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館子里吃完飯出來,俞年年手里拎著袋在館子隔壁水果店里買的橙子。
白茫茫的光暈下,那橙子和她的影子一起,搖搖晃晃。
先是七喜發(fā)現(xiàn)她春心萌動的笑意,一個肉團(tuán)壓過去,將俞年年困得死死的。
“老趙,快來!這孩子中邪了,老對著空氣笑,都笑了兩百多米路了!”
“松…松開。”
“何方妖孽,竟敢在我年年孩兒身上作祟,等下我就用今晚打包剩下的兩塊雞血,讓你原形畢露!”
“……”俞年年的白眼真不是被勒出來的。
老趙聞聲趕上來,先是將激動的七喜從俞年年身上扒下來。
“干嘛呢你?”
“有邪祟??!”
“邪祟?哪呢?”
“喏——”
老趙順著七喜斬釘截鐵的手指頭一望,看見正不偏不倚落在俞年年的頭頂上。
還沒反應(yīng)過來,俞年年就靈活地掙脫了束縛,拎著那袋沉甸甸的橙子狠狠往七喜大腿上一甩。
“你還是吃多點雞血,給自己去去邪吧!”
好不容易騙到林西馳吃飯的那一點點美滋滋的感覺,被七喜這一鬧,消散了一半。
剩下的另一半,也夠她今晚美滋滋地睡個好覺了。
七喜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湊了上來,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
“小年年啊~”
俞年年冷得背后一哆嗦。
“今晚這頓飯呢,主要是想讓你放寬心,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活出積極向上的人生態(tài)度……”
俞年年疑惑地扭頭,看七喜一眼。
“如果你哪天覺得崩潰了,堅持不住了,一定別憋著,也千萬別想不開,你要明白,我和老趙,一直陪著你!”
老趙跟在后邊。
接收到七喜強(qiáng)烈的眼神暗示后,漫不經(jīng)心點了下頭,道:“嗯,我們與你同在。”
搞什么?
俞年年忍不住了,“我沒想跳樓啊……”
“什么?你還想過跳樓?老趙,她...她要跳樓!你快勸勸!”
“你冷靜點,年年哪是那意思?”
“網(wǎng)絡(luò)攻擊后遺癥不就是這個嗎?她會承認(rèn)自己要去跳樓嗎?她肯定是想等我們睡著,一個人偷偷摸摸獨自爬上宿舍樓頂,縱身一躍,了此殘生,說不定就在今晚……到時候就能用她鮮血淋漓的殘破的身軀向那些鍵盤俠控訴,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你想多了?!庇崮昴晔直酃粗?,不知道什么時候徒手剝開了一個橙子。
她掰了一瓣塞進(jìn)嘴里,無視七喜迷茫的眼神,一半認(rèn)真一半淘氣道:“我會占有林西馳的身體,還有靈魂,和林西馳捆一輩子的cp,酸死他們。”
“嗬,你這志向很遠(yuǎn)大,可人稱高嶺之花的林大教授傻嗎?看上你?跟你捆cp?還甘愿為你虔誠地獻(xiàn)上靈魂和軀體?”
“等著吧。”
俞年年自信地笑笑,拍了拍手上的橙子皮屑。
“你這是要對林教授發(fā)起猛烈進(jìn)攻?”
猛烈進(jìn)攻?
俞年年小小皺眉。
好像也沒多猛。
她才開口約他吃飯,他就應(yīng)下了,弄得她殺手锏都沒使出來。
仔細(xì)一想,林西馳一定是因為臉皮薄,明明也很喜歡和她一起吃飯,卻不好意思開口。
所以啊,才下了個套,狼就自己鉆進(jìn)去了,她哪里算得上猛攻?
俞年年側(cè)目看一眼七喜,勝劵在握的表情,得意笑著:“反正林西馳那個老男人,只能被我吃干抹凈?!?p> “對自己這么有自信?”
“不啊,我是對他很有信心?!?p> “……他?他什么時候給你信心了?”
“他喜歡我?!?p> ……
七喜站在原地,半句話都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