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黑爪子掙錢,白爪子花
小點子看著俊秀,阿嬌嫉妒的目光,覺得二人明爭暗斗爭藥鋪,到頭來還不是給裕華打工。
因為,蘇家人丁稀薄,不管男孩女孩,都可以跟俊秀的孩子平分秋色。
趙三爺在恭喜蘇老先生的同時,讓草上飛去鎮(zhèn)上置辦酒席,來慶祝蘇老先生老來得子。
小點子當(dāng)時被趙三爺?shù)男袨橛兴袆?,平時一分錢掰兩半花的他,今天如此大出血,真是不可思議。
“金花,阿嬌趕緊去飯店要幾個硬菜…”
俊秀還沒說完話,蘇老先生就連拽她兩下衣襟。他仿佛在告訴俊秀,趙三要出錢就讓他出。
“拐子,趕緊把親家接來,陪三奶奶?!?p> 俊秀沒搭理蘇老先生,仍然在吩咐手下人。
“三爺,咱們還是早點趕路吧?!?p> 所有人都放下筷子,就等趙三爺喝完半杯酒,好收拾碗筷。可是,他就是連喝帶抽,磨磨唧唧扯閑篇。
“如果三奶奶生的的是兒子,來年婉兒給我生個小碗兒,咱們還做親家…”
小點子實在看不下去,就過來哀求趙三爺。
“三爺,時候不早了,咱么還是早點回去?!?p> “婉兒,你沒聽老先生說,咱兒子回去要觀察兩天,一旦出現(xiàn)嘔吐還得回來復(fù)脈?!壁w三爺沖著小點子擠咕眼,笑著看俊秀說:“我們這一家對中醫(yī)都是門外漢,狗剩有點啥意外,我們也不懂,沒辦法,只有在府上打擾兩天。”
趙三爺之所以賴在蘇家不走,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給楊艷春留個空閑,背著小點子,孫雁冰調(diào)查從京城運回來的貨物,到底被田大麻子還是胡一飛掉包了。
這會,蘇老先生不在拽俊秀衣襟,而是悶頭假裝打瞌睡。
“咱是親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p> 俊秀雖不情愿,但她還是懼怕趙三爺?shù)囊靶?,也只能隨聲附和。
趙三爺領(lǐng)著老婆孩這一住就是五天。
蘇家的小客廳成了他的接待室,每天招待鎮(zhèn)上的地痞流氓,從早上喝到中午,甚至半夜。
一天傍晚,阿嬌剛撈完餃子,直直腰,窗外又傳來裕華的喊聲。
“四妹,拍個黃瓜,要酸辣口的。”
這時,小點子正好在地里拔蔥,聽聲音,隔著窗戶看阿嬌,見她使勁把笊籬扔在鍋里,濺起的餃子湯落在阿嬌臉上。
“四妹,趕緊把餃子端上去?!?p> 小點子正要跳窗戶進屋看阿嬌時,俊秀已經(jīng)進屋。
“他媽一天在這白吃白喝還不說,還瘸子打圍—坐著喊。”阿嬌抱怨著:“二姐你也是,當(dāng)時他說置辦酒席,你就讓他拿錢唄。這一天人吃馬睡的,老先生出去一天,不夠給他趕脹的?!?p> 一臉無奈的俊秀,默默撿著餃子,而裕華趴著南窗戶看熱鬧。
心存愧疚的小點子悄悄回屋,把隨身帶的五十塊銀元,偷摸交給俊秀。
俊秀說什么也不敢接,因為她怕趙三爺知道,以后蘇家的日子不會好過的。最后,小點子說,這是給阿嬌做衣服的,她才收下。
這天晚上,小點子哄狗剩睡著后,讓孫雁冰看著,自己回屋等趙三爺。她一直等到下半夜,趙三爺才醉醺醺回來。
“三爺,我看狗剩也沒大礙了,咱們還是回馬鞍山吧?!?p> 小點子輕輕揉捏趙三爺?shù)念~頭。
“回馬鞍山?呵呵,婉兒,你說的算?!?p> 趙三爺之所以打個疑問,是因為,那哥睡幾個一直沒來看狗剩,他是想讓那哥幾個出點血。
“三爺,咱們打擾人家這些天啦,是不是給人家留點伙食費呀?”
“伙食費?”趙三爺又是一個疑問,然后呵呵笑:“我不收他保護費都夠便宜他了?!?p> 小點子不在言語,而是暗罵他無賴,臉比磨盤還大。
俊秀在外聽二人談話,本以為第二天吃過早飯,他們就可以滾蛋了。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趙三爺又約見一群小地痞,又賴一天。
俊秀送走了小點子一家四口,轉(zhuǎn)身剛進屋喝口茶,長出一口氣。
“唉,客走主人安,這下可睡??安穩(wěn)覺啦?!?p> 阿嬌笑呵呵進屋,約俊秀去鎮(zhèn)子溜達溜達。
“大熱天,還是貓在家里比較涼快?!?p> “二姐,我想買件旗袍。”
俊秀覺得阿嬌沒那些心眼,肯定是裕華出的主意,到時,她也會來個順手牽羊。于是,她笑著婉拒阿嬌。
“過了七月十五就一天比一天涼,今年也穿不了兩天,還是省點花吧?!?p> “二姐,聽說小點子給你五十塊銀元,說是給我買旗袍的?!?p> 阿嬌直接開口向俊秀要。
“是給了。不過,他們是胡子,哪天反性來要,咱家拿什么賭這個窟窿?”俊秀見阿嬌低頭不語,笑著拍阿嬌的肩膀說:“現(xiàn)在,咱這還沒有這玩意,只有京城里有…”
“那就花別的錢?!?p> 阿嬌沒等俊秀說完話,就直接把她懟回去。
“四妹,今年年景不知啥樣,又連續(xù)遭遇搶劫,所以,咱們?nèi)沂堑檬【褪↑c?!?p> 阿嬌說破嘴皮子,俊秀就是不給,氣得她轉(zhuǎn)身出屋。
“你還想變相撈點油水,門都沒有?!?p> 俊秀小聲嘟囔著,向藥鋪走。
“正好你倆都在,跟你說個事。”
俊秀就把小點子給五十塊銀元的事說一遍,還明確告訴二人,各房從下月開始,減少開資,以用來彌補趙三爺這幾天的開銷,要不入秋后,咱們恐怕湊不齊進藥材錢。
裕華,阿嬌對俊秀相當(dāng)不滿,二人一直認(rèn)為,大家都是妾出身,她憑什么掌控大權(quán),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而掉庫時,就克扣她們的月利錢,于是,她倆就找蘇老先生鬧。
“他不但扣我的賞錢,還克扣我們的月利錢,這日子沒法過了?!?p> “過去,我將就點行,現(xiàn)在我這是兩張嘴,吃的喝的能將就嗎?”裕華拿孩子來要挾蘇老先生:“你要是養(yǎng)不起老婆孩子就放我們一條生路,別…”
蘇老先生沒辦法只得獨自找俊秀問個清楚,心里暗暗叫苦,這黑爪子掙錢白爪子花,還沒落著好,弄得八百家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