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有幾天,寒風終于吹起來了,冷冷的冰雨也開始淅淅瀝瀝的落下,胡亂拍在沒有帶傘的人們臉上。
池淺月和喬遠山從機房查資料出來,遠遠就看見樓門口站滿了沒帶傘的人。
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半了,再過半個小時整個機房都要下班了,池淺月于是猶豫著說:
“要不,咱們再回去湊合上一會兒網(wǎng)?”
“這雨一時半會兒可能停不了。”喬遠山往外面看了看,他皺了皺眉頭,扭頭對池淺月說:
“找個角落歇一會,不要亂跑?!?p> “哎?”
池淺月還沒有反應過來,喬遠山丟下一句話,就沖進了雨里:
“我一會兒就回來。”
咦惹這個人呀!雨那么大!
池淺月急得直跺腳,但是喬遠山已經(jīng)消失在了蒙蒙的水汽里。
“這家伙?。∵€是老樣子??!”池淺月自言自語著,走到不遠處還算寬敞的樓梯上,貼著邊沿坐了下來。
在記憶里喬遠山一直是這樣,無論是下雨,還是下雪,他都會自告奮勇沖出去,不一會兒大風就會刮一個“詩人”回來。
記得有一年,是大三的時候吧,兩個人因為畢業(yè)以后去不去北漂發(fā)生了爭執(zhí),池淺月不知社會兇險,堅持要去BJ,好巧不巧,她還被一個來學校招聘的帝都的教育機構錄取了,這就更加讓她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覺得自己棒棒的,一定能漂出個樣子來。
然而喬遠山當時沒有被錄取,甚至在池淺月來看,他面試的時候明顯在糊,于是每當他一苦口婆心勸池淺月不要去闖蕩,池淺月就罵他自己不想去不努力還拖后腿,最后喬遠山只能嘆口氣表示:
天涯海角都隨你去,你去北漂,那我跟你一起漂,大不了去那邊再繼續(xù)找工作。
就這樣,池淺月依然覺得他不誠心,只是為了哄一下自己而已。
那幾天,兩個人誰也不跟誰說話,喬遠山依然走哪跟她到哪,但是誰也不和誰主動先說話。
最后還是感謝老天爺,看不下去了,下了一場雨,讓他們站在教學樓門口面面相覷,喬遠山終于開口了,對池淺月說:
“站在這里不要亂跑,我一會兒就來。”
拜喬遠山所賜,畢業(yè)以后,池淺月都沒有出門帶傘的習慣,于是在喬遠山去了外地上班以后,她一個人站在公司樓下,看著外面瓢潑的大雨,心里也跟著稀里嘩啦的下暴雨。
“走吧!”一個濕漉漉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斷了她的回憶。
池淺月抬起頭,看見渾身能擰出水的喬遠山站在自己面前,鞋子后面全是水印,自來卷的頭發(fā)上也全是水珠,他一只手拿著傘,另一只手抬起濕漉漉的袖子往臉上擦著。因為跑的急,還在微微喘著氣。
池淺月趕緊從包里翻出餐巾紙,往喬遠山的腦門上臉上脖子上擦去,一邊擦一邊心疼的說:
“下次能不能別這樣了!這可是大冬天!淋得渾身透濕的,多冷?。 ?p> “不冷不冷!”喬遠山嘴里說著,胳膊上卻開始爬起雞皮疙瘩來,還真是涼……透心涼……但是有了池淺月這句話,似乎心里又暖乎乎的,值了!
池淺月趕緊催著他撐傘往寢室回,早點回寢室,喬遠山就能早點換下干凈的衣服,可千萬不要因為自己,把他弄傷風感冒了!
十一月的下旬,天氣已經(jīng)越發(fā)的涼了,盡管喬遠山硬扛著,回到寢室,他還是沒有忍住,連著打了好幾個打噴嚏。
一開始,陳一諾還打趣說:
“喬哥,一定是嫂子在掛念你!”
但是連著幾個噴嚏以后,他和王大力都湊了過來說:
“別是感冒了吧!”
“哪能呢!”喬遠山嘴硬著,胡亂抓起一把餐巾紙,用力的擦了擦鼻子:“沒有那么弱不禁風!”
結果很快,他就只能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被自己的噴嚏打的坐起來了。
“糟了!”王大力說:“喬哥這下真著涼了,要不要告訴嫂子?”
“我看得說一下?!标愐恢Z說:“你那有沒有感冒藥,我昨天拿給老鄉(xiāng)了,暫時手里沒有?!?p> “我沒有存這些東西呀?!蓖醮罅]心沒肺的說:“我很少生病的,要不我們找嫂子吧,女生肯定會有醫(yī)藥箱急救箱什么的?!?p> “別!”喬遠山趕緊坐了起來:“多大個事兒!睡一覺就好了!不要告訴淺月!”
陳一諾和王大力只好無奈的互相對望了一眼。
“咚咚咚!”有人敲門。
陳一諾走過去打開門一看,是隔壁寢室的李力。
“大壯?”陳一諾吃了一驚說:“這么晚你怎么來串門?我還以為老師來查房了呢!嚇我一跳!”
“我來送東西的。”李力無可奈何的揚了揚手里的一個保溫袋:“喲,喬哥?已經(jīng)躺下了?”
“有點受涼。”喬遠山擦擦鼻子坐起來說:“沒啥大事,你這是打哪來?找到女朋友了?這是給我們分享愛心便當嗎?”
“什么呀!”李力把保溫袋往他桌子上一放說:“是你老婆給你的愛心便當!”
“我?”喬遠山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彎。
“我剛才路過樓下,看見嫂子打著傘往咱們宿舍樓這邊來,我問她干嘛,她說你淋了雨,給你熬了點暖胃的湯?!崩盍樖衷趩踢h山的板凳上坐下來:“那下著大雨的,能讓嫂子這樣顛簸嗎?我說你交給我吧,我給你帶回來,監(jiān)督喬哥都喝了?!?p> 喬遠山心里瞬間暖暖的,面上還是平平的笑了笑:
“謝了??!”
“謝我干啥!”李力說:“要謝你自己打電話謝嫂子去!你趕緊趁熱喝了吧,我回去了?!?p> “慢走!”
喬遠山和室友們送走李力,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這保溫袋上。
喬遠山打開保溫袋,里面是池淺月的月字牌飯缸子,因為保溫效果不錯,缸子摸起來還是熱乎乎的,揭開一看,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哇!是姜茶!”陳一諾不但嘴快,鼻子也很靈。
里面確實是姜茶,池淺月問余莉莉借的姜,向趙曉雨借的鍋,從郁妍大小姐那兒要來的配方,最后笨手笨腳的熬了一頓形成的愛心姜茶。
池淺月熬好以后嘗過一口,emmm,味道不咋地,但是……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