盈盈的臉龐,日光灑在她烏黑的頭發(fā)上有些黑發(fā)竟然成了金發(fā)。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東西也不一定是真的。
姚沁見寧悠一直盯著自己看,以為她還不明白,張嘴又道:“你那個七皇兄欺騙了他的感情,他怕你也和他一樣欺騙他,所以就故意疏遠(yuǎn)了,但是我好像看見你來的時候身后有個和他很像的影子?!弊约汉缺疂櫇櫤韲?,還不住的點頭,自己給自己肯定。
寧悠呆住,怪不得她一直感覺有人跟自己還察覺不到,那道赤熱的目光,終究還是沒有惡意,不然一路上早就動手了。
嘆一口氣:“你說他怎么就那么傻呢?”
姚沁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因為她家的葉臻并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過。
也是葉臻那超人的腦子怎么和葉徹這個腦子比呢。
“要不要一起吃飯?”姚沁這是給他們彼此一個臺階,就看她上不上了。
寧悠毫不猶豫的點頭。
姚沁派人去請了葉徹,葉徹有些呆愣彼時他剛剛收起來那個落水時候的服裝。
點點頭,跟著小廝走了過去,這次走在這個路上不再是偷偷摸摸的跟蹤別人,而是光明正大的去找那個人。
餐桌上的菜無比豐盛,寧悠覺得自己自從脫離皇宮那個地方,體重就一直在走上坡路,沒人給自己的勾心斗角,沒人克扣自己的糧食,還有人寵著疼著,這時候,葉徹緩緩走過來,滿地的光華,好像塵埃。
看向他的輪廓似乎越來越明顯,比初見的時候褪去了不止一點的稚嫩,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充滿了魅力。
別過眼睛,不去看他,他有什么好看的,天天還不夠嗎。
“徹兒來了?!币η咝χ~徹問好,葉徹輕輕點頭示意,這次他沒有選擇坐在寧悠旁邊,而離寧悠很遠(yuǎn)的地方,氣氛有些尷尬。
滿桌子的菜好像都失去了味道,一頓飯吃的如同嚼蠟,吃的津津有味的人怕是只有姚沁一個人。
寧悠看向她好幾次,希望她給自己打個圓場,說句話,緩解緩解氣氛,但是姚沁都熟視無睹。
兩個人的事情兩個人解決,第三個人插手很多時候就已經(jīng)吃力不討好了。
一頓很快吃完了,此刻的光輝變成了紅色,殘陽似血,天邊有幾抹火燒云在涌動,葉徹吃飯的時候一言不發(fā)只是悶頭吃飯。
寧悠的眼睛被妝容掩蓋住倒是有那么幾分楚楚可憐。
兩個人走出來姚沁的院子,葉徹似乎一點也沒有打算和她并肩同行,寧悠有點失落,但是想到自己不久后就要去九龍谷,很有可能回不來了,還是走上去,走到了他的身邊。
夕陽給她的妝容增添了幾分哀傷,葉徹不敢看她,怕自己的心會疼。
“我要去九龍谷了?!睂幱凭従忛_口,葉徹停下來了腳步,有些不敢置信。
寧悠也跟著停下來腳步。
“你去那里干嘛?”這是幾天一天下來他嘴里最正常的話了。
寧悠笑了伸手?jǐn)r住他的肩膀:“當(dāng)然是保護(hù)你了!”
“我不需要你保護(hù)!”毫不猶豫的反駁,卻沒有推開寧悠,而是反手抓住了寧悠的肩膀。
“聽我說,那個地方你不能去!”他的眼中星光點點,夕陽灑在他的輪廓上面,照的他無比認(rèn)真。
寧悠嘆口氣,看著他,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長的比他高了。
“可是我想去?!?p> “寧悠,你怎么這么任性,因為一個想就把自己置身于險境,想過別人的感受嗎!”葉徹忽然崩潰起來,一天的冷戰(zhàn)他的神經(jīng)都在緊繃,此刻聽見她要去九龍谷的消息,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寧悠的眼中有水汽,抿著嘴,只是看著葉徹,然后推開了他,疾步跑走。
葉徹趕忙跟上,抓住她的手:“你這是鬧什么!”
“我還想問你呢!”回頭,寧悠終于說出來一天最大聲的話,好像把什么東西吼了出去,寧悠的心跟著落了下來。
葉徹被吼的呆住,想起來自己一天的情況,最終嘆一口氣,一把抱住了寧悠。
“是我不對?!毙标栂旅娴膬蓚€人此刻都格外的安靜,天邊的火燒云也漸漸的隱退。
寧悠聞見了他身上的味道,忽然意識到,他們都不小了。
良久葉徹在寧悠耳邊開口沙啞的聲音透著誘惑。
“你要是非要去,我陪你一起。”
寧悠推開身上的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想從他眼中看出來什么。
奈何他的眼中只有坦然和無奈,夕陽西下,寧悠笑著搖頭:“我的任性我自己一個人付出代價就好了?!睗M臉的自嘲,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只是不放心那個少年,何況心中一個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讓她去,在那里會有一切謎底的答案。
葉徹抓住寧悠的肩膀,直直的看著她,眼神毋庸置疑。
對上他的目光,寧悠的心跳忽然漏掉了幾拍,一瞬間她明白了,也懂了,少年和她有著一樣的倔強(qiáng)。
每個人的倔強(qiáng)都是因為心底的那一份執(zhí)著,那一份不愿服輸,寧悠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總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一天到晚過的渾渾噩噩,她想找回自己的過去,不是別人口中的過去,而是她記憶中的過去。
就算是知道她的過去不是那么美好,不是那么。。
哎,算了不想了,和他再次并肩,不知能并肩多久,他就會長過自己的肩膀,眼睛不受控制的看過去,他那均勻的輪廓越發(fā)硬朗,和他哥哥的柔美不同,他更像是一個將軍。
“此刻你可以和我齊肩,不知何時你就會超過我,我將會仰望你?!贝嗽捔鬓D(zhuǎn)在寧悠的心間,鼓鼓漲漲。
渾渾噩噩竟走到了院子,天色已晚,月上柳梢頭,兩人相視一笑,走回各自的房間。
草叢停止浮動,此刻天邊的彎月似乎因為寧玨的出現(xiàn)變得更加詭異,他周邊散發(fā)的氣息,讓人擔(dān)心著自己的性命,蚊蟲都不敢在他身邊打轉(zhuǎn),冷著一張俊臉,就那么消失在空氣中,月亮似乎閃了一下子。
今夜有些人注定了無眠。
寧琳難受的在床上打滾,她的眼睛散發(fā)著紅寶石一般誘人的光芒房頂似乎有人無聊的盯著這一幕看著,寧琳死死抓住自己的脖子,明明脖子上什么都沒有,卻感覺有跟繩子在無形的簕著自己的脖子,喘不過氣,身上還有這火灼燒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