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年年面露窘色。
林西馳不說話,腳步微移,走到密碼鎖前,摁了一串數(shù)字。
“嘀”地一聲,門開了。
林西馳回頭,看著僵在身后的俞年年,聲線暗啞說:“先進來吧?!?p> 俞年年趕緊擦擦嘴,拖過大皮箱跟在林西馳的身后。
他停在玄關(guān)處,嫻熟地從鞋柜里取出兩雙拖鞋。
都是大碼的男士拖鞋。
他把拖鞋放在俞年年面前。
“平時只有俞洲過來,你將就穿一下他的?!?p> “沒關(guān)系,大點舒坦?!彼嬲\地笑著回應(yīng)。
等到小巧的腳丫子往俞洲的拖鞋里一鉆,俞年年面露難色……
這俞洲……
沒事腳生那么大干嘛!
林西馳早已換好了鞋,背著她往廚房走,“沒有飲料,喝水可以嗎?”
“行...”
俞年年踩著鞋,拖著地板走。還好是光滑的木地板,走起路來沒有太大的摩擦聲。
林西馳在廚房里燒水,回頭看見俞年年乖巧地貼在廚房門框上,定定看著自己。
他斂了下眉頭,低聲對她說:“到客廳坐會兒,我馬上就好?!?p> 俞年年點點頭,又艱難地踩著拖鞋挪去了客廳。
林西馳看著她溫吞笨拙的背影,眉梢上挑,忽然發(fā)笑。
公寓的裝潢偏冷色系,落地簾、沙發(fā)、地毯都是簡約的灰色,所有家居都選得低調(diào)而宜居,尤其是書架上擺放得十分規(guī)整的書籍,就完全不是俞洲的風(fēng)格。
剛才林西馳說,這個房子平時只有俞洲過來,而他從進門開始就一副“我是主人”的樣子,難道這兒是他和俞洲一起合租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貿(mào)然拖著行李上門,豈不是活脫脫鬧了個笑話……
俞年年覺得如坐針氈。
她剛想問問俞洲下手術(shù)沒,能不能給她解釋一下這是個什么局面,林西馳卻端了水走過來。
他往沙發(fā)一側(cè)坐下,離她稍有些距離。
“說說吧,什么情況。”
誒,就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
俞年年盯著透明玻璃杯上飄著的一層霧氣,不敢看林西馳。
她聲音很輕,“這不是俞洲租的房子嗎?”
林西馳靠著抱枕,舒適地看著她,“嗯。”他應(yīng)到。
“那你怎么會在這兒?”
“他一直閑置,我回國后住進來了?!?p> “……”這、這怎么還搶她臺詞?
林西馳將她的反應(yīng)收進眼底,笑問:“怎么,你這表情,有意見?”
“也不是我的房子,我哪敢有意見哈哈……”
“嗯,明白就好?!备劫涍^來的是林西馳一記冷漠的蔑視。
“……”
敢情她剛才要是真敢有意見,這會兒說不定就被掃地出門了??
俞年年強忍著內(nèi)心的波瀾,撐著臉上真誠的假笑。
“你這兒挺大的哈——”
林西馳沒動靜。
“就是不知道房間多不多——”
林西馳還是沒出聲。
俞年年終于將視線從玻璃杯挪到林西馳身上,發(fā)現(xiàn)他正好整以暇盯著自己。
她頓時臉熱。
神色不自然問:“你這兒還、還有空余的房間嗎?”
此話一出,加上俞年年狡黠的招牌假笑,引起了林西馳的警惕。
他雙手環(huán)胸,防備道:“你是不是應(yīng)該先聊聊,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